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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铃铛连着外面的告解室(用做忏悔),看着铃铛上那根绳子被拽的波纹般晃悠,法国人李爱光赶紧站起来,穿上自己的神甫袍子,对着镜子捋顺了自己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匆匆推门前往被布幔遮住的小木屋。
这个小木屋就是告解室,被一块木板隔成等宽的两边,每边都有门,里面也很小,只容一个成年人人坐下,分割木墙上开了个木窗上面以花纹隔开;只不过神甫坐的那间有个靠墙的座位,而隔壁没有座位,需要人跪在地上,脸朝着隔板木窗。
李爱光钻进神甫那边的小屋,背靠墙坐下,在闷热的木屋里简直如同坐进了一辆没有窗的马车,他伸手拉上木窗的窗帘,这样可以听到对面讲话却不必知道对方是谁,保护了对方的**,以便隔壁的迷途羔羊可以放心大胆的忏悔认罪。
“我的孩子,我有什么可以帮你?”李爱光以地道的龙川本地话问道。
“神甫大人,我想说说工作的事。”窗户另一头传来一个沮丧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工作?好啊?你偷窃雇主财物了?”李爱光随口说了句他听到最多的忏悔,关于工作,大部分都是偷窃这事。
“没有啊!是雇主偷窃我财物!”对面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哦?这么无良的老板?怎么回事啊?”李爱光关切的问道。
窗户里传来沉重的喘息,可想而知那人肯定又是郁闷又是不服,他说道:“我为行会兢兢业业干了十年,不仅职位没有提升我,现在又压迫我!非得逼我出钱替行会牟利!”
“啊?龙川还有这种行会吗?难道是翁拳光那家伙的车夫行会?”李爱光知根知底的反问道。
“不不不,不是翁拳光的行会。”窗户里传来否定声,他继续说道:“我就很恼火!我为行会提着脑袋干活,行会,妈的,怎么反而要欺压我们这种忠心的下属呢?神甫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爱光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人人受造而平等。老板要善待自己下属,下属要为老板尽职尽责的做事,是神给我们的训诫。你既然有这种黑心的老板,可以考虑去别处高就啊,龙川不止一个地方可以容你啊。套用一句中国老话:‘良禽择木而栖’,你去吧,圣母会祝福你的!”
“不不不,我就要呆在我们行会!”窗户里传来惊恐的声音,可见仅仅说说离开的可能都让他惊恐。
“你热爱自己的工作?那很好啊。上帝没有许我们天长蓝海长青,忍一时海阔天空。”李爱光比中国人还中国人。
“我知道这个道理,我就是生气!非常生气!两千银元没有了啊!”窗户里传来大叫。
“2000银元?你这么有钱?难道你是鸦片行会里的?你们要去买彩票吗?”李爱光惊奇的叫了起来。
窗户里没有言语了,沉默了,李爱光定了定神说道:“我的孩子,上帝已经给了你这么多恩典。你不愁吃不愁穿,看看你周围的穷人,有多少孩子吃不上饭?有多少人没有工作睡在桥洞下?有多少残疾人只能乞讨为生?你还担忧什么呢?在你抱怨鸦片行会无良的时候,你是否想起应该捐点钱给那些连2块大洋都没有的穷人呢?”
只听告解室另一边突然翻腾起来,如同一只熊钻了进来,又钻了出去,走廊里响起一串脚步急窜的咚咚声,李爱光疑惑的伸出头去张望,只见教堂的一扇门正被推开着,一条背影唰的一下在阳光闪耀中一闪而没。
“唉,爱钱人上天堂难过进骆驼进针眼啊。”李爱光无所谓的整理了一下服装,背着手继续回休息室喝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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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进来了!这都几点了?你还睡?!”有人捅着床上的一个和衣而睡的家伙。
“别闹!别闹!昨天蚊子叮死我了,我天亮才睡…….”床上的人闭着眼睛梦呓般讲着,翻了个神。
床边的声音停顿了一会,接着大吼起来:“哇!民主党买了一万彩票!”
“我草!怎么!怎么!谁买一万?”床上的人翻身而起大吼起来,不知多少人哈哈大笑起来。
那人不理多少人盯着他大笑,就坐在床边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告示:范林辉5000元仍然高居榜首,他才打了个哈欠,摆着手有气无力的叫道:“老郑,不带你这么玩人的。”
对面的郑主编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坐在床上的人自然就是齐云璐,他的床就摆在彩票店旁边,床头顶着邮局大楼的墙壁,他已经露宿在这里露宿两晚了。
原因无他,为了保卫自己投入的两千银元彩票款,他不惜睡在彩票店外面拉票。
周六,“反骨仔”范林辉突然买了5000彩票,把他和王鱼家都挤到了并列第五的位置,让长老会商会闻讯后怒不可遏,立刻把范林辉绑到中心教堂“刑讯”了。
“你投钱怎么不先通知我们?”李广西大吼。
“都是弟兄,你还看我们商会是一家人吗?若你可以随便乱来,还要商会还要教会干嘛?”张其结也十分恼怒。
“什么也别说了,绑上他捆上大石头扔东江!”齐云璐指着范林辉鼻子叫骂。
面对怒不可遏的众人,范林辉也只能期期艾艾结结巴巴的给自己辩护。
“哎,买我自己都不行吗?上次老王老张出事,我也跑前跑后的替你们做事了啊!”
几个人略略闭了嘴:不错,范林辉这个小子在选举方面确实不上心,但是其他事还是很不错的,在教会工作方面,他不仅出钱而且还出力,李医生都很喜欢他,论起来比大多数有钱弟兄做得都好;在王鱼家遇到危险的时候,范林辉也主动来教会,看有什么可以帮助被刘国建恶整的商会。
就是一条:这个家伙有点好赌博,彩票必买的人。
就这条,让这个小子竟然出五千元宛如红了眼的赌徒一般出手了。
大家也没辙,又是哄又是吓,最后张其结和李广西以开除范林辉商会资格要挟,这个赌棍才勉勉强强同意盈利之后除去本金,按比例分配众人,免得某人亏了本。
但是这一条也不能消除齐云璐亏掉2000银元的风险,所以他索性弄了个床,就睡在范西爵门口了,因为门口始终有两个军人几个治安官,也不怕睡觉半夜被人偷了,彩票店一开门了就吆喝大家买自己的彩票,等于范西爵多了个免费看门的和免费伙计。
此刻郑主编蹲在地上,指了指头顶的太阳说道:“小齐,都九点了,你赶紧上班吆喝。”
齐云璐坐在床边回头瞥了瞥在治安官维持秩序下一个接一个进门购买彩票的人,说道:“我有什么好吆喝的,这不卖得很好吗?”
“你不给我整点新闻怎么行啊?不能天天报道彩票卖得不错吧?”郑主编一脸债主的模样。
“对啊,齐先生口才很好呢,多闹腾闹腾呗。”旁边围过来几个人笑道。
“没错。齐先生昨天大闹中心教堂主日敬拜,当着几百基督徒的面窜上教坛号召大家买彩票,最后被人横着抱出去的时候手扳着门仍然在做宣传的气魄我很欣赏呢。”有人附和道。
齐云璐还没睡醒,听他说起自己昨天被赶出教堂的丑事,横了这人一眼,没好气的问:“**的谁啊?”
