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402室（1/2）

有一种不知好歹的人会把别人对他的友善当成别人自己的弱懦，刘奶奶之所以会走极端或许也是所谓沉默中的一种爆发吧！

很难想象，一个傻子没有别人的帮助今后怎么才能生活下去，我想唯独他没有去喝那井里的水可能是和我有一样的遭遇吧！一个傻子如果因为玩水而被人教训过，我想他一辈子对那里都有种恐惧吧。

三天之后，我和奶奶准时的出发，大概在第五天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到了这个给我记忆深刻的祖屋，每当我想起村子里再也没有人迹，这个时候，相对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个祖屋了。

到家的第二天，陆陆续续的有着亲戚前来拜访，这当中也包括了我的大奶奶一家。

大爷爷非但没有被我克死，现在病情还在逐渐的好转，于是自然我也得到了大奶奶的原谅。

只不过命苦的三爷爷却是没有这么走运了，他得的病却是药石无灵。

三爷爷是我爷爷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三的那一位，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从大奶奶的口中我也得知了一些关于这位三爷爷的状况了。

三爷爷名叫林三根，家住镇上，有一个相伴四十多年的老伴，他们有着三子两女，虽然孩子很多，但真愿意赡养他们的却只有一个最小的儿子，这个小儿子取了个老婆，下面还有一双女儿，不过他们虽然住在镇上，但经济状况却是捉襟见肘。

因为三爷爷染病的缘故，家人已经光了所有的积蓄，几年下来，已是债台高筑。

或许人都有着自己的自私吧，这个小儿子的儿媳也是不满老公对双亲的侍奉，为什么其他的子女不管父母的死活，自己却偏要做这个冤大头，甚至是把家拖累成了这副模样。

在屡劝老公无果后，老婆终于还是与他决议离婚。

还好三爷爷的病早在几年前便确诊了，不然这天大的罪名指不定就怪在了我这个凶星的身上。

几天之后，奶奶也是派我去三爷爷家探望一下，随便送送人情，既然我们要在这里安身立命，这些久未走动的关系也是该疏通一下了。

村里有开往镇上的班车，虽然每天就那几班，但这终归还是让得村民们方便了不少。

下午的时候，我便提着奶奶刚买的鱼肉出现在了三爷爷所居住的小区下面。

三爷爷所住的楼层很高，但事先知道地址的我还是很容易的就打探出了他的位置所在。

第一次由保安的指点走进电梯，我发现这个方形的柜子很是奇妙，指尖轻轻在那键盘上一点，便可一步千里。

出电梯的时候，正好碰上几个大包小包的人，他们很快的挤进电梯下楼，看他们那番模样，似乎他们是在搬家。

三爷爷住在402室，在他这一楼的墙壁上到处都是泼了红漆写了大字，无非都是一些还钱之类的标语，我在门口敲了将近五分钟的门，终于也是确信了爷爷的家里没有一个人在。

我等的不耐烦了，便去问问三爷爷附近的几个邻居，这一层楼里，少说也有着十几户。

我敲开了旁边的邻居家门，我很乖巧的问道，“请问林三根是不是住在对面？”

那人起初还很漠然，但一听这话，就是吼出一句，“不知道！”随即便是把门重重的关上。

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没有办法，我还是继续去问其它的邻居。

敲开第二家的大门时出来的是一个光着膀子的胖子，这胖子一身横肉，看起来也是煞气十足。

“请问林三根是不是住在对面？他的家人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没想到我这一句话刚一说完，那胖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诶，我说你们还没完了是吧！”说完就摆出一副要和我较劲的姿态。

我一看对方这种架势，没命的就逃进了电梯，不过幸好他也只是吓唬吓唬我，并没有因此而追出来。

我正在平复心情，这时，有个声音也是冷不丁的响起。

“二楼，谢谢。”

我循声看去，我竟忽略了在这电梯里还有人的存在，于是我也按她的要求按了一个二楼，电梯缓缓下降的时候，我也是有时间来打量了这位乘客一下，那是一个披着一件雨衣的老婆婆，手里还推着一辆垃圾车，从她的装束上看，她一定就是这棟大楼的保洁员吧！

她低着头，身上的雨衣将她的头发遮挡，让我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

离开小区，我去外面的马路上闲逛了一圈，华灯初上的小镇，那种美也是我从未见过的，走累了的我坐在小区外面的坛上，欣赏着人来人往的夜景真是令人陶醉。

我看看天色，也看看身后大楼中的402室，之所以选择坐在这里，是因为站在这个角度能很好的观察到三爷爷家的一举一动。

还是没有灯，难道他们还没回来？

这个时间已经是很晚了，如果不能在三爷爷家过夜，我只能露宿街头了，幸好奶奶一早就预料到我会在三爷爷家小住一下，不能这个时候还不回家年迈的奶奶非急疯不可。

想去试试运气吧！我再次来到402室，不怀希望的敲起了大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咯吱！”

门居然开了，紧接着，从门缝里探出了一个五六十的老奶奶，“你找谁？”

“你是何奶奶吧，我是林五根的外孙，是奶奶让我来探望三爷爷的。”

何奶奶‘哦’了一声把我迎了进门，屋里很黑，并没有点灯，这让我根本是看不见里面的任何东西，隐隐间，我还闻到了一股怪怪的气味，那似乎是由几种气味混合而成的。

我进来后，何奶奶才让我打开了灯，顿时，我似乎是明白了何奶奶为什么会这样生活，空荡荡的客厅只有一张饭桌，几个盘子里是一些黑黑的咸菜，而在墙角处，几个坛子并排放在一起，一股浓浓的梅菜味从里面散发着出来。

我顿时觉得，这住在城市里面的也并不是都比农村好，三爷爷家的三餐用咸菜下饭，还要为了省一点电在这么黑的夜里不去开灯，这种捉襟见肘的生活，又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他们的。

贫贱夫妻百事哀，难怪三爷爷的老婆会选择离婚，不过我倒是挺佩服这个三叔的，能对父母不离不弃，光这份孝心也是着实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