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河沟（1/2）

小河沟，现被和悦乡管辖，这个村一直都是出了名的贫困村，以前也是被划分在邻邦的一个乡里，但是因为太穷的缘故，因此也没哪个乡想揽下这个累赘，所以在几个乡里推来推去间，最后便落到到了倒霉的和悦乡之内。

小河沟现住居民八十九，其它的人不是出外打工就是远嫁他乡，唯有一些老弱妇孺和一些不知进取的人驻留在此，因此人丁也算单薄。

足足四天半的车程，我和奶奶终于是见到了那个阔别已久的村落，这天傍晚的时候，我们已经是站在了离村口不足百米的地方。

天色已经是有些昏暗，我们的视线也是有些局促，这个时候，我已经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到那个熟悉的小窝，拉着奶奶便加快脚步。

“小雨慢点，小心摔倒了，你可已经是答应奶奶了，我们只待三天，不然就赶不及新学校的报名了。”后面传来了奶奶温暖的声音。

对啊，这次奶奶回老家林家村一是为了祭祖，第二件重要的事情就是为了我这次小学升初中。在和悦乡贫困的的村不止小河沟这一个，因此也可以看出来它的资源是有限的，正因如此，所以奶奶才有了让我回到老家升学的念头。

奶奶虽然平时节俭惯了，对自己委屈一点倒也无所谓，但事情一关系到我的身上，她便会格外的用心，就像这次，村里的小孩一般连上过小学的都没有几个，何况去上那费更高的中学呢，从这一点事情就可以看出奶奶对我是有多么的关爱了。

临近村子，低洼的小路起起伏伏，借着皎洁的月光，我们一路畅通无阻。

“好刺鼻的味道。”我皱了皱眉，这一路走来，那种刺激鼻子的气味越来越浓，这让我是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排斥，尔后我又自嘲一笑，看来在那条件不错的老家待了几天，似乎自己是有些瞧不起自己这土生土长的山沟了。

是我品味高了？还是我天生就是爱慕虚荣？

在村口有着一扇石头砌成的石门，石门之上的牌匾上镌刻着‘小河沟’三个斑驳的大字。

这也是通往村子的必经之路，看到这石门我又是自嘲了一下，这小河沟不只是落后了一点啊，现在其它逐渐奔小康的村落，有哪个村还这么固步自封啊。

这个时间算不上太早，这一般都是各家各户关起门来吃晚饭的时间了。而正是这个时候，在那石门的石柱上，一个黑影瑟瑟的卷缩在那。

柳儿，那个人我是认识的，他也是本村的人，年纪比我还要大上几岁，但由于这万恶的落后村落，他小时候的一场大病让得他没钱及时治疗，便落下了一个痴痴傻傻的未来。

说起来他命也是挺苦的，自从他十几年前生下来之后，先是自己染上大病，然后父亲不久也是死于车祸，最后剩下一个娘照顾着他，但由于他娘还是受不了这个罪吧，一个傻子能有什么盼头，所以之后他娘也是跳河溺死。

好好的一家便留下了一个孤苦伶仃的他，平时他也是靠着村里村外的救济，这才能够勉强度日，对于这样一个人来说，能填饱肚子，这才是一生的慰寄啊。

这样一看，他倒是比我这个大凶之命的命还要苦啊！至少，我还能有个奶奶相依为命，至少，我还聪明伶俐。

这个傻子身上的刺鼻味比起外面更浓，我都有点怀疑是他在这里污染了空气。

我没有搭理他，这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从来都没有朋友，这也包括了我，我甚至也是有些歧视着他。

我从他身边飞快的走过，这时奶奶走向他身边，关心的说了一句，“孩子这么晚了快回家呆着吧！”奶奶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即便是对一个傻子，她也是一视同仁。

那傻子柳儿本来就一直在看着我们，见到我离开后也不敢随意出声，可能是他还有着一点自知者明吧，但奶奶的开口关心，马上却是让这个傻子是蹬鼻子上脸了，他对着我们手舞足蹈的，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他口齿不清的比划着什么，一会指指我们，一会又指指村内，不知所云，我想没人会知道他在表达什么吧。

