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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踢爆隐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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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夏霓和姜松岩的联系是通过电子邮件。那次姜松岩和她谈话结束时给过她电话号码,不过告诉她这部手机通常放在苏可可那里。夏霓说绝对不会打不在他手上的电话,她要了姜松岩的电子信箱地址。

夏霓给姜松岩的电子邮件很频繁,但很短,比有些人的手机短信还短,从来没有超过三十个字的。她在给姜松岩的第一封信里申明:我的信,说事,说心情;你可以不看,也无需回复。

只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姜松岩邮箱里标题“来自夏霓”的邮件就有了一大串。

碑帖拓本找到的时候,夏霓也只是简单的一句:那个东西找到了,怎么处理?

姜松岩的回复同样简单:太好了,谢谢!请交到市文化局,让他们打收条。

很多时候,姜松岩非常想给夏霓打电话,但克制着这个念头。在姜松岩的个人经历中,非工作接触的女性少之又少,而电子邮件这种私密性的来往,从一开始就让他有点儿戒备,他不想落下什么东西,从不主动地给夏霓去信,对她来信的回复也尽可能地简单明了。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不想将一些非常复杂的关系在简单了以后再变得复杂了。

夏中天追悼会前,在殡仪馆休息室里,他们那个不为第三人知道内容的谈话,并没有涉及到夏中天给姜松岩的遗言。夏霓一坐下来就告诉他,在父亲的追悼会开始前,她必须对姜松岩,她一直视为兄长的人说清楚两件很重要的事。

休息室应该叫会议室更合适一点儿,里面布置着一个椭圆形的会议桌,围着桌子放着十多张椅子。

姜松岩说:“好吧。”他从会议桌对面坐到了靠近她的地方。

夏霓低着头,视线聚焦在桌面上,好像很难开始她的话题。

吞吞吐吐地,她还是说了:“外面有人传说我父亲和苏老师有过……”

她抬头看了下姜松岩,很短的一瞥。

姜松岩脸上看不出异样,一副在听部下汇报工作时的严肃表情。

夏霓接着说:“传的人很多,我知道,我父亲也知道;您想必也知道,只是……苏老师她本人不知道。”

“您相信有这种事情吗?”夏霓轻声地问,目光移到这个过去她非常熟悉,现在有点儿琢磨不透的人脸上。

姜松岩欠了欠身子,坐直了说:“我——相信!”

“谢谢你告诉我。”夏霓像是松了一口气。

“但事情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她从包里拿出两本笔记本递给姜松岩,“这里面折着的您可以看一看。笔记本是父亲临终前叮嘱我,要我找出来处理的。我在偷看了以后,觉得该告诉你一些情况,或者要用这两本笔记说明事情的真相。”

姜松岩盯着这两本他熟悉的,牛皮纸封面上印着“中共平江市委”字样,签有龙飞凤舞的“夏中天”三个字的有密级的笔记本,没有伸手去接。

他双手交抱到胸前说:“我不用看。有什么情况你告诉我吧。”

“事实是,父亲对苏老师有过好感,产生过较为复杂的感情。”

夏霓在斟词酌句,姜松岩听得出来。

“一段时间以后,他在苏老师给他辅导英语的时候走神了。说走神,是他在笔记里多次说到这种状态。他痴迷苏老师那双非常好看的手,总是盯着看,甚至想冲动地去抚摸一下。这使得他遭受自责,面对苏老师的时候要抵制自己的这种欲望,直到他有一天和你谈话以后,才彻底地摆脱了这件事。”

姜松岩站了起来,他不会忘了夏中天与他的那次谈话,无数次地回忆、重温过。夏中天将这件事记在私人笔记里,说明他也很在乎这场谈话。这场谈话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心态下产生的呢?因为这场谈话他摆脱了什么?他事先究竟有什么意图?笔记里应该有这些内容,但说过不看笔记本的姜松岩不好再要过来看了。

“那次谈话也说到了我,他迁怒于你,是因为我在他面前说喜欢你,说要嫁就嫁你这样的人。”夏霓看不到姜松岩的表情,他背对着她。

“你相信我对父亲说的,我对你的感情吗?”

