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恍如昨日（1/2）

陈云翔果然听丁瑶的话，从那天自烟花阁回来之后，他再也没有出去寻花问柳了，但是他却还是不上朝。

丁瑶去看过他几次，每一次他都在雍章宫中悠闲听曲儿，一片片的薄纱纷飞中，竟然还是那些从前在这里唱歌弹琴的一群人。

在那些姑娘纷繁的舞蹈动作中，陈云翔斜靠在座椅上的身姿若隐若现。但是丁瑶还是一眼看到了他餍足的神情。

不知陈云翔是否是没有发现自己来到雍章宫，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丁瑶心中郁结，转身便离开了。这一切都令丁瑶的感觉很不好，这让她想起从前，没错陈云翔选择逃避的一幕幕都恍如昨日，他对自己忽冷忽热的态度，他日日夜夜地不理朝政，他故意展现的荒淫无度……这种种一切都鞭笞着丁瑶的心。

丁瑶回到如烟楼，在进门时她却停顿了，丁瑶抬头看着门口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不禁冷笑了一下：“如烟楼，连给我住的地方都要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丁瑶无奈地摇了摇头，进了屋子。她恍然间又回到了过去，猜不透也看不透陈云翔的心。

今夜陈云翔还是要来过夜的，丁瑶还得先收拾一番，只是，今晚的丁瑶心中也有了几分抗拒，他不想要这样的陈云翔，仿佛一直以来被自己深深掩埋的秘密在这一瞬被挖出了土壤。丁瑶想着，或许陈云翔并不喜欢她，他从前喜欢柳如烟，后来喜欢容若湘，陈云翔的心里应该是装不下一个丁瑶了。

尽管丁瑶在心中安慰自己不要在意这些虚无的东西，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心中泛出的酸意。等她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手中攥着一个青色的小瓷瓶，瓶口被牢牢地密封着，那是她为陈云翔准备的毒药。

丁瑶入神地看了那个小瓶子一会儿，心中 渐渐有了些松动。

丁瑶心道：“如果陈云翔一直这样不务正业下去，那他也不一定非要死了吧？”

丁瑶要做的只是将他拉下皇位、扶植十皇子上位而已，到时候十皇子说的话就是圣旨，再加上陈俊成的帮衬，想留陈云翔一条命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反对，反正那些腐朽的、被虫蛀烂的大臣们也只是一群追随势力的墙头草，谁有力量听谁的。

丁瑶默默地握紧了瓷瓶，心道：“到时候也应该好好地为大鲁换一批新鲜的血液了。”

丁瑶将那瓷瓶攥得温热，那股热度几乎要让丁瑶觉得烫手，一直烫进她的心里，丁瑶慌乱地将毒药放在案几上，想着：“这毒药怕是用不上了。”

理了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她继续收拾起如烟楼来。

屋外渐渐有了鸣虫之声，不知不觉已经子时了，丁瑶静静坐在外室，屋内的小紫檀香徐徐燃起，烟雾在空气中流动扭曲，一切都显得十分缓慢，着这样一种令人奇怪的静谧中，陈云翔终于来了。

他好像喝了一些酒，走路有一些摇晃，眼神也不甚清醒。陈云翔看见丁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陛下？”丁瑶贪恋着陈云翔温暖的怀抱，但是她还是狠了狠心推开了他，丁瑶不能让自己总是被感情左右。

“瑶儿，还是你好。”陈云翔脸上有明显的红晕，但是说话时的音调却分外清醒。他轻轻笑了一下朝寝殿走去。

陈云翔一路走一路将厚重的外套脱下扔在地上，丁瑶只得一路跟着陈云翔捡衣服。就这样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陈云翔才肯乖乖地躺在床上。

可是这样还不算完，不知为何陈云翔今夜十分清醒，还总是和丁瑶说话。

“瑶儿，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陈云翔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脑后，看起来十分漫不经心。

丁瑶被陈云翔这个问题问得一愣，半晌她才讷讷地回答道：“……有的。”

“哦？”陈云翔洒然一笑，接着好像对丁瑶的过去并不感兴趣一般，径自说起自己来：“朕也喜欢过一个女人。”

丁瑶心中有些诧异，不知道陈云翔今夜为什么要与自己讲这些，但是她没有打断陈云翔，而是认真地听了起来。

陈云翔缓缓说道：“我从前喜欢的人长得跟你有几分相似，是她性格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我以为自己看穿她了，可是到最后我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懂她。”

丁瑶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有些蠢蠢欲动，有什么情绪鼓噪着仿佛即将破体而出，一股脑地宣泄出来。

陈云翔沉静的声音继续在浓稠的夜色中流淌：“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不能自拔地喜欢上她了，我不由自主地去注意她，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因为她不将我放在眼里而气愤不已。那时候我还幼稚得很，还会跟她置气，故意不去理她，可是，如果早知道后来……如果早知道的话我就会在那时候倾尽全力地去爱她，须臾也不会浪费……”陈云翔的声音愈发低沉，仿佛压上了千斤重担，丁瑶被这沉闷的声音压得透不过气来。

陈云翔确实是在讲一个悲伤的故事，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朕，从来没有保护好自己喜欢的人，怪朕无能，她死了。”

丁瑶心中狂乱地跳动起来，但是她生怕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于是她勉强压抑着自己内心的躁动，看似并不吃惊地淡淡接口道：“臣妾有所耳闻。”

陈云翔发出了一个单音节表示疑问，丁瑶道：“臣妾听闻陛下从前喜欢的女子是叫柳如烟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