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硬通货（2/2）

方言“哦”了一声，然后说：“没带。”

师傅摘下腰里的钥匙串，钥匙串上挂着一把折叠的小剪刀，打开来，也不用比划，连在一起的钥匙还在嘡啷啷响，他手里的照片迅速转了一圈，就剪成一个椭圆。嵌到墓碑上预留的位置，不大不小，正好，这让方言暗暗叹服。

师傅微微晃了一下脑袋：“不讲究？”

感觉到自己没事，可以走路了，方言看着墓碑上养母的照片，轻轻地说了一声：

“妈，我走了。”

师傅把两张美元接过去，一个墓穴里放了一张，方言把手上另外一张也给他，和他说：

“师傅，你帮我垫美元吧，我希望他们能够保佑我多赚美元，美元也是硬通货。”

方言又是反问：“要硬币干嘛？”

不过他马上想到一个问题，问：“为什么骨灰盒下面要放钱？”

他看看自己的钱包，里面不仅没有硬币，连纸币也没有，现在用现钞都要被人嫌弃了，谁还用啊。

方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个说法。”

“妈，你辛苦了，这辈子。”

师傅解释说：“这个钱叫垫背钱，什么意思，放了就是保佑后（背）辈有钱。”

师傅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火机，点着了，手拿着火机伸进去，在左边的那个墓穴里绕了两圈，这就算是暖穴，去除里面的潮气。暖完左边的，他“嚓”地重新点着火机，手伸进右边的墓穴，也是在里面绕了两圈。

他接着问方言：“有没有硬币？”

方言说好。

“一个是去煞，还有是为你好。”师傅说。

方言手朝着墓碑上养父的照片，抬了抬，算是打过招呼。

“黄表纸啊，暖穴和压墓碑上的。”

嵌好两张照片，师傅侧着身，从墓和墓之间的空隙插过去，到了方言养父母的墓碑后面，双手把墓穴上的水泥盖板掀开，转身放在后面一排坟墓前的过道上，他抬头看了看两手空空的方言，问：

方言反问：“我需要带什么？”

“妈，谢谢你！下辈子我做你的亲儿子，好吗？”

方言想想，有道理，黄金确实是硬通货。

过了一会，又说：

师傅愣了一下，然后接过去塞进口袋，和方言说谢谢，谢谢。

诺伊一愣，然后哼了一声：“黄金才是硬通货，古今中外，阴阳两界，谁不知道黄金啊，你懂不懂？”

诺伊在方言的钱包里放钱，也是说钱可以去煞，身上带着钱，比带着信用卡和二维码吉利。既然人民币的纸币用不上，诺伊就在方言的钱包里，塞了一沓美元和欧元。

方言在养父养母的坟前坐了半个多小时，三月的山里，风还是有点凉，中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却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垫骨灰盒下面。”

方言盯着方国飞的几个字，还有上面养父的照片看了很久，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这么平静，连内心的独白都没有。

“这是给你的，红包，不好意思，我没带人民币。”

他没有走上来时的路，返回城里，他要去一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小镇，梅城。

养父也不在了，方言准备开始实施他很早之前就想好的计划，他要去找到自己亲生的父母。

找到他们，方言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他就想问他们一个自己很小时候，就想问他们的话：

“你们为什么不要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