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阴影（2/2）

“我问你确定吗，要救哥哥的话自己就会死哦？她点点头，脸色还是白得跟纸一样。

又或者说是对你的恨意。阿姨没读过什么书，但知道知恩图报，你是我们母子俩的恩人，你有什么要帮忙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尽力帮你。”

“说不定她什么都没想呢。”

“他拿着烙铁问我，是想自己活，还是想妈妈活。”

所以我走到门外，把打火机扔进去，看着火从屋子里烧起来，浓雾黑烟呛人得紧，我们人就走了。

吴绍波是真的觉得好笑，他一边咳嗽一边大笑了几声，才继续说道：

除非他死。

就算受害者侥幸逃脱了，余生依然会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不会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周岩。”

周岩似乎是第一次将这些事情说出口，苏成意听到听筒那边传来周阿姨隐约的啜泣声。

“什么？”

但这样的来自小孩子的拙劣掩饰，当然是会被吴绍波这种阴险狡诈的成年人一眼识破的。

叶橘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吴绍波显然十分钟情于制作这样的选择题，讲述到这一段的时候，他压抑着激动的嗓音。

只要她好好活着，总有一天能看到你落网，能看到你死在她前头。

进入盘山公路，苏成意转方向盘的幅度大了些，注意力也更多地放到路况上。

陈锦之低着头，仔细看着景区地图，她的观察重点主要落在准备开发的那一片地区。

“是我，是我。”

叶橘话音还没落下，苏成意已经挂断了电话，并设置了拒接此人来电。

“那时候小岩失踪了，我每天到处找他，四处碰壁。好多人都不愿淌这浑水，只有你，咱们非亲非故的，你就答应帮阿姨找他，最后也是全靠你才把小岩救了回来。

“是的，过完前面的路牌就到山脚下了。”

苏成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直视前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闪烁。

周岩的恢复状况虽然不错，但偶然还是会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出现，譬如失眠，焦躁等等。

周岩艰难地说完这段话，费力到几乎一字一顿，显然他被迫回忆起了那段可怖的经历。

周岩说到这里，声音变得嘶哑起来，显然，他现在依然活在这样的担忧里。

我站不起来了，膝盖很痛，不敢低头看，听到旁边的人在讨论，讨论我什么时候会死。

她说，救哥哥。”

这一点从他说话的声音就能感受得到，很像是审讯室回答问题时常常会出现的那种紧张颤抖的声音，语序也有些颠倒混乱，但他仍然很努力地在尝试表达清楚。

想到这一点之后，苏成意皱起眉头，意识到自己先前的确是被吴绍波引入了一个思想误区。

绿色的导航线路就像他的心电图一样，马上就要成一条直挺挺的线了。

苏成意微微一愣，没想到会有这样意料之外的发展。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想要摸透这里的地形难度极高，但吴绍波提前蛰伏在这里，肯定已经对此非常熟悉。

吴绍波磕掉烟灰，声音因为亢奋而微微颤抖。

“耽误这么久，门口望风的已经在给信号要我们快点了，我就着那小男孩的衣领子擦了擦刀尖，正在琢磨着要不快点解决掉走人得了。

之后呢，负责收尾的人绕着房子里里外外倒了几桶汽油，她又跟块木头一样都不动弹一下了。

“好，谢谢您。”

“苏成意，周岩.他有话要和你说。”

就在这时候，小女孩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小得我差点没听清，然后她又说了一遍。

这就是吴绍波的手段。

苏成意的手指悬停在挂断键上，犹豫了半晌，还是补上一句：“也谢谢你，叶橘，夏瑜会平安回来的。”

“一直到我们准备走了，她还是呆呆地缩在那，瞧着她那副样子，同伙都没人主动说要补刀了，因为看起来和活死人没两样。

到这里为止，她终于觉得有些听不下去。

“说不定，将她救出来的只是人类的求生本能。”

小孩就是难对付，是吧，大小姐。总而言之，我实在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就问他，你妹妹是哑巴么？那小男孩先是下意识摇了摇头，然后又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说是，求求我们不要伤害她。”

“我被抓走很快就，发现他们不合法。想跑，但被抓回来。”

躺在水沟里的时候我每天睁开眼之前都在幻想能逃离那里，可是真的走了，我又害怕，想到那个人说的话，我怕我逃跑的代价是妈妈出事了。”

听到他这么说，一旁的叶橘心下忽然不安起来，她拿过手机，语气急促地问道：“苏成意，你准备要做什么？”

“你说好笑不好笑，明明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还有心思扯这种谎想糊弄我。要不都说他家儿子聪明呢，墙上贴的全是三好学生的奖状。”

这时候，电话铃声再度响了起来，依然是叶橘。

他慢慢说道：“一切都会结束的，今晚，请你睡个好觉。”

我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但是很害怕，如果我被放走的话，妈妈会不会出事。

“是，是，小岩，你要说什么，快跟成意说说。”

“没事。”

“我蹲下来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她瞳仁都不动一下的，就那么看着我，不回答。

所以，这里对他来说是最有优势的谈判地点，他现在极大一部分可能就藏匿在这里。

“很难揣测他有此癖好的渊源是什么，但大概跟他的反社会人格脱不开关系，他似乎难以理解人类的感情。

他并不打算执行受害者自己的选择，而是倚靠自己的喜好和心情行事。但仔细想想，也并不是全无可以推测的规律。”

阳光透过车窗洒落，陈锦之垂下眼睛，长长的眼睫掩盖住眼底的思绪流转。

“反推一下便可以知道，什么样的行为会给受害者带来最大的心理创伤，他就一定会怎样做。

无论是选择题的选项，还是被逼无奈做出选择的人，下半生都会无比痛苦地活在这样的阴影里，这就是他想看到的画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