郑主编嘻嘻一笑,手一指说道:“都是我同行。刚才说你大闹教堂的这位就是《海京纪闻》的特派员黄大记者,你牛啊,敢骂这位!这位可是敢指着佛山市长鼻子骂呢。”
“啊!黄大记者!你的报道我可喜欢看了!比如那个……那个…….”齐云璐立刻站起,一把握住了那位的手死命的摇着,只是刚睡醒,脑筋不太活络,说了大话一时圆不上了。
“没事!就等着您继续发表演讲呢,看,已经好多人在等着了。”黄记者嘴朝门口一努。
齐云璐朝那方向一看,只见有几十个人在治安官看着下排队,其他的上百人分成了两堆在门口街道上聚集着,热火朝天的议论着什么,特别加增的交通疏导的警员也是不是参与到议论中来。
一伙人挥舞着手里的皇报头版朝每个貌似要买的人叫着:“买商会的几个人啊!有赚无赔啊!看到没有?范林辉大老板都上皇报头条了!跟着他买有赚无赔啊!”
对面那伙人则当仁不让的举着另外颜色的彩票条,对着行人叫嚷:“别买商会的啊!民主党就是鸦片行会啊!财大气粗啊!他们说不定会有更多钱进来,那时候李猛他们一人买一万,你们哭死去吧!再说,我们都投票给民主党,商会那些老板的赌金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
两拨人时不时的这样叫嚷,很明显要不然就是买了这边要不然就是买了那边,为自己的钱说话,只见更多人一会来这边听听,一会去那边混混,还捂着荷包,估计就想看看风头,确保自己的钱最保险。
看到如此多的“迷途羔羊”,齐云璐也拉了精神,从床底下揪出一块写着《长老会商会必胜》的大木板子扛在肩膀上大踏步走了过去。
他站在支持自己这边的那群人前面指着对面破口大骂:“你们鼓励抽鸦片吗?鸦片有个屁好的?倾家荡产啊!鸦片馆几个脓包,这都几天了?根本还是2600,还是他们四个人合钱投的!脓包啊!你们还想跟他们?吃屎去吧!还不赶紧买商会和我的?有钱都不赚,你是大宋人吗?”
这话激起了自己这边一片的叫好声,对面则一片嘘声和叫骂,有人大吼:“姓齐的!彩票就说彩票,你整到鸦片上什么意思?我们就是投民主党选票了,到时候他们中选,我们发财!白拿你们的赌金!就当请我们喝茶吃肉了!”
齐云璐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指挥交通的林警官按捺不住一颗红心、满腔热血,已经挥舞着一张报纸冲过去了,大叫:“你瞎子啊!今天《皇报》头版报道范林辉买了5000张彩票!皇报头版啊!你以为皇报专门朝我们龙川发啊?全国都知道!全国知道,是个人就知道要跟最多的买,肯定全国都买范林辉!你还想中议员拿彩池,你懂不懂彩票《伯乐奖》在《民意奖》后面?你的民主党都挤不进销售最多前四名,你拿个屁的奖金!”
买了商会彩票的人顿时轰然叫好,大骂对方愚蠢。
对方则气急败坏,毕竟要是输了,自己的彩票或者抵押在马戏团的票钱全泡汤了,有人大叫:“反正民主党得票最多!县城这么多人为了看马戏都抵押钱给他们了!他们肯定中第二轮《伯乐奖》,民主党的彩票卖得少,反而每张分得钱多!”
又有人大叫:“不要着急!民主党财大气粗,老板就是大宋首富啊!人家拿个几万来买彩票是肯定的,我们等着就好!你们买那么着急,有什么用?县城几个老板比得上大宋首富吗?”
“去你妈的!”齐云璐一声大吼,扛着牌子走上去指着说话那人大叫:“他首富,难道钱是没数的吗?现在我们商会第一,要四人全压过我们,起码需要2万大洋!全国这么多县城、府城,个个都要大选!难道个个县城,钟家良都要掏2万?你们难道没看见吗,整整两天过去了,民主党还在吃屎!他们根本就没胆子拼钱!现在不买商会等什么?”
“再说了民主党那四个人,就是在鸦片馆里也不过是管事什么的,最有钱的是鸦片馆主事经理,他们又不是,论有钱也有钱不过纺织厂和机械厂老板们吧?”
一席话说得对方几十人抬不起头来,齐云璐得意洋洋的继续叫道:“大家都买商会的啊,我们商会我这个人有名的好人,张其结、王鱼家、李广西也都是有名的好基督徒,我们还刚刚替县城扳倒了作恶多端的刘国建,你们知恩图报也得买我们啊!尤其是我,大黑马!买我一票,等于拿1元换26元!”
齐云璐的嚣张气坏了民主党支持者,有人反唇相讥:“扳倒刘国建?刘大人做过什么了?刘大人让县城焕然一新不是事实吗?倒是你们那张其结有没有偷税、雇佣黑工、不给工人入籍交税?你们还勾结码头帮会呢!”
立刻有人支持:“没错,刘国建大人不错啊!我怎么不知道他贪赃枉法?他应该灭掉商会再去坐牢!”
又有人大叫:“刘国建大人为民做主!张其结黑心老板!”
林警官在旁边听得暴跳如雷,毕竟治安局是押宝在张局长身上的,这群王八蛋竟然为了几块银子支持那个被干掉的傻/逼?
“谁说的?谁说的?谁敢支持刘国建?”林警官抽出警棍恐吓般大叫。
人群彷佛逃避鲨鱼的鱼群往后退了几步,但兜里的彩票和抵押看戏的合约是热的,又激励他们大叫:“怎么?刘国建还不让人说了?哪条法律有?你们警官还讲不讲人人受造平等了?”
“你们这群龙奸!清国游过来的奸细!”齐云璐指着对方大吼。
“没错,全是刁民!”林警官和齐云璐肩并肩站立一起大叫。
旁边看戏的郑主编纳闷道:“不就是买个彩票?怎么这伙人能扯这么远了?”
