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硬通货（1/2）

第5章 硬通货

往里走了七八分钟，方言看到了西十六的指示牌，沿着这条石径上山，方言走到了第十二排，转身横着朝里面走。没走几步，就看到有一位师傅，已经在养父养母的墓前等，他蹲在那里抽着烟，身边是一只泥桶，泥桶里有半桶水泥浆，插着一把砖刀。

看到方言来了，师傅站了起来，把烟头扔在地上，脚踩上去，左右旋了两旋。

师傅有点奇怪，问：“是你？”

方言点了点头，说是我。

“一个人？”

“对，一个人。”

“你外地的吧？”师傅接着问，方言没有吭声。

“放下吧，别提着了，死重的。”

师傅下巴朝地上点点，方言把两只骨灰盒放在地上，喘了口气。

师傅说的没错，确实有点重。

泪水突然涌出了方言的眼眶，他感到悲从中来。

方言看到自己的钱包里，只有一沓美元和欧元，这还是诺伊放进去的。

“还有没有要给他们的，没有我封墓了？”师傅看着方言说。

“你什么都没带？”

干完了这一切，师傅把砖刀放进空桶里，直起腰，和方言说：

“你再陪你爸妈待一会，我先走。”

方言站了起来，在地上坐的时间长了，腿脚都有些麻了，他站在那里，用手沿着自己的大腿，用力朝下面撸了撸。手握成拳头，在膝关节处轻轻地击打着。

“还有，要是有小鬼缠着你，你到这里，小鬼就走了，你身上就干净了。”

方言转身朝山下走去，到了停车场，坐进车里，他看到那个小姑娘和另外两个人，靠墙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盯着他看。

方言说好。

方言说带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养父和养母的两寸照，递给师傅。

“带相片了吗？”师傅问。

方言虽然明知道自己的钱包里，不可能有硬币，他还是掏出自己的钱包，打开看看，接着向师傅证实：“没有。”

方言启动车子，出了公墓的山门，开着车左转。

诺伊很多时候，有点神神道道的，比如去逛商场，她一定要带着方言，去卖金银器和珠宝的店中店逛逛，哪怕什么都不买。她和方言说，这可以去晦气。

方言说不讲究。

方言接着手伸出去，手指沿着大理石墓碑上，养母的名字，一横一竖一撇一捺地轻轻滑动，嘴里轻声说着：

方言在养父养母的坟前，面对面地盘腿坐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着一支，放在了墓碑靠养父的那边，尽量靠边一点，他知道养母闻不来烟味。

师傅让方言把养父的骨灰盒先递给他，他放进了左边的墓穴里，接着把养母的骨灰盒，放进右边的墓穴中。

方言看看钱包，从钱包里抽出三张面额一百的美元，他把两张美元递给师傅，和他说：

“为我好？”方言纳闷了。

诺伊和方言说，方言不懂这是什么逻辑，诺伊解释：

“这还不明白，小鬼都是贪财的，到了这里，他们自然就奔着黄金去了，懒得理你。”

方言说：“那干嘛不去银行，或者那种卖冥币的店？那不是更吸引他们？”

师傅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好，依你。

师傅拿砖刀擓了水泥浆，抹在墓穴的水泥沿口上，抹了一圈，接着把水泥盖板盖上去，拿砖刀在水泥盖板的一周敲打着，让盖板吃到水泥，合了缝。接着又擓了水泥浆，把盖板和前面墓碑中间的那条缝抹实了，这样，雨水就不会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