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河沟（2/2）

起初刘奶奶的丧子之痛让她指责过李婶一家几次，到后来李婶这个强势的家庭逐渐的反客为主，从此之后，也都是主动出击。

随着时间的流逝，善良的刘奶奶也是将这件事情放了下来，但蛮横的李婶却是不依不饶，经常都是主动与刘奶奶挑起事端。

乡下的一些泼妇也就是这样，平时有说有笑关系好的很，一旦撕破脸皮就是翻脸不认人了，而且那张嘴也是到场煽风点火，这种人心眼是小的。

在这次去林家村之前，我就目睹过李婶与刘奶奶发生了一次口角，那一次，蛮狠的李婶还差点动手打了年迈的刘奶奶，而李婶那不明事理的一家向来都是同仇敌忾的。

一个独木难支的老人哪是一个团结家庭的对手，似乎是每次，刘奶奶都会忍气吞声的低下了头。

我突然想起了刘奶奶刚才走过之后我留意到她那脖颈上的伤痕，难道又是被这李婶欺负了吗？

看着眼前这一家的阵容，我奶奶显然不想引火烧身，拉着我，识趣的离开。

也就在这时，那个一直尾随我们的傻子柳儿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李婶一家的目光有些惧意，嘴里嗯嗯了几句，终究是不敢发出太的声音来。

看着他滑稽的模样我好笑的摇了摇头，看来这傻子平日里就见识过这一家的‘凶恶’，这不敢造次的时候，还能看出他还有着清醒的一面吧。

怕这个傻子闹出事来，这次我主动和他说话，“诶，傻子，快跟上我们。”我却还是不敢去拉着他。

那傻子听懂了我的话，在我和奶奶离开后，他也是马上追了上来。

没过多久，我们也终于到了家，我把傻子赶回自己的家去，那傻子明显不情愿，最后还是在我的吓唬后，他才依依不舍的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而去，转进一条胡同里，人也是马上消失不见。

这么多天，终于也有了一个安稳觉了，晚上睡的很香的时候，睡梦里好像是朦朦胧胧的听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狗吠声，那些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终于是把我给吵醒。

我躺在床上，那些狗吠声此起彼伏，吵的让人不得安生，仿佛那些声音就从家门口传来一样。

以前自己还用夜壶的，但随着自己年龄的长大，这种丢脸的东西也就慢慢割弃了。

我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发现果然是有几条狗在我家门前，此时，在我家附近的地方，一个苍老的身影慢慢的从我家门前那条大路上走过，那几条狗见我出来，竟是不约而同的朝着我乱吠。

“死狗！”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拿起就向狗群里砸去，顿时那群狗作鸟兽散。

但那几条狗并没有跑出多远，随即又朝着那个苍老的身影狂吠，不过不管这些狗叫的多厉害，那道身影都是无动于衷，好像是觉得自己的挑衅并没有取得效果吧，那群狗又是转头朝着我狂吠了起来。

“我让你们再叫。”我气不打一处来，捡起地上一块一块的碎石，向着那群狗追了出去，那群狗走走停停，我追它逃，这种僵持维持了数分钟，我终究是累的气喘吁吁，这时，狗已经是跑得无影无踪，而我也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的追到了村中的位置。

在这小河沟的村中央有着一口历史悠久的古井，这口古井也是供应着全村人的饮水，还记得小时候贪玩，有一回自己调皮的把尿撒到了井里，结果那次自然而然的引来了一顿暴揍，从那时以后，我是再也不敢对这神圣之物动半点的坏心思了。

而就在这个时间，那井口边似乎是站着一个村民，那人望着井口，悠悠出神。

我暗自想到，什么时候村里还有人还这么有雅兴了，月色虽好，但也不用这么晚了还去看井中月吧！

我没有去打扰他，这一晚没个消停，该是回去补补觉了。

第二天，我和奶奶要去邻村的学校办一些转学的手续，因为昨晚折腾的太晚，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我和奶奶出村的时候，却是没有见到一个村民。

走在出村的道路上，我突然发现这条泥路上到处都散落着死人用的冥纸，“不会是死人了吧！”或许因为因为这件事情，村民们都忙着操办去了吧！我喃喃自语，不过片刻后我也马上回过了神来，死人，死的是会是谁呢？

我的脑子飞快的将一些事情串联了起来，从昨天进村……刺鼻的气味……傻子柳儿……跟着我们……难道，那些刺鼻的气味就是傻子柳儿的尸臭吗？因为我很难想象，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如何才能活的下去。

如果是的话，昨天他还一直跟着我们……想到这里，我不禁后背微微发凉。

从邻村办完事事情回来已经是晚上的事情了，我没有把我的想法告诉奶奶，我也担心她会害怕，今天只求不要再遇见那傻子就好，之后再过一天我们也就再也不回来了。

还好，傻子今天没有出现，但我们还是再次见到了刘奶奶，这一次，她还是同昨天那样对我们不理不睬的而去。在她脖颈上的伤痕一如昨日。

然后在那个路口的旁边，李婶一家四口还是瞩目着刘奶奶离开的方向，仿佛这一切，又是回到了昨天。

今天的晚上，那些死狗又是吠了整个一晚，我突然在这个不眠的夜晚想起了一些事情，听说狗能通灵，能见到常人难以见到的一些东西，那么……刘奶奶脖颈上的伤痕，为什么不包扎？为什么每天都出门？我听说过，有些人死后总是在重复着生前的事前，难道这个善良的老人已经遇害？

这个可恶的李婶终于是下杀手了，难道她就不怕天网恢恢，或者，只要把孤苦伶仃的刘奶奶身体藏的好好的，在这个无情无义的村子，我想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关心她去了哪里吧！

第二天天一亮，我便迫不及待的想去刘奶奶家求证，看看她在与不在。

当我把她家那扇虚掩的门推开的时候，我的脸也是瞬间惨白，我难以置信的边走边退，突然，后面撞到了什么？

是那个傻子柳儿，他终于也是出现了，这时他拼命的拉着我，此时的我已经是因为惊吓而神志不清起来，现在也是任由他的支配。

路口处，李婶一家，他带着我来到这里，门没关，透过大门我向里面望请，我已经是惊吓过度，突然倒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邻村的小医院里，奶奶就在旁边陪着我。

一个年轻的医生说道，“大娘别担心，你孙子只是受了一点惊吓，吃点药就会好的。”

“对了大娘，你说你是小河沟的，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的吧！我说你们村也太不幸了，一村人一夜之间全部死了，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是腐烂不堪，哎，想想都是后怕。一个平时老实巴交的老奶奶在井水里投毒，之后自己也是抹脖子自杀，哎，真是个悲剧啊！”

“对了，你们村唯一生还的是一个傻子吧，不过也挺可怜的，今后都不知道怎么生存下去。”

听到这里，我顿时恍然大悟，这唯一的生还者居然是那傻子，不过，我在刘奶奶与李婶家看到她们那所有人的遗像时，我已经是明白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