但是无人附和他,他扭头一看,只见身边几个京城来的报纸记者都唰唰的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这伙人在写什么?”郑主编悄悄绕过去挨个在肩膀后偷看这伙精英记者在写什么。
一个写:“选举彩票引发分裂,我已经看到县城自治、封建建国将引起战火,生灵涂炭…….”——“这人脑子有问题吧?”郑主编看了一眼对方,心里悄悄的想。
一个写:“龙川刘国建案余波未消,百姓深深怀念刘大人,万人上街高呼其名……”——郑主编再次抬头确认了一下人数,咋舌不已:“都以为自己是敢吹的了,原来不过是县城水平啊。”
另一个写:“百姓深恨刘国建荼毒乡里危害一方,万人上街大骂刘国建……”
再看一个写:“惊见龙川小小县城居然有上万福建人!我国如何防止偷渡客已经成为大问题…….”——你哪只眼看见上万福建人了?支持刘国建就是福建人啊?张局长还是广西人呢!你脑子怎么长的?郑主编以见了怪物一般往后弹开了一步。
抬头看去,只见黄大记者和跟班正在邮局前的小摊子上买包子和汤,郑主编心中暗暗嘉许:“不愧是大报《海京纪闻》的记者,和这些京城野鸡报纸记者就是不一样啊。”
他笑着走过去说道:“黄记者,买包子了?这摊子上的汤和包子都是一绝啊,有眼光。”
黄记者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三个包子,笑道:“是吗?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好好好。”郑主编赶紧伸手接过汤,黄记者拿出一个包子递给跟班,自己手里捏了两个包子背在身后走向人群。
“哎,您干吗去?”端着汤,郑主编不解的问道,黄记者只是诡秘的一笑。
只见黄记者的跟班兔子一样溜到支持民主党的那伙人后面,而黄记者则手里抓着两个包子踱步到齐云璐那伙人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两拨人叫骂的时候,只见民主党后面一个包子滑过天际扔进了商会这波人里面,背后的黄记者躬身低头捏着嗓子大叫一声:“哎呀!民主党打人了啊!”接着又直起腰粗着嗓门大吼一声:“打死他们!”
话音未落,黄记者操起手里一个包子扔过人群狠狠砸向对面民主党支持者。
一分钟后,黄记者大摇大摆的回来了,咬了一口包子,在目瞪口呆的郑主编注视下,口述跑回来的跟班:“写:彩票引发大械斗……”
郑主编呆若木鸡。
-------------------【125 基督徒不爱钱】-------------------
当然没有真的械斗,双方阵营里可都有警官掺和呢,不过互相装看不见对方而已,不过双方都以为对方真的朝自己扔了包子,更加气愤,彼此叫骂更凶。
只有记者和乞丐在旁边振臂高呼:“打啊!砸啊!”
前者有多无耻就不必讲了,后者因为刘国建倒台了,和张局长一起都去京城候审了,县城里没人管了,他赶走的流民和乞丐就如同候鸟一夜之间又填回了县城,而且全围在彩票店和三一街了,无他,富裕人多好乞讨。
乞丐们看着捡了黄记者扔出去的那个包子的乞丐吃得很快乐,很是仰慕,巴不得这群有钱买彩票的爷爷们都拿起包子、饭团互相砸吧。
就在彩票店前闹哄哄的时候,有人指着东边大叫:“看啊,民主党来了!”众人停了虚张声势的叫骂和诅咒,同时看去,只见一辆黑色马车慢慢的驰了过来,车厢上插着两杆大旗,左边写着“为民做主”,右边写着“清正廉洁”,正是民主党为竞选造势上报纸改装的“选举专用车。”
车果然在彩票店停下,李猛等四个人鱼贯而出,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阵大叫,买了民主党彩票的人大喊:“早知道你们会来的!压死他们!多买点!”买了商会彩票的人则又惊恐又期盼的凑过去问道:“你们不会真的来买彩票的吧?”
记者们横冲直撞推开人群,围住了四个人,手里都是笔记本和小铅笔,大吼大叫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问题。
民主党四个人脸色都不好看,三个人黑着脸在保镖开路下,一言不发的朝着彩票店走去,林留名坐在马车里抽起了卷烟,大家又朝他围了过来,看见记者们和齐云璐他们过来,林留名慌不迭的关上车门,拧上玻璃窗,连窗帘都拉上了,无论怎么敲怎么喊就是不说话,没一会功夫外面无可奈何的众人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封闭马车的环境是不适合抽烟的,即便老烟民也一样。
大家又涌到彩票门口,在值班警官和站岗军人前面等着再出一个惊天大新闻。
听闻民主党又来买彩票了,他们从周六到现在忍了一个周末,料想资金到位了,肯定有大手笔,人人都这么想,三一街上的人流再次朝彩票店汇集。
隔壁邮局局长办公室被下属猛地推开了,下属脸上一脸“老婆居然又生了居然又是男孩”,这次局长二话没说,叫道:“擦!谁又来买彩票了?”说罢跳出藤椅,朝邮局外跑去围观了。
彩票店前又围了大人圈,这次和前两次不同,大家都在屏气凝神,买了民主党彩票的人握着拳头满脸憋得紫红,宛如赌徒等着开骰钟一般;买了商会彩票的人,也握紧双拳大气也不敢出,就好比伸手有个可能有蛇的布袋,一次又一次的祈祷:“没有蛇!没有蛇!”
齐云璐扛着自己商会大牌子站在最前面,踮着脚尖朝店里张望,奈何这小彩票店实在太深,外面阳光强烈,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楚人影。
就在这时有人猛地拍了下他肩膀,急急问道:“怎么样了?”
齐云璐惊讶的回身一看,肩膀上的木牌子抡了半圈,范林辉捂着鼻子差点摔在地上,他定睛一看却是李广西、张其结他们到了。
“你们干嘛去了?难道就我一个人号召大家买咱们的票吗?”齐云璐不满的说道。
张其结答道:“也不能就靠咱们五个硬抗啊,我们挨家挨户联系商会其他弟兄了!”
“敛到多少银子?”看范林辉怀里抱着鼓鼓囊囊的包,齐云璐眼睛一亮。
“别说这个,民主党买了多少?”李广西手摁着齐云璐肩膀让自己踮起脚尖的身体更高,使劲朝里面张望。
“还没出来呢。进去快半小时了!”齐云璐答道。
旁边范林辉立刻低头握拳,攥得手掌青筋暴露,只听他嘴里嘟囔着:“主啊!保佑我啊!怜悯我啊!怜悯我啊!”
好一会,众人只见彩票店的黑暗里人影绰绰,民主党出来了!
几乎在同时,三一街上响起一阵阵大吼:“买了多少?”
民主党三个人倒一点也不像张其结他们开以彩票灭人先河之时那么气势轩昂,相反这时他们连彩票也不展示了,低着头就想往车里跑。
人群哪里会放过他们,顿时围住了他们,大声问着,都是买了他们彩票的人,好像父母在问自己赶考的子弟。
这时候,范西爵抱着一卷纸出来了,在原来《彩票购买榜》旁边贴了上去,人群嗡的一声围了上去,定睛一看,却是水火两重天:商会众人都是高举双拳大声欢呼,范林辉仰天流泪嘶吼:“哈利路亚!”而支持民主党的人都呆若木鸡如坠冰窟。
李猛、钟二仔、庄飞将这三人“仅仅”各买了自己2000张彩票,这勉勉强强和最后的齐云璐、王鱼家齐平。
“你们没有钱吗?我周六就买了你们三元彩票,现在岂不是扔水漂了?”有人脸红脖子粗的拉住了想逃回马车的民主党几个人。
“没事,没事,我们是黑马啊!第二轮《伯乐奖》稳赢啊,起码一半保底,大家投选票啊!”李猛勉强的笑道,说话都没有昔日的鼓声般的底气了。
“你黑马个屁!谁知道你们选举一定能赢?但人家长老会第一轮是稳赢的,这钱白捡的,你们怎么比?”立马有人反唇相讥。
“这是全国彩票!你不在购买额上压制,上不了头版头条,谁一定就会投你?”有人气得跺脚大吼。
“我们后续源源而来,这是我们几个为了表示诚意,用自己钱买的彩票。”钟二仔擦着满头的汗解释着。
立刻无数只手指着了他的鼻子大叫:“你自己的钱?你不是鸦片馆干过吗?你家房子不是很好吗?五千银元都拿不出啊?”