“相信!”姜松岩转过身来,声音不大,神情严肃甚至是冷峻的。

夏霓咬了咬嘴唇,用更轻的声音说了声:“对不起!”

姜松岩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他的神情告诉她,他想知道这声道歉代表着什么?

夏霓说:“我当时对你没有那样的感情,那么说是我当时要找一个强硬的理由,尽快和人事局那个男朋友分手。在父亲眼里,这个小伙子很不错,我是不应该和他轻易分手的,他也要照顾影响。借你来说这件事就不一样了,用你一比那个人就低了,他就一点儿也不出色,不配我了。当然,我借你说话,就把事情搞复杂了,当时我父亲的确非常震怒,压过了对于我和男朋友分手的生气程度。这是我当时没有想到的一面。

“在平江这么个地方,要比较给我父亲那样的人看,除了你,我还能找出谁充这样的角色?

“还有,可能我有点儿嫉妒漂亮成熟的苏老师,现在想来恐怕是这么回事,一个年轻女孩的小心思……”

姜松岩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夏霓。

夏中天和他妻子苏可可的关系,他和夏中天女儿夏霓的关系,这是那次与夏中天谈话的焦点问题,纠缠不清的问题。现在,在夏霓道出隐情之后,显得太荒诞了。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夏中天是我的上级,因为她夏霓的父亲最欣赏或者喜爱的部下是我?因为这样,我和苏可可就要做他们父女的棋子?

姜松岩不由得难堪,尴尬地说:“这两件事过去给我带来的不说,现在,即使面对你所说的事实,我也很难轻松起来。”

夏霓抽了一下鼻子,用纸巾擦了擦眼睛说:“告诉你这些,我是下了决心的。父亲要是在世我是做不到的。”停顿了一下又说,“父亲的感受我能够理解,我知道笔记里的内容以后倒是佩服起他来。过去以为像他那样的人,遇到我妈妈那样的人,在他这辈子怕是不会再有爱情了。他喜欢苏老师,只敢喜欢到某一步,具体到喜欢她的手,到这一步他就很恐慌了。我父亲不无耻,他没有像现在的那些人,利用职权做坏事,搞什么潜规则。不管你怎么想,即使你认为我说的这些亵渎了苏老师,让你面临不堪,我也要说。因为,待会儿我们到那里追悼的不是一个坏人,我坚决不能让你对我父亲有什么不好的看法,请你不要再对他有误解了。这对苏老师也不公平。”

姜松岩说:“我对夏书记要是有那种看法就不会来了。我感激他对我的培养,我们有过超越同志之间的,近似于父子的感情和关系。”

“正因为这样,你们在有了误会以后,比一般的同志更难消除。”

“是的!”姜松岩觉得夏霓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出休息室前,他对夏霓说:“一切都过去了。”

姜松岩不是嘴上这么说,他是真的接受了夏霓的说法。他要求自己相信,如夏霓说的那样,夏中天和苏可可的绯闻是子虚乌有的;夏霓亲口对她父亲说的,所谓的爱他的话也是假的。

为什么不相信呢?这是摆脱这些事的一个机会,到平江市参加夏中天追悼会的意图也是这样的,正视听,辟谣言,和过去的事情做一个了断,让自己和家庭轻松起来。

离开平江市回到现有生活的姜松岩,对于夏霓的交往是审慎的。这些年来,存活在自己心中的夏霓,那个对自己有好感、暗恋自己的夏霓其实是不存在的,她是自己为了分解她父亲带来的痛苦而设置的、默认的一个程序。说起来,道出实情的夏霓为他的生活洗了一次牌。

与夏霓只能有简单的交往,必须简单。他这么告诫自己。

可碑帖拓本事情的处理并没有能够像他们的邮件内容那样简单,夏霓因为这件事决意要和丈夫赵鹏程离婚。

夏霓在给姜松岩的电子邮件中说:我要和一个窃贼离婚!