我厌恶的瞪了他一眼，他也很委屈的闭上了嘴，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我对他的反感让他战战兢兢。

我拉着奶奶向村里走去，没过一会，傻子柳儿也是跟着我们而来，但他与我们始终是保持着一段的距离不敢靠近，我想他还是摄于我的威慑吧。

走进了村子，家家户户的大门已经紧闭，熙熙攘攘的房子没有了灯光，林家村这么晚的时候，可还是车水马龙啊。

这里的贫困和落后，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了。

这次回来奶奶也没有特别好的邻居去拜会一下，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这里的感情一直都是平平淡淡，所以我之前也提到这里是没有什么人情味的。

但奶奶之前决定在这里安家，这一点也绝不会是什么羁绊，或许因为我的大凶之命在这里才能不祸害人吧。

“刘婶，这么晚还没睡啊？”奶奶突然友好的问道，在我前面是我本村的刘奶奶，我们见到她时，她正从自己的家的方向走了出来，我留意了一下，她的大门已经被她锁住，看来这个刘奶奶还挺谨慎的，就是晚上出会门，都是不让窃贼有机可乘。

刘奶奶走的很急，甚至连回应奶奶一句都没有，我想她现在不是怒气汹汹就是有什么特别急的事情而忽略了我们吧。平时刘奶奶的为人，可也是很和蔼的！

刘奶奶走过的时候，我不经意发现了在她那铁青脸色之下的红肿脖颈，在那里有着一道很深的伤痕，像是新造成的。

傻子柳儿见到刘奶奶经过的时候也是紧张兮兮的偏过了头去，小嘴里嗯嗯的发出不满，看来这个惊弓之鸟对任何不给他好脸色的人对有一种畏惧吧，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有胆量跟着我的奶奶。

奶奶对于刘奶奶的漠视也是不以为意，或许她有着重要的事情吧，不然她也不会连基本的礼节都能忽视。

我们继续向前走去，在前面的路口一直往下走，不出五分钟就能见到我们的房子。

刚到这个路口，这时，我突然一身冷汗，目光寻去，在路口旁边住着李婶一家，此时，李婶一家四口，正悄无声息的站在了自家的门口，因为夜色的缘故，我看不清他们的眼神，但从他们的面无表情以及四人注视的方向，我断定了他们是在瞩目着刚离开的刘奶奶。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这李婶一家对刘奶奶可是宿敌啊！看来我们来之前他们已经又是经历了一次‘战争’不然这两方阵容也不能闹到这种不欢而散收场，这也难怪他们每个人都是有些怒气冲冲。

说起来，这刘奶奶与李婶一家本来还算是亲家，刘奶奶早年丧夫，独自一个女人将儿子拉扯长大，而李婶有着一对龙凤胎，年轻的时候，他们两家还算走动的比较近，所以那个时候他们也为自己的子女定了一桩娃娃亲，所以两个关系不错的家庭也算得上是亲上加亲。

两个孩子从小就在一起，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的年龄也是越来越大，很快的，他们也是到了该婚配的年龄。

不过，事情却并没有向那好的方面发展，这倒不是他们不真心相爱，因为这个时候，是李婶一家主动提出了取消婚约。

这取消婚姻当中的原因是李婶的儿子找不到老婆，小河沟穷，没人愿意嫁到这里来，李婶家的经济条件也就那样，于是精明的李婶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李婶物色到邻村有一户人家，那家也有一儿一女，条件不好也不算太差，于是，李婶就想到了用女儿嫁给那户的儿子作为条件，然后让那户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由于李婶的女儿还算漂亮，对方也很快就答应了。如果这是买卖，那也一定非常合算，在李婶的计划下，他的儿子终于是如愿以偿的找到了媳妇。

于是两对新人在一个黄道吉日双喜临门的同时，刘奶奶的儿子因为受不了这个刺激，在那天晚上，他便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也在这一天，两个和睦相处的家庭马上就势同水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