李猛、钟二仔、庄飞将一起咬牙切齿,心道:“老子有钱就陪你们玩啊?专门让你们赚钱啊?”当然面前的人太多了,看起来黑压压的,而且各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几个人不敢说心里话得罪他们,只是闭了嘴,想往马车里跑。
就在这时,张其结踩在彩票店门槛上,后脑勺靠在门楣上的土坯上,他大叫道:“龙川各位父老乡亲!听我说!我们商会决定一起合作,大家又凑了一千二百银元,分别购买李广西300张、我自己200张、王鱼家700张!选举让大家发财嘛,买我们的彩票,就是跟着我们一起发财,我们也为民做主,但为民做主第一条就是让乡亲们亏本吧?大家继续跟我们吧!”
其实这钱里李广西自己一咬牙又出了600元,王鱼家自己又出了300元,募集到了仅仅300元,这两人还服从调度,重点压在王鱼家上,就要压过民主党,而且是我们团体最后一名压过你们,彻底利用彩票干掉对方。
现在情况变成了:
范林辉:5000张;
张其结:3200张;
李广西:2800张;
王鱼家:2700张:
林留名:2611张;
瞬间又给了民主党一计窝心腿!
人群闻听张其结的讲话,士气大振,不知多少人涌到彩票店门口树立的矮线杆后开始排队,一直压过了隔壁酒楼宾馆的门口,看那架势肯定要买商会了。
而看着人家得意洋洋、路上捡钱的表情,看着自己手里彩票的民主党支持者脸都气绿了。
有人对着李猛他们大吼:“你与其拿2000来,还不如不买!你们这是上门送脸给人家踩吗?”
“我们谁也不想买啊,是上头的强令啊。”民主党三人哭得心都有了。
“不行,这五张彩票都是你的!你把钱退给我,我不买你的票了!”有人突然拉住了李猛胳膊,把他的五张彩票小条递到他面前。
“你自己买的,关我屁事啊?我又没开彩票店!”李猛气急败坏的大吼。
“退票!退票!”十几个人挥舞着手里缤纷的彩票条拉扯住了三个人,大有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加之势,马车那里的林留名看事态不好,让鸦片馆打手上去好不容易把三个狼狈不堪的同志救回了马车。
民主党竞选马车缓缓的掉头朝着来路回去。
这次回去不如来的时候,来的时候是大家全纷纷给他们让路,因为指望他们给出个惊天大彩头,谁料想竟然是这个猪样,把买他们彩票的选民钱全砸自己手里了。
所以马车掉头行进的时候不仅无人痛快让路,还收获了问候祖宗和他们夫人的各种谩骂,马车到了邮局门口的时候,有个抵押马戏团4元五角票钱并买了庄飞将10元彩票的苦命人终于捞着一捆菜叶飞奔回来了,顿时被大家一抢而空,瞬间民主党马车前后就被呼啸而来的烂菜叶加烂泥糊得满满的了。
大家确认了民主党就像他们狂逃的马车那样是烂菜帮子糊不上马车了,扭头纷纷高呼商会万岁、刘国建该死、张其结英明等谀辞,转而去排队购买商会彩票了。
队伍末尾在治安官的警棍下从略略在街中心的彩票店一直朝西街口延伸。
“啊,你买了林留名三元彩票了啊!你这次买多少?”有人问。
“买范林辉6元彩票!”那人定然咬牙切齿的回答。
“啊?6+3是9元啊,你花9块大洋买彩票?你一个月才赚多少?”问的人目瞪口呆。
“你傻啊,不买双份,我亏的民主党怎么回本?”那人看着正遥遥逃窜的民主党马车屁股狠狠的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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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五点。
周一一整天,方秉生既没有在钟二仔家里,也没有再去守着马戏团,后者已经没有意义了,在彩票这种该死的新玩意下,选举突然变成了**裸的赌博拼烧钱,马戏团再精彩还吸引得住那些小市民通红的赌徒眼珠子吗?
虽然在投票阶段的《伯乐奖》,民主党不一定会输,但是第一轮《民意奖》已经必输无疑。这样一来对方是稳赢,自己有风险。所谓“两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这样看的话,白捡的钱会逼着那群刁民买商会,一旦买了商会,第二轮奖金很可能就压迫他们改投选票给商会——这样一来,民主党很危险,可能已经要完蛋了。
从周六开始,他一直守在火车站,就等着京城来电,他需要大量的资金来制服对方,这已经不是选举了,而是期货市场空多敌手金山银山大对赌了。
但是京城只在周日晚上来了一份回电,是易成发的。
易成先通知龙川民主党四个人,党部希望他们为党分忧,坚决服从党的命令,在关键时刻用自己的一切为党效命,因此他们必须每人提供自己2000元参与彩票。
关于个人的风险收益,命令说的很委婉或者说很模糊,也可以说很无耻,大体就是党不会亏待你们的,但是你们要不听党的命令就别在洋药行会和民主党混了!立刻滚蛋!基督徒不爱钱!
看到这份电文,四个人就差口吐白沫当场毙命了,每人两千让赌就赌啊!这不是砍小指表示忠心吗?
除此之外,易成还给方秉生说,让他暂时不要担心。困难,钟家良先生已经知道了,安心坚守龙川,等候支援。
“支援?你能不能不要说空话?不给钱,老子不干了,回京城了!”坐在火车站电报室的高脚椅上,方秉生搓着牙花子盯着那台沉默的电报机暗自琢磨。
就在这时,林留名匆匆的来找方秉生了。
“方先生不好了!”满头大汉的林留名冲进了小小的电报室。
“怎么回事?”方秉生皱眉问道,他问得很慢,因为他不想听:目前在龙川,除了电报机,不可能有什么好消息。
“那群刁民在我们的《龙川助选公司》闹事,要求立刻交回押金、良民证、选民资格证!”林留名叫道。
“让他们等着,哪能求着我们收,我们收了,他们又威胁要拿回!他们可是都签了招工合同的!***!无耻!”方秉生狠狠的叫道。
林留名摇了摇头,说道:“那群刁民不管这套。他们说要不我们每人掏一万去买彩票压过长老会,要么就赶紧退钱、退证件!说不给,就去衙门找法官大人告我们欺诈!”
“唉。”方秉生摇了摇头,缓缓叹道:“到底是***谁欺诈谁啊?”
