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少女的阴谋（1/2）

第115章 少女的阴谋

1

张睿不知道外孙女怎么会冒出这个念头，说：“这个……他有什么好看的，他是罪犯，你一个小女孩儿看他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啊，我是被害人，他是嫌疑犯，等到法院开庭判他，肯定还得我作证不是？早晚都得见，现在怎么就不能见呢？”

小丫头一番话倒把张睿说得没词儿了。

杜志勋说：“让她见见也好，我看你外孙女心理素质挺好的，说不定能帮咱们忙呢。”

他这样一说，张睿和张欣然都不好反对了。

于是邓佳佳被带到了临时羁押室，她在那里见到了程飞。

此时的程飞手铐脚镣加身，中间还拴着一条链子，只有一级杀人犯这种重罪犯人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邓佳佳看到程飞的样子，惊讶地嘴巴都张得老大。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害怕，她走到程飞面前，歪着脑袋左瞧瞧右瞧瞧，说：“我说食尸鸟，你这是咋啦，混得这么惨？”

程飞坐在贴墙的长椅子上，这时候微微抬头，恹恹地瞄了邓佳佳一眼说：“因为绑架你啊。”

“绑架我？”邓佳佳索性蹲在程飞面前，抬起小脑袋正好能看见程飞的脸，“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呗。”

程飞没好气地说：“离我远点儿，小屁孩儿，没看我戴着手铐脚镣吗？当心我吃了你！”

“你都被拴起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你还敢咬我啊。”邓佳佳胆子够大，说着说着，她居然伸手去抓程飞的耳朵。

“你不相信我敢吃人吗？我本来当年想吃了吕艳枚的，可是味道不太好。如果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就不一样了，细皮嫩肉，嚼起来软绵绵的……”

程飞说着说着，猛然向前一窜，伸出舌头在邓佳佳的脸上舔了一下，把邓佳佳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睿赶紧冲上来，一把按住程飞：“你想干什么，还不老实！”

程飞冷笑着靠在墙上，也不说话。

张欣然过来扶起女儿：“咱们走吧，佳佳，这里没什么好待的。”

邓佳佳用手背擦擦被舔过的脸，倒没有显得多害怕：“先不忙着走，我还有话没说呢。这里谁是头儿啊？哦，对，是你……”邓佳佳一眼看见了杜志勋，“作为被害人，我说的话是不是有分量？”

“当然。”杜志勋说。

“你要举报什么就赶紧说，程飞现在不能把你怎么样。”张睿给外孙女打气，生怕她不敢说。

“行，那我就说了。”邓佳佳伸手一指程飞，大声道，“这个人没有绑架我。”

什么？

这个女孩儿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杜志勋愣了，张睿的抬头纹都开了。

“你胡说什么呢！监控都拍到了，就是他把你劫走的，连他自己都认罪了。”张睿急道。

“是吗？”邓佳佳扭头瞅瞅程飞，“他那是逗你们玩儿呢。他怎么可能绑架我？昨天他其实是跟我开了一个玩笑。”

“玩笑？”

“是啊，他把我拉上车，开始是把我吓坏了，然后他拽下口罩，我就认出他来了。”

“那你们干什么去了？”

“开车兜风呗，再就聊聊天，吃点儿饭，也没干啥。”

“可是，你刚才明明说你昏睡了一整天。”

“我那是骗你们的，我本来想昨天晚上就回家的，结果吃了两片安眠药玩儿，没想到药劲儿那么大，一觉就睡到了现在。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那你怎么说自己被绑架了？”

“我又没说，是你们说的啊。我就是觉得新鲜就承认了，说实话保不齐你们还得骂我，没想到事儿闹大了，你们把人都抓起来了，我再不说实话也不行了呀。”邓佳佳噘着嘴，做了个顽皮的鬼脸。

张睿回头看着杜志勋，他现在也已经被搞晕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被邓佳佳这一出搞晕了。之前的担心，之前的调查，统统都让小丫头的一席话变成了闹剧。

杜志勋都有点儿后悔让邓佳佳来看程飞了，对钟开新说：“去看看柳菲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没有，催催她。”

钟开新去不多时，柳菲来了，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她的检测结果至关重要。

柳菲用一贯冷静的声音说：“经过仔细比对，吕艳枚衣服上残留的那两枚掌纹与程飞的掌纹不相符，东洲碎尸案的凶手另有其人，不是他。”

简单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泄气了。尽管大家之前对程飞的认罪还有所怀疑，但费了这么大力气，被这小子折腾得够呛，最后居然两个案子都跟他没关系，那不是白忙活了。

“那他怎么办？”张睿指着程飞气呼呼地问杜志勋。

杜志勋看向邓佳佳，一脸严肃地问：“小姑娘，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你能保证吗？”

“是啊，如果他真绑架了我，我为什么还要维护他？我缺心眼儿啊！”邓佳佳忽闪着长长的眼睫毛，一本正经地说。

杜志勋倒无言以对了：“那好吧，现在就放了程飞。”

说完就沉着脸转身走了，估计他现在也很受伤，需要静一静。

这些人里只有邓佳佳最开心了，好像遇到了多好玩儿的一件事一样。这时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抓住邓佳佳的胳膊把她拖出了羁押室，拉着她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邓佳佳只能踉踉跄跄地跟着，出了羁押室才来得及扭头看了一眼，拽她的人原来是丁潜。