姜松岩看到邮件后立即给夏霓打电话,他怎么也做不到用几十个字来回复了。

夏霓觉得赵鹏程所做的事情很丢人,是品格问题,是不能够原谅的。

她说父亲在笔记里说得清清楚楚,苏可可到家里来看他后,让他想起了借苏迪南文物没还这件事,他特地交代赵鹏程去办。

哪知道赵鹏程起了坏心,藏匿了拓本,没有归还苏迪南。苏迪南问到他拓本时,他佯装不知;公安局办案的警察,直至苏可可追问他,也都矢口否认见过。到她问到他,即使是拉下脸,说她知道父亲曾经让他去还的,他也死不承认。

夏霓只在姜松岩面前说对于此事的愤慨,并没有说到她是如何找到拓本的。不过,姜松岩从她的恼怒态度中不难看出,她是费了一定的周折。

夏霓不仅将自己的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还又到父母亲住的那所别墅里去翻了旮旮旯旯儿,最后是潜入赵鹏程母亲住着的老宅子才找到的。说潜入,是夏霓偷配了钥匙,在婆婆外出打麻将的时候过去的。尽管东西找到了,弄得自己跟小偷一样,这是夏霓极其恨愤的,她夏霓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赵鹏程在岳父夏中天病入膏肓以后,心态如同一些临近退休的老干部,他千方百计地搜罗夏中天的社会关系,想传承夏中天这部分珍贵的“非物质遗产”,夏霓非常鄙视他的做法,暗地里与他吵了好几次,也没有办法制止他,毕竟他打的“夏中天女婿”旗号是货真价实的。

夏霓找到碑帖以后没有声张,当晚将赵鹏程的“联络图”,一本厚厚的通讯录放洗衣机里洗了,防他有备份,将家里的两台电脑也进行了格式化处理。然后她才对他摊牌,揭示这个事情,提出离婚。

姜松岩劝夏霓不要因为这件事就和赵鹏程闹离婚,人总有糊涂的时候,再说要是夏霓父亲在世也不会同意她这么做。

夏霓的回答对姜松岩来说可谓惊心动魄,她说:“那我仍然用你来帮我摆脱这件事。”

她大概想得出姜松岩听到这句话的反应,笑了起来:“不要怕,拉你垫背我现在已经不够格了。”

2

姜松岩从平江市回来以后对苏可可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晚上他从书房出来,只要见到苏可可还没有睡,就会拎了他的枕头过来,他喜欢睡一个厚厚的很绵软的枕头,而苏可可喜欢单薄一点儿,质地稍硬的枕头。一来一去,苏可可干脆就每天睡到姜松岩的房间里去,躺床上看书,等他结束工作以后一起睡。

苏可可过去以为姜松岩和她分床睡的原因是烦她“无休止的床话”。在床上,他们两个人的习惯截然相反,姜松岩上床时通常很累,就想安安静静地入睡;苏可可躺床上后有一大段非常兴奋的时间,要是不做爱的话,她就要拉姜松岩说很多话。古往今来,东南西北,上天入地,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不会浪费这种夫妻共枕深眠之前的一分一毫亲近时刻。这对于昏昏欲睡的姜松岩来说无异于一种折磨。姜松岩现在这样的表现,苏可可便要求自己也做些改变,在床上尽可能地闭嘴,少说话。

他们之间每个月有那么一两次,多一点儿三五次的夫妻生活,过去总是发生在姜松岩情绪不好的时候,现在不完全是了,苏可可觉得已经和喜怒无关。姜松岩还从后面转到了前面。苏可可对他这种变化有些不能适应,面对他在自己上面那副认真的样子,她就怎么也来不了感觉,总是想到小时候见过的一个老木匠,吃力地、一下子一下子地用刨子刨木头。老木匠能推出刨花,姜松岩连让她湿润都很难了,她悄悄地在床头柜里放上了润滑剂。她想回复到后体位去,为此在一次做爱后专门与他商量。她找了理论根据,说性爱中后体位其实是最正常的,聪明的灵长类都采用这种,因为这样更贴近阴蒂的位置。姜松岩听了笑笑了之,到下次依然又到了前面。苏可可不再说什么了,她想在他们这个年龄,做爱大概相当于一个忙碌的人偶尔的一次健身,就不再去讲究什么了。

