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海（2/2）

“怎么样，想不到吧？”周芷若回他一句，“我可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幼稚女生。”

张无忌绕着她走了一圈儿道：“你当然有本事了，有人为了博你的爱，都不顾兄弟情谊了。”

周芷若烦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把东西收拾了，不要的就丢进垃圾桶，要的就整理好，认真做事情好么？”张无忌道：“是呵，跟你这种不懂得付出的女人，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周芷若放下手中物事，站起身来，走近他，他瞬间紧张道：“你干嘛？”周芷若道：“我绝对不允许你再这么胡说八道下去了，你给我乖乖做事情好吗？这甲板上的东西全是我收整的，你给我把船舱里的房间全部收拾好了再出来。”说完，她走出船舱，将那门关上了。张无忌只得一个人在船舱里收拾东西。

那周芷若在甲板上四处张望，见张无忌果然不再吭声，便问张无忌道：“晚上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张无忌没有说话，周芷若又道：“我之前堕河时，虽然心里对水的恐惧减轻了一些，但若是入了夜，我还是phobos的。”张无忌也不说话。

哼，小气。周芷若心道。

过了许久，张无忌才轻敲门：“收拾好了。”周芷若将门打开，见张无忌果然将船舱里的几间房间收拾一新，他走向放在甲板上的背包，然后拿出一张方帕来拭汗，周芷若见这手帕十分洗旧，道：“这么旧的手帕，你还在用啊？”

张无忌道：“这是我最宝贝的东西。”周芷若心道：原来他还有恋物癖。却见那张无忌走下渔船——他心头使坏，把梯子一抽，周芷若一惊，连忙蹲下谦恭赔笑道：“好张无忌快放下梯子啦。”

这时，周芷若的手机响了，是王保保打来的电话。“喂，会长，好，好的……”王保保简单扼要告诉她，去会合地点集合，有老渔夫向他们讲解渔船出海方向，以及今日的风向，周芷若连连说好，不停发笑，她深谙捕鱼之道，尽管还有些怕水，但想到能够出海捕鱼，真觉是人生快事。

周芷若从梯子上走了下来，向张无忌一摆手，道：“会长让我们去会合地点集合，有事讲，我去换身干净衣裳，待会儿见。”说完，她便离开海滩，远远的，他看见她轻巧地跳过石子路，避开鹅卵石地面上的小水洼。

张无忌就这样痴痴望着她的背影——他对她的恋恋不舍，在眼神中供认不讳。

之后，他来到会合地点，听老渔夫讲完话，然后道：“你们拿一些铁片，去船上加强一下。”张无忌见一些女生也在做活儿，便道：“这些事儿我们男生负责就好。”“麻烦你咯。”老渔夫道。

张无忌和一众男生来到渔船边，拾起铁片，上上下下的修整渔船——这里有五艘毗邻的渔船，都是这位老渔夫的，风吹雨打，早已不是新模样，那王保保便付了钱让老渔夫将船拾整一番，然而老渔夫自个儿为渔船刷了漆，却无力加贴片，更不欲付钱请工人，便现场让这些男生当苦力。

“好，贴的不错。”老渔夫见跟随自己数年的旧船如今缤纷粲然，喜形于表：“麻烦你们了，这三天时间务必要好好爱惜。”

张无忌贴完铁片，站起身来，见周芷若已然来了，她绾着发髻，穿着绿罗裙。

“可以嘛，张无忌。”周芷若赞他。

张无忌喉头微动。

这时，周芷若的手机又响起来了，她一接电话：“好，我马上到。”她与蛛儿一同匆匆离去，过不多久，却见她将灭绝院长带来，蛛儿也带了一位满头白发的驼背老奶奶，正是张无忌在食堂里见过的那一位。

原来周芷若自知这番与张无忌同组坐同一艘渔船，恐怕又担什么风言风语，学校里早有人风传他二人在秘密交往，虽然他二人实则已经分手，但风言风语不管这些，周芷若十分惧怕灭绝更增怀疑，左思右想，干脆带院长一起出海，那蛛儿得知芷若要带灭绝一起出海，因此也说要带一位长辈来。

