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少女的阴谋（2/2）

柳菲小心翼翼地把车开进狭窄的街道，就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的suv，正是电子眼监控里拍到的那辆车。

“程飞当时就把车停在这儿？”丁潜问。

“是啊，就在这儿。”

丁潜下了车，前后看看。这条街不长，一侧是物流公司的大院儿，另外一侧是一所国际高中，正门都在其他地方。相邻高中的是一个公共厕所，程飞的车就停在公共厕所门前。

“你们就是在这个地方吃饭聊天的？”丁潜带着几分揶揄瞧着邓佳佳。

“当……当然是在别处啦。”邓佳佳尴尬地回答。

“然后他就把你扔在厕所旁边回家了，让你一个人在这儿睡了一晚上？”

“当时天黑了，我也没注意到这旁边是个厕所。”

丁潜也不想再跟她多费口舌了，对柳菲说：“看看你能不能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吧，味道除外。”

3

柳菲套上乳胶手套，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丁潜和邓佳佳在车外等着。

过了一会儿，邓佳佳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她什么时候才能完事儿啊，就这么大车厢，扫一眼不就得了。”

“还早呢，你以为警察是那么好当的，亏你还是大侦探家属呢。”丁潜说。

“不行了，我实在闹心，我要回家了。”邓佳佳要走。

“再等会儿，完事儿了我们送你回去。”

“不用啦，大白天的，你还以为真会有人敢绑架我啊。”邓佳佳朝他做了个鬼脸。

丁潜实在不喜欢这个任性的小女孩儿，但又拗不过她，只好用手机上的打车软件给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嘱咐司机务必把她送到家。

邓佳佳上了车，摇下车窗朝丁潜挥手告别，完全是一副单纯可爱的模样。等车走远了，邓佳佳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执拗的眼神里闪动着狡狯。

一个小时后。

邓佳佳换了一套新衣服，特意化了个艳妆，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她走进一栋高层住宅楼的电梯，看到电梯里其他人看自己的惊讶眼神，她不禁暗自得意。

上到十七楼，她走出电梯，来到一个住户的门前，按住门铃不松手。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程飞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听到门铃响。他一打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性感小美女，一下没反应过来，呆住了。

女孩儿年纪似乎不大，个头倒是挺高，身上没穿多余的衣服，只有一条深v齐屁的露肩连体小黑裙，两条纤瘦白皙的美腿蹬着一双鱼嘴高跟鞋，可爱的脚趾头若隐若现。也不知道鞋跟有多高，她的个头都快赶上程飞了。

“怎么样？好看吗？”见程飞都看傻了，邓佳佳炫耀似的原地转了一圈，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后背。

程飞听声音耳熟，仔细一看才认出她是谁。他眉毛皱起来：“你穿这么一套衣服跑我家来干什么，还嫌我的麻烦不够多？”

“你麻烦本来就够多了，也不在乎多我一个。”邓佳佳咯咯笑着，硬是挤进了房间。

“你到底想干什么？”程飞抱着肩膀疑惑地打量她，语气有点儿不善。

“咱们好歹也算朋友，朋友来了你都不说给我倒点饮料？渴死我了，今天可真热。”说着还故意拉拉原本就很低的领口。

“热倒不会，那么大的钢托撑得里面都能养鸟了。”程飞嘲笑着，转身走向厨房，从冰箱里给她拿了一罐雪碧。

邓佳佳坐在沙发上，伸手接过雪碧，拽下拉环，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喝完就走吧。”程飞指指大门，门还没关。

邓佳佳偷眼瞧瞧他，忽闪着戴着假睫毛的大眼睛：“放心吧，就我一个人来的。我是偷偷翻窗户跑出来的。”

“如果我是张睿，我就把你锁在家里，哪儿也不让你去。”程飞狐疑地看着邓佳佳，依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你不会以为我这次来是专门为警察钓鱼的吧，放心吧，外面一个警察都没有。”邓佳佳似乎看出了程飞的担忧。