苏可可从平江回来以后常常动心思,要想从姜松岩那里知道夏霓是怎么找到拓本的,在追悼会前究竟对他说了什么,而姜松岩讳莫如深,她不好摆开来问,只能拐弯抹角地打听。

在他们夫妻间有两段时间是谈事情的最好时间,吃饭和睡觉的时候。现在让苏可可选择,她当然要选在饭桌上。

夏霓找到拓本并帮助归还到文化局以后,让苏迪南摆脱困境不说,也使得他们一家迁往泊州有了可能。苏可可对夏霓怀有感激之情是正常的,她在饭桌上说到这些,姜松岩起初也就没有太在意,倒觉得她总是为此喋喋不休。对她的唠叨有些不耐烦时,他想她这种状态是不是与她一个人在家里待久了有关?要知道,成天就做饭和看书这两大件事,确实让人闷得慌。姜松岩建议苏可可到沙老太家去串串门,或者将沙老太接过来住一阵子。

苏可可不想去沙老太那里,也不想沙老太到他们这里来。原因是她不像姜松岩那样对沙老太有感情,还有沙红霞对她的淡漠态度也是难以接受的。这些话她都不好对姜松岩说,她只想在姜松岩面前,在场面上和沙老太以及他们一家表现热络。对姜松岩的建议,苏可可推说沙老太在家里是个大忙人,在小两口带小孩的双职工家庭,老人的事情是多得做不过来的,她不好去打扰别人。

苏可可久久问不出她想要的答案,就只有问得直接一些,问姜松岩是不是经常和夏霓联系?要知道,她问这个话是有根据的,要说联系,夏霓从来没有往她替姜松岩拿着的诺基亚手机上打过电话,也没有当她面发生过。这也就是说,他和她还有其他的联系方式。

姜松岩坦然地说:“我告诉过她手机在你这边,她那样的大小姐脾气,不适应这种方式,就要了我的电子信箱。我们的联系很简单,就是拓本找到了这样的大事情,她也就是发了一个短短的消息。得知为拓本的事情她和丈夫翻了脸,要闹离婚,我才给她打了电话。”

“闹离婚?”苏可可紧张起来,似乎比姜松岩知道这件事时更惊讶。

“是的。我和你说过没有?拓本是夏霓的丈夫藏起来的,夏霓对此十分愤慨。”姜松岩做了一个在苏可可看来是轻描淡写的解释。

苏可可带着怨气说:“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这些事情和我说大概不太合适吧?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她和你说过什么,你可从来不主动对我说,到非说不可的时候还像挤牙膏似的,一点点地往外冒。”

姜松岩知道,苏可可是多心了。他说:“夏霓要是也起了坏心,帮赵鹏程藏匿拓本,苏迪南可就麻烦大了。”

苏可可说:“我知道,我没有不感激她啊?我只是想多知道一点儿情况。”

姜松岩说:“有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苏可可问:“为什么?哪些事情?和你有关也和她有关的事情?”

姜松岩说:“反应过度了吧?我是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就不生气。”

他这么说是有道理的,但苏可可未必理解。此前流传在平江市的她与夏中天的绯闻,因为她的不知情,而没有给她带来痛苦。

如果她知道了,除了痛苦,她会向他解释吗?

有这种如果,或许就没有姜松岩这么多年来的沉重和不堪了。

3

姜松岩这天特别高兴,傍晚打电话回来说晚上回家吃饭。一般的情况下,是否回来吃饭他是不说的。苏可可能够感觉到他的高兴,但没有立即去做饭,这个时候他说回来是不算的,没准到时又会变卦。这些年来她都习惯了,准备着一些净菜在冰箱里,到他进门以后,也就是十分钟或者一刻钟的时间饭也就好了。

姜松岩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吃饭的时候还经常说他的谬论:人要是进化到不用吃饭就好了,省时省力。

到六点多的时候姜松岩回来了,吃饭前苏可可问他要不要喝点儿红酒,他不假思索地说喝一点儿。他让苏可可也喝一点儿,这说明他非常高兴。

饭桌上姜松岩没有说他高兴的事,倒是针对苏可可做的菜说了一个笑话,苏可可的菜有小葱皮蛋凉拌内酯豆腐和一道笋干辣子炒肉片。

姜松岩指着豆腐说:“有一个人去吃人家的宴席,上来一道豆腐,他猛吃。别人问,你喜欢吃豆腐?他回答是的,还说豆腐是他的命。”

