第164章 恍如昨日（2/2）

“柳如烟。”陈云翔低低的重复这个名字，继而一笑：“宫中知道我和如烟的人都快死光了啊。”

丁瑶不知该如何接口，却见到陈云翔忽然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不是如烟，朕喜欢的女子叫容若湘，容太傅的女儿。”

丁瑶愣怔住了，她的耳畔一直回响着陈云翔刚刚的那句话：“朕喜欢的女子叫容若湘。”

原来，让陈云翔念念不忘的人竟然是从前的自己吗？

丁瑶沉默半晌，道：“臣妾，没有太听说过这个名字。”

陈云翔目光如炬，看了丁瑶片刻后了然地点了点头，复又转过头去。

“瑶儿说自己也曾喜欢过别人？你倒是坦诚。”陈云翔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丁瑶心中一凛，没错，她怎么可以在皇帝面前说出这种话，但是话都已说出，再改口也来不及了。

所幸陈云翔好像并没有要生气的样子，他只是闲聊一般，问丁瑶道：“是个怎样的人？”

丁瑶深深地呼吸一口，开始娓娓道来：“臣妾幼时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很高大很英俊，就是脾气不太好。”说道这里丁瑶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陈云翔也接口道：“与朕比起来怎样？”

丁瑶看了他一眼，陈云翔的侧脸在夜色中轮廓清晰，丁瑶说道：“英俊有如陛下，脾气与陛下相比实在差太多。”

“既然他脾气如此恶劣，你又喜欢他什么？”

丁瑶轻叹：“感情这回事谁又说得准呢？许是那时年幼，没见过几个男人吧。”

陈云翔再次提问，语气依旧漫不经心：“后来呢？那个人去哪了？”

“死了。”丁瑶说得毫不含糊，她心中默默道旧时的陈云翔早就死了，在自己失去一切的那一天，但是表面上丁瑶还是做出了一幅悲伤的样子，她说道：“死了，再也不会相见，也没必要留着什么念想了。”

陈云翔微微转过头去，说道：“死了就没有了吗？”

“人还是要向前看不是吗？死了的就是过去的，老是纠结着过去就没意思了，臣妾现在心中只有陛下。”丁瑶语气中一派温柔。

陈云翔却笑了笑道：“你倒是看得开，可惜朕放不下。”

看着陈云翔炙热的双眼，丁瑶忽然觉得有些难以面对，她有些讪讪地别过眼去，说道：“人死不能复生，陛下还是忘了吧。”

陈云翔没有说话，丁瑶径自转过身去，撂下一句：“天色晚了，陛下还是早些休息吧。”陈云翔沉默半晌，不知丁瑶是否就这样睡着了，他轻轻地嗯了一声，也伴着窗外虫鸣睡去。

夜凉如水，丁瑶在黑暗中睁开双眼。

她实在心绪起伏不知要如何入睡。丁瑶万万没想到陈云翔会如此直白地对她表明爱意，不，是对过去的她。可是即使是这样也足够丁瑶心情激荡了。

丁瑶躺的时间久了微微动了动发麻的胳膊，却忽然听见陈云翔轻声问她：“睡不着？”

彼此心知肚明地装模作样太没意思，丁瑶转过身，说道：“陛下不也没睡。”

陈云翔没有言语，丁瑶忍不住问道：“陛下可是还惦记着那已去的故人？”陈云翔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吐气轻浅绵长，半晌他答道：“瑶儿说得对，人死不能复生，要朝前看。”

“陛下能这样想就好了。”丁瑶嘴上赞同着，心中却不免失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但是，死人却早晚要被活人取代。

丁瑶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了，她既想让陈云翔永远忘了她，只有这样她才能少背负一点负罪感，但是她听见陈云翔真的不喜欢她的话，又会真真切切的失落。想让陈云翔喜欢他一辈子这个念头就像被丁瑶深埋进窄缝中的野草种子，没有阳光都要见缝插针地往上钻，一旦接受到一丁点的温暖光明，便要开始肆无忌惮地疯长了。

丁瑶心中苦涩，却听见陈云翔又说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朕，应该好好珍惜眼前人。”

丁瑶微微一笑，只是借黑暗敛去了其中苦涩，她靠进陈云翔的怀里，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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