话说那灭绝与那驼背婆婆一起走进船舱，周芷若在船舱里与她们闲说了一阵，便来到甲板，无聊捧读着一本伏尔泰，自感读不进去，便将其放下，翻看起一本洪堡的旅行传记，这才读的津津有味，而蛛儿则在船舱里继续侍候两位老人。

张无忌听说周芷若带了灭绝院长前来，心头顿觉失望，又听说蛛儿带了家里的一位长辈来——竟然是那位食堂里遇见的驼背婆婆，听蛛儿讲，那是她的师傅，名叫金花。

张无忌心生愧疚，心道：芷若和蛛儿都带了长辈前来，可是我却忘了义父，不如我也带义父一同前来。

于是乎张无忌回到家里，将义父也带了来。

如此到了傍晚，张无忌带着义父和赵敏，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西班牙人开的海鲜烧烤居酒屋吃晚餐，那赵敏喷了最名贵的香水，为他们点了各式烤串，她存心卖弄表现，因此自行去烧烤。

等烤串端上后，张无忌尝了一口道：“这烤串色香味俱全啊，烤相漂亮，肉质好吃，敏敏不愧是大家闺秀。”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来，喝酒吧，一醉解千愁。”张无忌道。

到了第二日，张无忌一早起来，他走出房间，来到海滩上，见芷若也在海滩上，她见到张无忌，道：“对不起，我擅自做主将院长带来了，我向你道个歉。”

张无忌这才抬眉，看了她半饷，方道：“你是我的谁啊？干嘛要向我道歉？”他又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什么叫做不正常的关系？”她呆呆看他，然后攒了眉头道：“你……难道是在生气么？”

其时朝阳岁出，映在她那一张苍白的脸上，映在她的那一双眼眸上——那周芷若的眼睛本是黑褐色，然而在朝阳的映射下，变作了深邃的棕褐色。张无忌见之全身一震，禁不住冷汗漉漉——他原本以为，待得时日迁延，他总有朝一日，会忘了这个女人，忘了这双眼睛！如今方觉高看了自己：总归是做不到。

他向来温吞老实，使得她赌气转身走了，他二人都不是什么饱学宿儒，压根参不透这一关。

等到了早上九点，船便开始出发，穿行于水天之间。一直到入夜，船方停靠在了一座小岛边。

那周芷若独自拿着一些住宿用品往民宿赶，张无忌见她吃力，心下不忍，上前替她搬运行李。

“要你多管闲事。”周芷若回眸道。

她那张姣好白皙的脸庞上写满倔强。一开始她并不放手，无奈力气不如无忌大，还是被他抢了过去，但听耳畔传来嚅嚅之声：“那个……你没必要这么逞强的，这些事情应该都是男孩子做才对。”

周芷若道：“你自己要拿的哟。”然后径直往前走。张无忌心道：哎，这么莫名其妙的女人，你跟她计较什么呢？他望着她纤长的身影在繁茂的簇叶中若隐若现，大声喊道：“周芷若！”

周芷若回过头来，道：“张无忌，别没事儿叫我名字，我的名字，不是你可以随便乱喊的。”张无忌冷笑一声，周芷若见他不再说话，道：“不晓得你叫我做什么？”张无忌方才嗫嚅道：“早上是我不对。”周芷若瞅着他，张无忌被她瞅得满脸通红，他咳嗽一声，垂下眼帘，又再忍不住偷睛看她。二人半饷无话。“你看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

周芷若抿嘴一笑道：“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你无需向我道歉，毕竟，你曾经救过我。”“你还记得么？”“记得。”“你也觉得，那段回忆是忘不掉的对吗？”张无忌悻悻然的道。

“嗯，记一辈子。”周芷若道。

她转身走上山梯，张无忌跟在她身后，道：“就算我打你，骂你，你也不会生我的气吗？”周芷若笑道：“当然不会。”这时，她脚下一个踉跄，张无忌连忙牵起她的手：“小心。”周芷若轻轻别开他的手，两人近在咫尺间，张无忌嗅到她身上的少女香味，但愿彼此更放肆些，苦恼她总是文文静静，干脆双手奋力一擎，将她往前头举去，芷若瓷白的脸上染满红晕，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把她放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惊魂甫定，挠了挠乱发道：“我先走了，你帮我提行李吧。”她说着便匆匆往山上赶。