“方先生,您看怎么办?”林留名看方秉生没有起身的意思,着急的问道。
方秉生抬了抬下颌,说道:“我在这里很忙,要等电报。你们自己去劝,押金我是不退的。退了,他们都去买长老会彩票了,到时候情况更坏。”
“不退?他们要打人!要烧了马戏团啊!”林留名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方秉生看了他一眼,说道:“老林,你们四个每人都投了两千元进去,这不是小数目。你们也等于把脑袋别在腰带上了。现在不是给我干活,或者给钟家良干活了,是保卫你自己的钱。为了两千元,别说稍微哄骗恐吓一群刁民,砍了他们又怎么样?你不在乎自己的钱?”
“啊…….”林留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宛如被抓了壮丁要去城墙如雨的飞箭下填壕沟的苦力,又是惊恐又是震惊。
“所以别什么都靠我了,你们应该要浴血死战了。或者骗,就说你们马上要投一万、两万买自己,劝他死心塌地跟着你们这群黑马;或者拖,骗他们先回去;或者求也行,跪地求他们多给几天;或者就打,要么去鸦片馆找打手,或者雇流氓去打。别的我不管,反正能拖一天就多拖一天。多拖一天,你们的钱回来的希望就大一分。”说到这里,方秉生也不再看林留名,他手肘撑在靠手上,手撑住了腮帮,挥了挥手,轻轻道:“也不要总找我了,你们要保住自己的钱。去吧。”
-------------------【126 横扫千军】-------------------
第二周周三上午9点。
民主党四个人都站在钟二仔家的台阶上垂头丧气的议论着什么,台阶下的伙计、保镖、打手,足有二十多人,他们肩并肩站成两排,整整齐齐稍息而立,就像洋枪队一般。
面对如此强军,台阶上的人却没有喜色,人家脸色苦闷,就宛如要去老虎出没的林子里露营一般,林留名挥舞着手里一张巴掌宽的纸,说道:“昨天好不容易靠这张一万元的空头支票骗住那群刁民,今天他们知道了我们没有买什么彩票,定会勃然大怒,肯定要惹事了。”
说罢抬头向李猛说道:“老李,你那边和欧杏孙联系的如何?今天一定要有治安官在,我们才去马戏团那边。”
李猛一脸不屑的说道:“我们塞钱了,他能不派个警队过来维持秩序吗?”
钟二仔摊开手叫道:“真混账啊,天天被那群刁民唾沫星子喷一脸,还得陪笑脸。我都想死了。”
庄飞将叹了口气,走过来拍着钟二仔的肩膀说道:“老弟啊,你是年轻气盛。咱们都投了那么多银子在里面,还指望他们买我们保第二轮伯乐奖彩金,你不能得罪那群混蛋啊。”
“保个屁啊!他们都拿四五千的买,我们拿两千五纯粹是送对方钱。”钟二仔痛苦的叫道。
李猛咬牙道:“没关系!今天要是撕破脸,就和他们打一架,那些押金是唯一可能弥补点咱们损失的钱,况且咱们是招工的!都签了合约,他们怎么能动不动就想毁约?做梦啊!一窝子垃圾!”
这时,林留名指着街道口远处叫道:“警官来了,咱们准备走吧。”
大家抬头去看,果然四五个治安官狂奔而来,领头的就是欧杏孙的一个下属,鸦片馆四个人立刻让管事的带队,鸦片馆的打手们齐齐立正、向右转,就差个“跑步-走!”就奔向马戏团那边了。
但是治安官没有和大家一起去的打算,他们跑到台阶前,三个人累得就地坐在了台阶上,一个人跪在台阶上低头狂喘,汗珠子在台阶石板上摔得斑斑点点如同梅花。
“各位也不用这么急啊,太客气了。来人,给各位拿点水来。”钟二仔以为是对方太客气了,然而那几个治安官手指衙门方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们….你们……你们赶快……去衙门门口……看看吧……又贴新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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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火车站里的方秉生怔怔的看着自己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四个民主党,林留名索性就地脸朝下趴在了方秉生脚下地毯上。
“怎么了?刁民放火烧马戏团了?”因为钟家良一方这两天都没什么下文,弄得方秉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老板你都不管,老子管个屁啊?他委实不想理他们了,就天天住在火车站了,但看他们的样子还是心里一惊。
“方先生出大事了!”躺在地上的林留名倒是先缓过疾奔的劲头来,他就地一个翻身,仰天躺在地上,宛如一条死鱼翻着白眼喘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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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火车站这条路上,路人只见大老板张其结撒开脚丫子顺着路狂奔,就他一个人,没有马车没有随从,他也没带帽子文明棍,连外套也没有穿,就一身衬衣拖着大辫子狂背,衬衣袖子上的套袖都没摘掉。
火车站前面有两个衙门的人正在张贴红色的大榜,张其结冲到那里,定睛看了一遍,两个贴榜的人自然是认识张其结的,但是他们和周围看榜的几个人都怔怔的看着张其结,表情里都带着可怜,无人说话。
张其结看完之后,满脸的不相信,咬着牙继续前奔,一路狂奔到彩票店,那里早已人山人海。
范西爵正和衙门派来的人一起在树立一个人高的木牌子,上面的红色大榜耀眼,满头是汗的张其结张着嘴、瞪着眼、无礼的推开人群,冲到榜下定睛观看,宛如去沉船岸边认尸体的亲人那样既满是恐惧又充满期盼。
但是这张红榜和火车站门口贴的是一样的。
上面写了寥寥几行字:
“今日收到京城来电,晓谕百姓:
昨日周二,《大宋爱国洋药行会》为表示对选举的支持之情、对民主党候选先生的鼓励之义,贯彻随行陛下《民来选举、选举为民》的重要圣谕精神,特出资购买民主党龙川几位先生彩票以示自己支持、参与选举之爱神忠君之心:
购买数目如下:
钟二仔:25000张;
李猛:25000张;
林留名:25000张;
庄飞将:25000张;
彩票销售地点:海京总督府路147号新闻大楼6楼《大宋爱国彩票发行公司》总部销售点。”
钟家良一次购买了自己人十万银元彩票!
全大宋震撼!
小小的龙川收到京城来的这个消息,都被震慑的鸦雀无声了。
10万银元啊!
每个候选人名下都顶了25000张彩票啊!
张其结盯着那红红的榜单,觉的上面的黑色毛笔字飞舞旋转起来,模糊不轻了,地面好像波浪一样起伏,让他有飞舞的感觉。
就在他要撂倒的瞬间,耳膜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大吼:“姐夫!姐夫!你怎么了?!”
他艰难的摇着脖子去看,脖骨摩擦发出刺耳响声都在自己头骨里回响,在模糊的视线里,只见就在自己身边,一个人躺在了自己小腿边,不停的痉挛。
他揉了揉眼睛,围观人群对那榜单的惊呼声潮水一样涌了过来,他终于清醒过来,看清了倒在地上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的正是范林辉。
强忍着心脏的巨疼和眼睛里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张其结蹲下身子,掐住了范林辉的人中,好久一会,范林辉白眼翻了回去,他哇的一声,抱住张其结痛哭起来,眼泪和鼻涕沃透了张其结单薄的衬衣,嘴里始终在呜咽着:“怎么办?怎么办?我的钱…….”