“干什么嘛，要带我去哪儿啊？”

丁潜也不回答，直接把她拽进了电梯，按下电钮，一直下到地下一层，把邓佳佳拽出来继续往前走。

邓佳佳猛然一抬头，看见两扇玻璃门上挂着“法医鉴定科”的牌子。

“这里是干什么的？”

“你进去就知道了。”丁潜推开玻璃门把邓佳佳拽进去。

“到底搞什么啊？你不会是跟我妈偷偷商量好了要二婚，你想当我爸，怕我不同意，要单独找我谈谈吧？”

“……”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给我买个lv的包包，我说不定会考虑考虑。”

2

砰——

丁潜推开一扇门。

邓佳佳前脚刚迈进屋，迎面就看见一副骷髅骨架矗立在门口，空洞的大眼窝，两排半张半闭的牙齿，似笑非笑阴森森地看着她。

“妈呀——”邓佳佳全身能竖的毛都竖了起来，“这是哪儿啊？”

“法医室啊，检查尸体的地方。”

“尸……尸体……我可不要待在这里……”邓佳佳转身要跑，却被丁潜一把抓住了后背的衣服拖了回来，“放开我……放开我……”

“你们在干什么？”柳菲后脚一进门，就看见两个人在拉拉扯扯。

“想让你给她做个化验，验什么都行。”丁潜说。

柳菲打量了打量邓佳佳：“我知道了。”说完转身拿器械去了。

邓佳佳吓得直叫：“这里不是检查尸体的地方吗？我才不要化验，我又没死。”

柳菲拿着一支针管回来，对于邓佳佳的话根本无动于衷，抓起她的胳膊，针头直接插上就开始抽血。

邓佳佳都快吓尿了：“这针头是一次性的吗？没用过吧？”

柳菲并不答话，抽完血就走了。

邓佳佳差点儿崩溃。

过了二十分钟，柳菲从里屋化验室出来，对丁潜说：“在她血液里残留着噻胺酮注射液的成分，跟郭蓉蓉中的是同一种毒，都是兽用麻醉剂。不过她体内的含量比较少，否则可能就不只是昏睡一天而已了。”

丁潜质问邓佳佳：“你不是说你吃了两片安眠药吗，怎么检测出了兽用麻醉剂？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给你注射的这种东西？是不是程飞？”

“哎呀，你烦死了，我都说了，我跟他在一起就是吃吃饭，聊聊天。都是你们瞎猜疑……”邓佳佳鼓着腮帮子瞪圆眼睛，一副很愤慨的表情。

“表白时越是努力瞪大眼睛不眨眼，越说明内心虚弱，是明显的说谎表情……”

“我才没有说谎呢，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我就是没说谎你凭什么说我说谎……”

“说谎时语速加快，是为了尽快把话说完。”

“你……”

“担心谎话被揭穿，导致胸口绷紧、气管收窄，会出现因缺氧而大口喘气的状态。”

邓佳佳真是败了，捂着脑袋：“妈呀，我才不要你当我爸呢，你要是跟我妈结婚了，我得生不如死。”

“少废话。”丁潜声色严厉，“程飞明明绑架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替他隐瞒？你难道不知道他很危险吗？他可能会害了你一家人！”

邓佳佳眨巴眨巴眼睛，在丁潜面前原地转了一圈：“那我为什么还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这倒把丁潜问住了。

他狐疑地看着邓佳佳：“我们是昨天晚上去程飞家把他抓住的，那个时候你在哪儿？”

“我？”

“我要你说实话，当时程飞的车也不在。他承认是他用车把你藏起来了，你说，他把你藏在哪儿了？”

“我……”邓佳佳犹豫了一下，“他把车停在了……好像是古楼区的一条街上。”

“什么街？”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一条街。他后来说要回家拿点儿东西，我就一个人待在车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就是今天了。我一个人待着实在无聊，又没带手机，我才下车找了附近的派出所，让他们帮忙联系我家里人，后来就稀里糊涂地被带到你们这儿了。整个经过就是这么简单，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啦。”

丁潜瞧着她，叹了口气。

尽管邓佳佳装得一脸认真，但他看得出，这小女孩儿还是没有全说实话。

他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原本应该是被害人的邓佳佳为什么反过来维护程飞呢？看她的样子并不是被迫的，这个程飞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柳菲忽然问邓佳佳：“你坐的车现在在哪儿？”

“哦，还停在那条街上。我没有钥匙，也不会开车。”

“你还记得在什么地方吧？”

“记得。”

丁潜疑惑地看看柳菲，低声问她：“你想去看看那辆车？”

“嗯，找找线索。顺便我想起来一件事，邓佳佳报案的派出所就在咱俩负责排查的那个地区。别的组已经开始行动了，只剩咱俩还没有动作。现在凶手既然还没有找到，下一步肯定还是要按照组长的原计划进行排查的，不如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也只好如此了，丁潜没有反对。

于是他们就让邓佳佳带着，三个人开车赶往古楼区，寻找程飞那辆车。

邓佳佳是土生土长的江都人，虽然叫不上来街道名字，但对大概路况记得很清楚。在她的指引下，柳菲驾车在密集的街道和楼群之间穿梭拐弯。

兜了几个圈子之后，邓佳佳忽然一指车窗外：“穿过这条街就是。我下了车，就是从这条街道出来的。”邓佳佳所指的这条街很窄，勉强够两辆车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