苏可可说:“我也喜欢吃豆腐,豆腐也是我的命。”姜松岩一听笑了,让她等一下再说这句话。

他指着炒肉片接着说:“到肉上来的时候,这个人不吃豆腐了,拼命吃肉,别人就奇怪了,问他怎么对肉也这么喜欢?他回答说,肉是他的仇人。问他的人明白了,‘你是遇到仇人连命都不要了’。”

苏可可噗嗤笑了,问姜松岩是要命还是要仇人的命?

姜松岩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可能的话,保自己的命,要仇人的命。那才是一种境界。”

苏可可想说姜松岩鱼和熊掌都想兼得,豆腐和肉通吃。她没有说。苏可可有个特点,喝了酒后越发地矜持,不像有的人喝了酒话多。姜松岩很满意她这一点,遇到非带她出席的场合,碰到非喝不可的酒时,她总是得体有度。事后那些喝多了的上级、同僚或者下属没有一个不夸苏可可的,都羡慕姜松岩。在家里,苏可可喝点儿酒下去还会更显得妩媚生动。

晚饭后姜松岩在书房里待的时间不长,见到面色酡红的苏可可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看书,就马上去洗漱。虽说比以往的睡觉时间要早一些,由于姜松岩喝了酒,苏可可也就没有什么可想的。

两个人没有马上入睡,躺在床上说话。苏可可说着说着就又说到了夏霓身上,说上次在平江见到夏霓,发现她变化很大,比结婚前更漂亮,也更有女人味。姜松岩侧身拿起床头柜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说对女人的评价还是应该由男人来客观一点儿。苏可可接着他的话,让他客观地评价一下夏霓。姜松岩不愿意也没办法不说两句,就说夏霓的眉眼长得像她父亲夏中天,现在看来连神态也越来越像了。

苏可可调侃他,问夏霓在他眼里是老领导还是一个活生生的漂亮女人。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姜松岩收住笑,严肃起来说:“告诉你一件事,夏霓今天给我电子邮件了。”这当然是苏可可感兴趣的、想知道的,她期待着他说下去。

“内容虽说简单,但告诉我她决定不离婚了,这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苏可可说:“我知道你今天有高兴的事情,没想到是这个。”她问姜松岩夏霓的电邮怎么个简单。

姜松岩说:“就五个字加一个惊叹号——‘我不离婚了!’”

苏可可说夏霓的那个丈夫,看起来一表人才,其实很是庸俗市侩。说到那次去看夏中天时的情景,赵鹏程前倨后恭的表现让她耿耿于怀。夏中天追悼会后,在到公墓的路上她就发现夏霓和他有问题。她觉得自己挺能明察秋毫的。

姜松岩笑她这种能力怎么不体现在自己的妹妹身上,苏怡怡闹离婚怎么没有早点儿觉察?

苏可可不愿意说妹妹的事情,就将话题说回到夏霓身上去,她说以夏霓的条件,即使离婚也能够再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人……

苏可可忽然觉得姜松岩的身体有了变化,她把握住问:“喝酒了怎么有反应?”姜松岩翻身贴近她说:“喝得少。”

接下来她更为吃惊,他一改往日的温存,抵触到她的身体时带着少有的狠劲。很快地他就进入了状态,微闭着眼睛,似乎非常享受自己的有力动作。

她也受了感染,激动地,配合着他……

难得的一次双双高潮到来。

苏可可有气无力地说骨头都要散了,姜松岩喘着说透支了,平时太缺少运动。跟着而来的就是疲惫,两个人动都不愿意动地趴着。

休息了一会儿姜松岩起来去洗手间。看着他光溜溜的身体,苏可可想,如若其他女人看到他这时候的样子会不会喜欢?姜松岩不是平板身材,微微有点儿小肚子,翘翘的臀部是身体中最结实的部位,刚才由于她手指的用力,在上面留下了几道明显的指印。她想要是在脖子上或者面部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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