张其结抱着范林辉肩膀,抬起头,微微闭着眼睛,不敢闭眼太实,那样也会挤出自己的泪水,他微微闭着,妄图让眼球吸收那些温热刺疼眼眶的液体。
这时,李广西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半跪在蹲着的张其结和坐在地上的范林辉身体,哽咽的问道:“怎么办啊?老张,你有法子吗?”
“草!我的钱啊!”齐云璐也冲了过来,蹲在三人旁边抱着头大叫。
商会四个主力在榜单前瘫成了一片。
只有王鱼家现在还在愉快的在乡下跟着李医生侯长老他们布道治病,不知道此事。
就在这时,三一街传来震天的鞭炮声,大家扭头看去。
只见民主党的竞选马车又回来了,林留名不顾自己抽鸦片多年体弱多病,就站在马车的车顶上,他敞着怀,露出洗衣板一般的肋骨,满脸都是抽了一箱鸦片的那种表情,脚下放着磨盘粗的鞭炮盘,手里抱着蟒蛇般顺着鞭炮挂,炮仗宛如一条喷火的巨蟒,就在他手下一米处轰然炸响,硝烟弥漫。
马车前面方秉生、庄飞将、李猛、钟二仔排成一排,走在马头前面,他们肩膀上斜披着为民做主的红色条幅,一边走,一边振臂高呼:“大宋万岁!选举千岁!民主党必胜!选民主党就是让你发财!民主党绝不亏欠人民!”
方秉生还好一点,其他三人也和林留名一样好像发了疯,每一声大吼都是声嘶力竭的,恨不得让自己脚吼得离地。
倒不是因为他们选举必胜,而是因为必然得利了。
没想到钟家良老板这么够意思,一次就买他们25000张,这样天下谁人能敌?底池有20万银元,民主党肯定包了,那么就算全国跟风买民主党的彩票也销售了10万来均分彩池的话,一张一元的彩票仍然可以拿回2元!
钟家良10万变20万;
民主党几个人自己投入的私房钱2000变4000!还白拿个议员!
天下就是有这么好的事!
民主党几个人欣喜若狂,先前对自己的钱的痛惜对钟家良的腹诽,全变成了真心实意的讴歌和赞美。
就连旁边跟着他们喊口号的方秉生都在后悔:“妈的,易成也不给我预先说一声,否则我也跟着买个几千彩票,借着钟家良的主力军,分彩池一笔玩了。”
人群再次围了上去,所以手里有民主党彩票条的人和民主党四个人一样,前几天他们苦逼到了极点:看着自己手里可能变废纸的民主党彩票条,自己痛苦,家里老婆孩子也骂自己愚蠢,晚上心疼的睡不着觉,去联络别人一起投选票让民主党当选赚黑马吧?又总担心别人趁自己不知道去偷偷买了当时稳赢的商会彩票;也想偷偷加注商会吧?又一大笔钱呢!
没想到噩梦成了美梦,钟家良一出手,就是横扫千军,谁能再买20000多张彩票?自己那彩票稳赢钱了!
一部分人欢呼跳跃跟着巡城马车赞美,刚刚他们还在因为彩票要输而垂头丧气,现在则好像船难死者被耶稣死而复活了;
另一部分人当然就是遇难者亲属了,人数更多,他们大部分怔怔的站在彩票店门前,看着刚刚还嘲笑的傻蛋们突然又挥舞起了“废纸”彩票跟着巡游马车狂呼欢笑,而自己昨日还在美梦之中:看我多聪明?跟着商会那几个老板买了,人家都是聪明人!办事不会错的。而且民主党几个脓包根本没有底气,不敢和人家拼钱!买了他们彩票就是烧钱!还是我聪明吧?老婆孩子也夸,这两天都是天天买鸡买酒喝,毕竟手里三四元的彩票过一个月说不定就变成三四十元了,既然如此,提前花一元买肉买酒庆祝一下呗。
没想到啊,民主党的Boss这么狠?一下买10万!
美梦顷刻之间变作了噩梦。
虽然炎炎夏日的大太阳照着,人人汗流浃背,但不少人盯着手里变废纸的彩票还在哆嗦。
“天啊!我上周买了5元李猛的彩票,觉的输了,昨天刚买了10元张其结的彩票!你妈的这怎么回事啊?算起来,我没赚啊!”有人跺着脚大吼。
旁边立刻就有人苦笑着叫道:“你够好的了,我全买商会几个人了,全完蛋了。”
这种冷风一样的对话嗖嗖的在人群里盘旋,彩票店门口简直好像起了一团阴冷刺骨的黑风,把那些商会支持者冻结在那里。
有人凑到红榜下或蹲或跪或坐的商会四人那里,把手里的一叠彩票伸过去,小声道:“各位老板,你们都是龙川著名的基督徒、大善人,我失业很久了,好不容易存了4块大洋都买各位了,你们能不能作件善事买回去?”
立刻一群人围了过来,纷纷又是指责又是恐吓又是哀求,求他们买回自己手里的彩票。
“我们也亏了啊!你才没了4元,老子2000都没有了啊!”齐云璐又气又急的扭头大叫。
说着他站起来朝众人大叫:“别灰心啊!还有第二轮伯乐奖的奖金,买了我们商会票的选民都投选票给我们,钟家良的赌金有一半要计入第二轮啊,我们起码保住底池10万外加钟家良的5万,我们一样翻番了啊!”
但是回应这话的是一片嘘声:在商会铁定要输掉《民意奖》的前提下,谁能保证别人都投商会?必须跟大流!别人不投商会,自己去投,肯定要输啊,自己不是傻了吗?
这双轮复式彩票其实让大家想的都是一样:你们要么两轮全胜,要么两轮全输。明知必有一负的前提下,谁拿自己钱冒险赌剩下的会胜啊?
齐云璐转过身,摇着张其结的肩膀叫道:“老大,你是大帅,你最聪明最有魄力,你想个法子?”