“钓鱼？哼哼，你小小年纪知道得还不少。”程飞扯动嘴角，微微冷笑，“就算你外公真想钓鱼，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我又没做过什么。”

邓佳佳用一种与年龄不太相符的眼神瞧着他：“你要搞明白一件事，食尸鸟大叔。警察之所以放你，是因为我替你作证说你没有绑架我。虽然他们怀疑我，但不管怎么问，我都一口咬定，你昨天和我在一起就是普通的聊天吃饭。你想过没有，如果我要是反着说，那你会是什么下场呢？”

程飞没说话转身把门关上了。

“其实我自己心里明白昨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本来是打算去校外小超市买点儿喝的，突然一辆白色的suv拦在我面前，差点儿把我撞到。我气得冲车里骂了一句，没想到车门一下打开了，里面窜出来一个戴着白口罩的人，一下就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拽进车里。我当时也吓坏了，使劲儿挣扎想跑，那个人不知道用什么往我大腿上扎了一下，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车里，当时车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一个。我下了车，发现车停在路边，向过路人打听完才知道，原来我已经昏迷了一整天。这一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我当时很害怕，打听到附近的派出所去报了案，直到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是谁绑架了我……后来我被警察送到了一个地方，看见了外公和我妈，还有其他警察，他们说抓住了绑架我的罪犯，说他叫程飞。我才知道，原来是你绑架了我……”

邓佳佳说到这里，目光幽幽地盯着程飞，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怎么，原来你一直都怀疑是我绑架了你？”

“我当时是突然被那个人抓住的，他戴着一个大口罩，我根本没来得及看仔细就被他弄晕了。我是后来听那帮警察说的才知道是你……那辆车是你的吧？绑架我的人虽然戴了一个大口罩我没看清，但我仔细想了想，也就是你这样的体格……是你干的吧，食尸鸟大叔？”

程飞目光阴郁地打量着面前这个胆子大得出奇的小女孩儿，问她：“你既然都认出了我，为什么还要当着警察的面撒谎把我弄出来？”

邓佳佳没说话，慢悠悠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以诱惑人的姿态摆动着身体，她一步步地靠近程飞，小脸上带着未脱稚气又成熟的媚笑。

程飞冷冷地瞧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邓佳佳下个举动更加大胆，她的两条胳膊忽然搂住了程飞的脖子，还朝他吐出潮湿的香气。

“如果我是你爸，我能把你的屁股打成八瓣。”程飞不为所动。

“可惜你不是我爸，你只是一个对我感兴趣的杀人犯大叔。”邓佳佳厚颜无耻地笑着。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现在就回答你……我帮你出来，是想让你绑架我。”

4

这句话绝对够震撼，让人猜不透这个小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程飞眯起眼睛，从眼缝里打量邓佳佳，似乎想确定她是不是疯了。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还不够好？我觉得我比吕艳枚漂亮多了。”

“……”

“我知道你去公安局自首过，承认吕艳枚是你杀的。这我相信，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东洲碎尸案的事情？”

“那你还敢来找我？”程飞的声音里透着阴冷。

“就因为你敢做，我才来找你。或者……你也可以像对付吕艳枚那样杀了我，把我也碎尸了，你想切成多少块就切成多少块，随便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活了。”

“……”

“活着有什么意思？太无聊了！还不如把我交给你，让你干点儿觉得有意思的事情。怎么样，想搞到像我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可不容易，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冲动吗？”邓佳佳越搂越紧，几乎把整个身体都贴在了程飞身上。

程飞双手抓住她纤细的小腰把她举起来，放到一臂开外。

邓佳佳先是吃惊，然后咯咯地笑起来：“怎么，你不敢？莫非吕艳枚不是你杀的？那昨天绑架我的人呢，难道也不是你？那又是谁呢？”

