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遗言（1/2）

第633章 遗言

“现在停车。”

前方路牌显示一百米后有分岔路口的时候，苏成意接到了吴绍波打来的电话。

言简意赅，要他在路牌的位置停车。

漫长而千篇一律的盘山公路上，只有每隔一段距离会出现的路牌算是标志性建筑。

苏成意依言踩下刹车，抬起眼睛观察了一下四周。

吴绍波之所以提出这种要求，一定是因为他在这附近有所布局，安装了摄像头之类的监控设施。

但是青天白日，四周又森林密布，仅仅通过肉眼是绝对找不出来在他什么位置安装监控的。

苏成意收敛心神，摁下免提，等待他要提出的下一步指示。

等到三人都站到监控摄像头能捕捉到的范围之后，吴绍波眯起眼睛打量了半晌，才慢吞吞地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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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苏先生，恰恰因为对手是你，我才出此下策。”

听筒那边传来胶带“刺啦”撕开的声音，大概是用来封口的，随后传来的是楚倾眠有些虚弱的声音：“苏成意。”

但对方显得很冷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依言照做，将手机放到了保时捷的车轮前。

楚倾眠一字一顿地说道，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很坚定。

“啊啊，在的。”

“听说苏先生当年高考的时候六门课程加起来只扣了十三分，是不是从来没做过这么困难的选择题呢？”

楚倾眠的下一句话，却是这个。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这种紧要关头了，还这么娇气。

既然经历过这样的选择题，那么，对于活下来的人来说，漫长的余生才是真正的酷刑。

“我马上就过来找你了，你别害怕。”

“好了，再退回去。”

吴绍波说到这里，像是被自己的创意幽默到了一样，颇为自得地笑了一声。

“什么意思？”

“现在，把除了正在通话的这一部手机之外的通讯设备，都放到车轮前。”

吴绍波略带戏谑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递过来。

等到陈锦之抱着牺牲自我成全他人的伟大愿望来到现场——她就会亲眼看到楚倾眠被杀死在她面前。

苏成意低下头，开口质问道：

在完全没搞清楚吴绍波的计划的情况下，她只是已经默默做好了要牺牲的觉悟。

“你现在还好吗？有哪里受伤吗？”

他一字一顿地倒数，对即将在监控里看到的画面万分期待。

受害者们在面对这种丧心病狂的罪犯时，所要承担的心理压力一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吴绍波靠着椅背，饶有兴致地看着保时捷旁边站成一排的三个人。

“选项a，不交换。那么你们现在就可以转身走了，方才那几句话，也算是大小姐交代完遗言了罢？

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提出了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一点显而易见。

这样的痛苦就算此生不复相见也没法缓和，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永远逃不出这场梦魇。

吴绍波说话的语速因为兴奋而加快，他怡然自得地将车钥匙反复抛起，又接住。

“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的，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会变成一只鲸鱼噢。

苏成意听着他发出的动静，觉得此人很有可能还患有严重的表演型人格，很有可能是会没事就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的那种人。

苏成意深吸了一口气，反问道。

吴绍波“啪”的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是恍然大悟的语气。

吴绍波用钥匙的锯齿碾磨着手掌的老茧，冷笑了一声。

“我现在一点都不害怕，而且还能听到你的声音呢。如果是在超级英雄电影里，我也是最酷的正派人物了，对不对？”

苏成意沉默了半晌，眼神不着痕迹地略过路牌后那个略微闪烁着的隐秘红点。

苏成意不着痕迹地和副驾驶的陈锦之对视一眼，她微微点了点头。

车内的三人还没来得及对视一眼交流，就听到他又继续说道。

“.”

两个选项都同时死掉的话，反而无法达成这个效果。

苏成意握着手机，声音低沉。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想，等我过来找你就好。”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成这样。

“.”

吴绍波把方才撕下来的胶带重新封上，被大小姐非常不合时宜地瞪了一眼，方才那一扯，她脸上的确留下了非常明显的红痕。

这时候，他的腕表震动起来。

楚倾眠说到这里，甚至轻轻笑了一声。

“还好，就是胶带粘到脸上，撕下来的时候很痛诶。”

小郑咬牙叹了口气，也只好照葫芦画瓢。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吴绍波自然承认。

选项b，交换，就请她拿过手机，单独过来见我。

“接下来，请用下一步的行为来诠释你的选择。”

他最终还是把手机递到了陈锦之手里。

“到现在为止，我依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好很好。所以，苏成意，你以后也要好好生活，让它变得更好一点。答应我，好不好？”

一开始是好奇你调查我的动机，到后来，我甚至开始好奇，你能调查我到哪一步。

苏成意下意识转头去和陈锦之对视。

“出于对你的尊重和兴趣，你大可放心，我既然说了是交换游戏，就绝对会留一个人留一个人活下来，还给你。”

苏成意听着她说话的声音，只觉得呼吸困难，只能伸手用力按住心口，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只有两人之中的某一个活了下来，这场酷刑才会十年如一日地执行，日日夜夜宛如凌迟之痛。

吴绍波在他的犯罪团伙里显然也是发号施令的那一位，说起这种话来极其熟练。

小郑恨恨地咬着后槽牙看着那部他刚换没几天的新手机，在心中怒骂，早知道买诺基亚了，那狗贼再想玩这个，得来辆大卡车。

是的，当然要留下一个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