张其结好像被晃醒了,他把肩膀上痴呆一般的范林辉扶着靠着木牌坐直,蹲在那里叹了口气,指了指天空,说道:“法子,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所有听到的人眼睛都瞪大了,脑袋密密匝匝的凑了过去。
“朝神祷告了。”张其结无奈的说道。
-------------------【127 官差某人】-------------------
第二周周三晚上11点。
夜色中凉风习习,欧杏孙全副武装领着一队人马走进了三一街,他不停的打着哈欠,因为半小时前才被儿子叫醒,为了晚上巡夜,他不得不吃过晚饭就立刻小睡一会养足精神。
现在因为张局长和席胜魔都被弄到京城和刘国建对质去了,全县城治安工作就落在了他肩膀上,成了代理局长,不过他也没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就系统内部消息来看,张局长和席胜魔可能没什么麻烦,圣上对刘国建早有不满了,并且整个系统都视张局长和席胜魔为英雄,警察一怒就夜袭衙门啊,大大提升了各地事务官的待遇和说话力度,因此很多人都要力保他们。
这样看来自己还升不了官,不过欧杏孙在郁闷之后,又高兴的履行起了代理局长的职责,过两天局长干瘾也不错啊。
而且任务还挺重:张局长为了搞死刘国建,连高要勤邪教的事情又翻腾出来了,加上选举,欧杏孙不得不启动了民兵,白天划分区域定人守卫,晚上就不停的巡逻,几乎是天天连轴转了。
三一街自然是重点保卫区域,一进街道就看着每隔十米就竖着龙川县自制的大火炬,照得整条街道灯火通明,邮局竟然也灯火通明没有关门,这个欧杏孙是知道的,钦差让邮局不关门方便记者们和京城沟通信息,除此之外,街道上还满满的是人,三三两两的在议论,。
“这都半夜了,怎么都睡不觉?”欧杏孙纳闷的走过一个个兴高采烈或者愁眉苦脸的家伙,心里很纳闷。
四个警官跟在欧杏孙后面看了看彩票店门口还在围着大红榜的一圈人,当即有人感同身受的叫起来:“哎呀,这个鸦片馆太有钱了,我在商会身上的钱都被砸了,唉。”
“早就应该买鸦片馆那群人。我就买的李猛!”有人兴高采烈的说道。
“你买多少啊?”
“你们说商会还能翻身吗?”
欧杏孙在邮局门口停住脚步,返身问道:“你们都买彩票了?我这耳朵里怎么天天都是这玩意?”
“欧探长,您没买吗?”几个人连同后面的七八个民兵都惊奇的叫了起来,彷佛在问一个乡下人那般。
欧杏孙看了一眼因被邮局墙壁遮住光、黑洞洞的红榜,不知道围着榜单的那伙混蛋到底在看什么,看得见吗?嘴里道:“我天天忙死了,哪里有空买这玩意。”
“欧探长,我帮你买。我建议你买鸦片馆四个人。稳赚彩池了。”立刻有下属满脸喜色的凑过来。
“算了,我没空研究,哪能闭着眼睛瞎买。这不是乱花钱吗?”欧杏孙倒是很谨慎。
“嗨!现在瞎买就可以了!彩票公司白给钱!”有人立刻痛心疾首的大叫起来。
“也不尽然啊!咱们商会也很有钱,他们应该团结起来凑个两三万,起码把一个人推上去!”有警官悻悻的说道:“今天我都没见张老板他们,等我遇到了,一定给他们提提建议。”
“老林,你买了张其结彩票了吧?”顿时旁边几个人乐了。
“这很正常啊,张老板县城首富啊,那纺织厂多来钱啊?去银行随便就能贷款几万,银行那几个小子还不求着他贷款啊?”老林摘了帽子,擦着头皮叫道。
“县城首富和全国首富拼钱啊?哈哈。你傻,老张可不傻!”几个同僚乐得合不拢嘴,有人锤了锤老林胸口,笑道:“你赶紧去忽悠商会,反正他们投的钱都是我们对家赚了,哈。”
就在几个人谈得眉飞色舞之时,前头走着的欧杏孙猛地停住脚步,手指指向前方,大吼一声:“有情况!”
说罢抬腿就冲了过去。
后面跟着的十几个人抬头一看,都大吃一惊:他们已经走到了三一广场这里,就见两个人抬了个梯子靠在衙门外墙上,一个小子已经踩上了衙门的外墙,正贼头贼脑的朝前顺着墙头挪步。
巡逻的警队和民兵立刻大哗,跟着欧杏孙冲了过去。
欧杏孙跑在最前面,越跑越觉的不对劲:那小子是从三一广场上爬墙头的,但是现在三一广场人满为患啊——广场上也竖了几个大火把,人群聚在下面扇着蒲扇讨论,外围停了几排的人力车,不时有客人来有客人走;教堂灯火通明、台阶上坐着几个抱着枪的人,台阶下面一堆一堆的人在聚集,那些混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悍然用梯子上衙门墙头,而且还有一群人在梯子下面围观,这是贼吗?
“干什么的?!你们要干什么?!”欧杏孙疑惑的在广场上斜线冲了过去,来到了梯子下面,和墙头上蹲着的那位大眼瞪小眼,周围几十人发出一阵哄笑。
“官差大人,我想去教堂二楼看看…….”那家伙四肢并用抱住墙头,朝教堂用下巴颏示意。
“你去教堂?从墙头过去?你……你…干什么的?”欧杏孙目瞪口呆的叫道。
只见那家伙口音是京城那边的,还是西装革履的,胸口口袋还插着个本子,不像是贼,但是你一个西装革履的京城来的家伙上衙门墙头爬教堂干嘛?
“我们是记者,他们不让进啊。我们就想去看看长老会商会在干嘛?”扶梯子的两人陪笑道。
“对啊,新闻采访!新闻采访!”抱住墙头的那位也赶紧陪笑点头,只是他现在如同树袋熊般的姿势让欧杏孙说不出话来。
“先下来,先下来吧。”看着周围都是该死的记者,而且好像都是外地来的,欧杏孙也没脾气,只好先挥手让他下来。
这时有其他斯文败类涌了上来,问欧杏孙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这就是咱们龙川的代…龙川局局长,欧杏孙欧探长….不,欧局长!局长!!!”欧杏孙的手下立刻上前点头哈腰的替欧杏孙自我介绍了,而且连代理都省略了,直接说是局长。
一听是局长大人来了,记者们立刻来了精神,顿时围了上来,纷纷从各种地方抽出本子和铅笔,借着月光就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咳咳。”欧杏孙咳嗽了几声,手拽了拽衣角,让制服更挺拔——没想到啊,居然又有被记者围住的机会,能上报纸可是升官的必修课啊,而且这群混蛋都是各种大城大报的啊,必须借机好好表现一下。
“大家都看到了,我欧杏孙欧某人作为龙川局局长,一直以维持县城秩序和安全为己任,兢兢业业,这么晚我们也有带队巡逻!大家看看周围,我们龙川在我的治理下,晚上半夜都可以出来聊天、消夜、乘凉啊,没有任何匪徒!大家安居乐业,都到了夜不闭户的地步了,这个嘛,古代盛世也不过如此!咱们大宋竟然因为我,肯定出现了盛世…….”欧杏孙全身立正,下巴微微抬高、昂首挺胸的发表自己的政绩。
但是显摆完了之后,记者们的提问却让他瞠目结舌:
“欧局长,商会正在教堂做禁食禁睡祷告,你如何看彩票对决情况?”
“欧局长,你作为本地人,你认为商会可能赢取伯乐奖吗?”
“欧局长,你对彩票战说两句如何?假如商会能赢,会怎么赢?”
………………
听着满耳朵的“彩票”,冷汗从欧杏孙警帽里钻出来,顺着脸颊下淌,肚里大叫:“什么鸟彩票鸟商会的,这都是什么啊?我把县城治安搞得这么好,你们视而不见,问我什么鸟彩票?谁关心那个啊!”