程飞眼缝乍开，射出两道寒光，伸手掐住邓佳佳的小脖子，像抓小鸡一样把她按到沙发上。他五指用力，邓佳佳已经开始手刨脚蹬了，眼神中现出绝望的恐惧。

程飞漠然地瞧着小女孩儿在自己手中无力地挣扎，慢慢虚脱……

他松开手，邓佳佳痉挛了几下，喉咙里猛地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她一口气好容易喘上来，眼泪也跟着哗哗淌出。

“别以为耍点儿小聪明就能装大人，小屁孩儿，你还差得远呢。大人们的残忍不是你能想象的。赶紧滚蛋回家吧！我还有事儿，不负责看孩子。”

程飞转身要走，邓佳佳却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不让他走。

“你找死是不是？”程飞眼露凶光。

“我刚才不是在吓唬你，我是认真的。”邓佳佳伤心地哭起来，“我很久都没有看见爸爸妈妈在一起了，就因为我被绑架了，我爸才又回来了，我妈也没再跟他吵。至少我现在知道他俩都还会担心我。现在也只有我是他们唯一的挂念了，只有我出事儿了，他们才会在一起，我不想他们分开，我要他们永远像我小时候那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程飞沉默了，安静地听着女孩儿哭泣，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邓佳佳才像一个真正的孩子。

在每一个孩子的心目中，家就是全世界，家能给他们希望，也给他们绝望。

“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你父母缘分已尽，这样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就算你为他们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程飞说。

“我不管，现在的家我已经受够了，每个人都强颜欢笑，活得死气沉沉，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如果我死了能让大家和好如初，我宁肯死了！”邓佳佳眼泪汪汪的黑眼睛里中闪过一丝决绝。

程飞微微惊愕，想骂她蠢，可话到嘴边终究没说出口。

“可是万一你死了，他们反而彻底决裂了呢，那你岂不是白死了？”程飞反问。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张哭了妆的小脸蛋儿上突然浮现出狠毒，“杀了袁璐，一切麻烦就都没有了。”

“袁璐？”

“勾引我爸的那个贱女人，只要她没了，我爸就能回到我妈身边。”

“你让我帮你杀她？”

“随便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让她死就行。或者你还可以像当年杀死吕艳枚那样把她分尸了，我没有意见。”

“你小小年纪还真够狠的。”

“不算狠。她把别人的家祸害成这样，这样的人活着还不如一条狗，活该被杀了。”

程飞打量了打量邓佳佳，眼睛一翻：“我凭什么要答应你，你父母和不和睦，你家里过得好不好，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不答应杀她，那就杀了我吧。我和她之间你必须选择一个。”邓佳佳倔脾气上来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毫无惧色地站在程飞面前。

“我刚才差一点儿就掐死你了。”

“我知道，我的命就在你手上。”邓佳佳闭上眼睛，扬起脖子，上面的指印还清晰可见。

沉默良久，程飞开口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邓佳佳惊喜地睁开眼睛：“你这是……答应我了？”

“我需要好好计划一下。现在我刚被放出来，你外公还有那些警察都对我怀恨在心呢，稍有不慎，他们就能立刻逮捕我。到时候就前功尽弃了。”

“我知道。”邓佳佳喜滋滋地答应。

“你别以为这是在开玩笑。”程飞的脸色又阴沉下来，“你以为杀个人是那么好玩儿的事情吗？”

他用手指触触她的脖子。

邓佳佳顿时觉得刚才被掐的地方火辣辣得疼，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绊倒在沙发上。

“从现在开始，你老老实实回家待着，别再自以为是，惹是生非，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参与，否则……我的话就不算数了。”

“我……我知道……”

“赶紧走吧。”

程飞不再看邓佳佳一眼，转身走开，上了阳台。

他扶着栏杆眺望着雾霾下交错复杂的街道，平静了一下心绪，嘴角牵出一抹冷笑：“杜志勋，你以为凭你们就能查出当年的真相吗，就算查出来又能如何，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还不如彻底忘了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