这时，忽然见到眼前有电筒光，原来是韩林儿先到了，他打电话给周芷若没接，又打电话给蛛儿，听说周芷若还没有到达民宿，便下山来接她。

“还好我赶过来，我说你们两个走夜路为什么不拿手电筒？”韩林儿走到周芷若身旁道。

周芷若心道：今夜星光如此美妙，为什么要打手电筒呢？时间白马过隙，这一夜却很长。但是她嘴巴上还是道：“谢谢你来接我。”

三人来到麋鹿民宿，韩林儿才离开，他离开时道：“芷若，这附近还有一些商店，我明天带你去逛。”

周芷若点头道：“好。”

张无忌回到房间，眼前皆是她耐得起端详的脸儿，和清丽超逸的身姿，在那方寸大乱间，合着几许得意，几许失意，他蒙着被子翻腾来翻腾去，他翻了一个身，心道：这女人总是给我添麻烦，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又翻了一个身，心道：哎，芷若，难道从今而后，你再也不肯给我添麻烦了么？如此心烦意乱了许久，他方略微平复了心情，起身去到芷若房间门外，见那屋里始终没有动静，不觉嘟囔着嘴咕哝了几声。

话说到了第二日，张无忌又是起的早早的，他迎着太阳走出房门，觉得岛上的空气实在是比城市里的空气好太多了，在这里见着的星辰日月可美太多了，他虽然从小物质贫瘠，然而精神世界却很富足，因为大自然喂养了他的身心。

他独自一人走出麋鹿民宿，见到这附近确实有一些商店，便进去逛，不觉来到一家女装店的门口，那门口的模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礼服，那礼服的腰上，系着粉红色的蝴蝶缎带，张无忌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唇，走进女装店。

“你好，欢迎光临。”店员们热情服务。

张无忌点了点头，来到那个模特身旁，他将礼服的标价签拿到手里——

一万两千元。

张无忌没有想到这件礼服会这么贵，眨了眨眼睛，他却不知像这种度假小岛迎接的很多都是豪客，商店里的东西自然不便宜。

张无忌咬了咬唇，颓然离去。

当他回到屋时，发现赵敏在屋里等他，她似乎有些不舒服，精神疲惫的样子，见他回来了，她从椅子上坐起道：“张无忌，你害我等了好久！”

张无忌笑道：“你坐你的，站起来做什么。”

赵敏不再坐回椅子，而是坐在床上道：“我不许你今天跟周芷若说话。”

张无忌坐在她身旁道：“你会不会太专横了点儿？”

赵敏道：“我要你只喜欢我。”

张无忌道：“你看我现在身边还有别的女孩儿么？你是不是要我把手机里所有的女性号码都删除掉才开心啊？”赵敏低头不语，她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张无忌见集合时间快到了，也下楼去，等到了会合地点，他偷睛望去，见周芷若，蛛儿，杨不悔三女在队伍的最后一排，她们一边听王保保说着今日的安排，一边话匣大开地悄声聊天。

张无忌一边听她们聊天，一边看着周芷若，嘴上微露笑意，忽然间感觉到一股子视线向他逼来，猛的一回头，见赵敏在那里恶狠狠的瞅着他。

张无忌连忙走近她，赵敏道：“你为什么盯着她看？”

张无忌连忙转移话题道：“你看我的西装领带没打好，你给我打好吧。”

赵敏不欲理他，“好，好，好，我自己打。”张无忌只得道。

赵敏瞅着他，闷不吭声，张无忌小声道：“你怎么了？生气了？”“你不会不知道我不喜欢她吧，那你还偷偷看她，我不冲你发火，我冲谁发火去？”赵敏恼怒道。

张无忌自顾自的打着领带，道：“谁偷偷看她了？我们这一路要一起吃饭，一起钓鱼，难道我就一眼都不能看么？”

赵敏冷笑道：“我看你啊，能够跟她分到一个组很高兴么，你是不是还在偷偷想她？”

张无忌愤然将领带扯下道：“可能是吧！”

他转过身去，见芷若在瞅着他，瞬间脸色发烫，不再说话。

等到了九点，小组各自出发，张无忌来到船上，见芷若也站在甲板上，她回过头来，瞅着他，虽是不说话，目中却似有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