欧杏孙两眼茫然、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他确实因为代理局长宝座而太忙太高兴,没空理什么彩票,记者问的问题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老大不说话,他身后的下属有人替他讲了,当然实际上是替自己的钱包和得意讲的。
有警官笑道:“商会还怎么赢啊?人家鸦片馆他们拿了十万银元出来啊,想想都能吓死人啊!”
当即有同僚附和:“对啊!这,他们赢不了了。我们全县城都感谢钟家良老板,可以跟着白拿点彩票奖金啦。”
欧杏孙后面的老林因为比较抠门,不舍得像同事一样立刻买鸦片馆彩票换马压,所以他手里还是握着商会的彩票,看同事们洋洋得意,他十分恼火,在后面叫道:“鸦片馆也不一定就赢啊,商会有机会的!”
一听有人说商会能赢,唰的一下,有人把老林从警队里拽了出来,当即被记者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您认为商会怎么能赢?”有记者大叫。
老林拇指撑起警帽,手指伸进去挠着头皮,有些害羞的笑道:“虽然钟家良有钱,但是我们龙川商会也都有钱啊,他们可以集中财力买一个人啊。这全中不现实,但是张其结什么的,中个议员也不难啊。”
“商会众志成城,正策划逆天大反击…….”有记者唰唰的写。
“但是对手买了十万元彩票啊,这个有难度吧?寻常商会也不会拿这么多钱去拼的。”有记者问道。
老林握拳叫道:“老张是县城最聪明的人,他那纺织厂可有钱了!拿个几万也不是难事啊,况且他也可以去贷款啊。银行很喜欢他贷款了。”
“殊死一搏!倾家荡产!传闻商会竟然打算贷款反击!”有记者唰唰的记录,脸都兴奋得红了。
“您贵姓啊,怎么称呼啊,您和张其结他们是什么关系?”有记者问。
老林又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我和老张也没什么关系,就是我和他是一个村里出来的,我二伯现在就是在他厂里看门。”
“据张其结知己透露”、“据商会内部人士透露”、“据张其结二伯透露”记者们纷纷唰唰的在自己记录前面加类似标题。
“您认识范林辉吗?听闻他今天吐血,是不是受的打击太大?”有记者问道。
老林惊异的瞪大了眼睛,反问道:“他吐血了?我就是听说他昏过去而已啊。”接着又好心的替范林辉开脱:“老范人挺好的,就是比较急躁。干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暴脾气,有时候就想不开,容易伤到自己。”
“据范林辉二伯透露,范林辉可能自杀”、“输家范林辉打算**”、“惊天惨剧,范林辉自残!”记者们纷纷按照老林话里的“想不开”、“风风火火”、“伤到自己”记录下惊天猛料。
被晾在一边的警队呆若木鸡得看着老林被记者围在当中谈笑风生,几个警官和民兵气急败坏的大叫:“你们听他的干嘛?商会肯定败了啊,是个人就知道,这有什么好说的?”
但是正因为“是个人就知道”,记者们谁需要你谈民主党怎么赢啊,就是想找商会怎么反击、怎么自残,就算胡说八道的幻想也可以。
旁边的欧杏孙气得发抖,上次他被记者围住是刘国建事件,但是等他找来各种报纸,发现自己的大名变成了“某警官”、“官差某人”、“治安局内部人士”、“某人”,这自己根本没出名啊,白白给那些记者说了个口干舌燥啊;现在可好,记者根本不理自己,全围着老林那个白痴问这问那的,这世界怎么了?我连上次报纸出出名都不行吗?我可是局长大人了啊!这世界太可恶了!
“老林!归队!我们还要巡逻!你要漠视职责到什么时候?”欧杏孙一声大吼,吓得众人都一哆嗦。
“立刻站队!向右看齐!稍息!立正!向右转!跑步——走!”欧杏孙气急败坏的重新整队,在一群意犹未尽的记者面前又气又恨的领着巡逻队跑了。
看着警队唰唰的在自己面前开过去,一个跳下人力车的记者跑步到了广场上密密匝匝的同事里面,惊恐的大叫道:“治安官怎么回事?我难道错过什么新闻了?我不过回旅馆睡了两小时而已啊。”
竞争者们笑而不语,纷纷把“张其结二伯爆料”的笔记本插回口袋,开始聊天。
有人无奈的说道:“我刚接到电报,明天我们报纸还要派三个记者来,你们谁知道哪个旅馆还不错的?”
“我们杂志也一样,主编亲自杀过来了,明天火车就到。三一街上彩票旁边的旅馆真黑,居然又涨价了。”有人叹气道。
“本来以为是来带薪休假的,没想到这莫名其妙的选举这么牛比,估计头条漫天飞了。”有人又惊异又兴奋的说道。
“是啊,这里新闻太牛了,就希望这个县城的商会可以反击,若是不反击,那就**、自杀、自残,闹得越大越好!”有人大叫道。
“没错!我估计我们报社今年的销量就全看这次选举和彩票了。”有人同意的说道。
就在这时,有记者指着教堂门口大叫:“看,有人出来了!”
只见齐云璐和郑主编两人捂着肚子一路小跑出来了。
记者哗啦一样围了上去,纷纷大喊大叫。
“别屁话!谁有点吃的,水也行!”齐云璐和郑主编异口同声的大叫起来。
里面在禁水禁食禁睡祷告,七八个小时后,两个人受不了了,齐齐逃出来了。
-------------------【128 记者的心愿】-------------------
对方势力滔天,投入的资金太过可怕,长老会商会几个人也没法子,只能求神给予奇迹;连同几十个虔诚的弟兄以及买了他们彩票太多脱不了身的可怜笨蛋在里面做通宵的禁食禁睡祷告,因为记者太讨厌,被他们叫自己的工人保镖赶出去了,守着门不让进去。
但是里面混进了齐云璐和郑主编,前者也是狗急跳墙要求神保他的两千大洋,后者肯定是仗着地头蛇的好处进去拿第一手新闻。
然而禁食祷告可不容易,虔诚的基督徒很熟悉这个流程,有人一周要禁食两天,饿都饿出经验来了;但齐云璐和郑主编两个人没有练过这东西,开始几个小时还好说,后面的时候肚子咕咕大叫,再到后来,肚子不叫了,满脑子都是吃的了,跪在地上看见一只蟑螂爬过,都联想起油炸大虾来了,实在顶不住了,两人就逃了出来。
他们俩一出来,记者和其他围观的人立刻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问这问那。
“别废话,给我们找点水和吃的来啊!”两人红着眼珠子大叫。
但是这个点都是半夜了,上哪里找吃的喝的?
有人给他们递来一水壶茶,郑主编先抢过去,对嘴喝光,又打开茶壶盖子,挖里面的茶叶吃。
又有记者眼尖,看三一广场角落里有乞丐的一个棚子,跑过去,问乞丐有没有吃的。
有!
立刻扔了个铜角子给他,买了他白天吃剩的半块饼子,飞奔回来交给齐云璐。
齐云璐拿过来就是狼吞虎咽,吃完了抬头问那记者:“这什么饼子?这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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