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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公关实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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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姜松岩乘车赴n市机场,他默默地看着窗外,和他同坐后座上的苏可可一直在注意着他的表情。

高速路路口有一块牌子写着“欢迎再来平江”。

“您什么时候再回平江?”罗恭达在送姜松岩上车时问他,他笑着说会经常回来,家还在这里。

当车上了高速,与这个城市渐行渐远时,姜松岩知道以后他与这个地方的联系会越来越少了。一个人和故乡的纠缠通常是情感上的,因为亲情,因为记忆,因为人也因为物,世易时移,当这些牵挂随岁月逐渐流失和减少时,也会让人茫然,“回来”便更多的是在内心,而不是身体。

对于姜松岩来说,家还在这里吗?与他十多年生活有关的乡下房子在搞城乡一体化时拆了。父母亲或者他们的上辈肯定不是生活在平江这座城市的,他们来自于另外一个地方。这是一个谜,但他似乎并不想去找谜底。母亲去世以后,家里除了苏可可的亲戚,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由于工作地点变动的关系,也由于职务和身份变动增加的不便,与过去的同学、同事以及下属都少有联系。

而平江这个城市,对他来说却总是不堪紧接着不堪。他要承受这些不堪,有的是他个人发展必须经历或者需要承受的,有的却是莫名其妙的。从本质上来说,他是一个知识分子,他人生的成长和上升因为顺风顺水,对一些世故的东西,官场、仕途上出现的险恶和卑劣,他不仅觉得难以理喻、接受,而且率性地对待。

罗恭达招待姜松岩早餐的时候并没有能够多说一些龚家湾的事情。一坐下来,话题便被姜松岩集中在平江市这两年的变化上。官场上往往就是这样,不仅是会议上,在餐桌上话语权也在地位最高的人手上。这样,罗恭达为兜售龚家湾安排在座的宣传部、文联、文化局有关人员就很难插上话题。

早餐结束,也差不多到姜松岩一行要离开的时候。罗恭达送姜松岩上车,他用他的平江市1号车送姜松岩到n市机场。

临上车前,姜松岩拉苏可可站下,以私人的名义感谢罗恭达对其家人的照顾。罗恭达有点儿心虚,也有点儿尴尬。这样的情境之中他还是不想放过最后的机会,要说一下龚家湾。他解释了打造龚家湾的目的。

“龚家湾项目不是我们的形象工程,我们也不想搞那样的东西。龚家湾是我们市里上上下下论证出来的大文化项目,是我们平江市新的发光点,又一处重要的旅游、人文景观。我们希望姜省长帮忙,有您这样的老领导帮助才行。只要龚老认可我们的工作,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也行。”

姜松岩问罗恭达:“谕怀市对这个项目是不是支持?”罗恭达说:“不单是支持的事情,龚家湾也是谕怀市的大项目。陶书记一直计划要为此事跑一趟北京,还说要是有姜省长一起去就好了。”

姜松岩想就此结束谈话,再握一下罗恭达的手说:“知道了!”

哪知道一旁的苏可可插话说:“老姜一直将家乡的这件事放在心上,也这么计划的,要找时间陪你们一起去北京,向龚老介绍这件大好事。”

苏可可说完看了姜松岩一眼,姜松岩顺着她的话说:“有机会的话……”

上车以后苏可可因为她插的这句话心里忐忑。所以一路上她十分在意姜松岩的表情。

姜松岩对苏可可、对姚大庆皆无语,很疲惫的样子,在飞机上甚至闭眼睡了一会儿。姚大庆也觉得奇怪,在他的眼里,姜松岩这位年富力强的副省长没有过倦态,总是那么精力充沛。

回到云邑市省政府宿舍,苏可可希望姜松岩为她说的那句话而责备她,因为他不开口,她就不知道这事情糟糕到什么程度。姜松岩洗了个澡,翻起这两天积下来没有看的报纸。

见他始终不提这件事,苏可可忍不住了:“松岩,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对不起!我今天在罗恭达面前说的话很不合适。”

坐沙发上的姜松岩抬起头看了苏可可一眼说:“一个人知道是错误而去犯,那肯定是一个值得付出代价的行为。是不是?”

苏可可替自己解释:“我不想让罗恭达以为我们在和他唱对台戏。我们总要表一个姿态。我说了算什么?又不是逼你去说。我说你找时间陪他们去北京,哪一天有时间是你安排的,去不去是你决定的。还有,他们大概会认为苏迪南是受你的影响才质疑龚家湾的。我不想让他们和你剑拔弩张的。多一个对头没有好处!”

姜松岩站起身来:“我没有因为这件事不高兴。”

他想安慰一下苏可可,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那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在想什么呢?”苏可可还是心有疑虑。

姜松岩笑了:“我半天不说话,你也紧张啊。那你知道滋味,以后就不要对我这样了。”

苏可可不依不饶地说:“你还是要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姜松岩说:“我在想苏迪南的事情。”

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姜松岩告诉苏可可,他想让苏迪南离开平江市。

他说出他的想法:“泊州是个好去处,但我在考虑是不是迂回一下,能不能直接让他们过去。”

苏可可不敢相信地问:“真的?”

“真的!”姜松岩肯定地说。

苏可可问他,是不是很麻烦,要是为难的话,还是不去做为好。

姜松岩说:“我没有为亲属谋过私利,但亲戚因为我而受累,我也不能坐视不管。碑帖拓本找到以后,立即让苏迪南离开平江。”

2

借调到省环保厅的柯易平在离开宝川前,婉拒了市环保局为他准备的送行,私下里却参加了叶弘的小范围聚会。

此时的叶弘正处于焦头烂额的境地,钛粉厂和有色金属公司都被关了。尽管他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糟。他不仅面临环保部门的巨额罚款,还要面对受害者对他的诉讼,赔偿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有一些搞化工的民营企业,在这种情况下会选择破产,或者弃厂而逃。他不行,在宝川市他不仅仅搞了化工厂,还搞了其他行业,连房地产业也开始涉猎。他只有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要做到这一步,姜松岩是很关键的人物。换句话说,要是李盛文在任上,是不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的。柯易平这时候借调省环保厅,对他来说是一件喜事,倒不是要依仗他本人怎么样,就他目前的身份怕还帮不上什么忙。关键在于他的背景,他所通到的那个人。

在叶弘看来,不用说也知道,柯易平是走的姜松岩的路子。但他还是要问一下柯易平,是通过什么关系做到了这一步?

叶弘早一个小时将柯易平约到了酒店里,包厢里就他们两个,没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没想到柯易平对此是否认的,他说借调的事在机关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今天借明天回也是正常的。“我这么一个角色,不是那种劳省长过问的对象。姜省长不会因为我老婆和他是同乡就对环保厅的负责人说,某某人你们借调一下,某某人你们照顾一下。没这么简单。”

柯易平的说法是在理的,但叶弘凭他的直觉知道,柯易平一定对他隐瞒了什么。他只有又搬出老一套的话,说柯易平在工作上要花钱的话,尽管对他开口。

柯易平现在最怕叶弘说这样的话。叶弘在约他吃饭时,一副非参加不可的口气。还有,他约了环保局的邬科长不说,还约了刘局长和另外两位副局长。环保局的送行你柯易平不参加,叶弘搞的你就参加了?面对他们,柯易平觉得不好交代。犹豫再三,柯易平从银行里取出了叶弘给他的那笔钱,他想还给叶弘。在还叶弘六万还是五万上他思量了一下,六万块钱里可是包含吃那一顿天价饭的钱,还六万就实实在在地亏了。可还五万就怕叶弘笑他,想漂亮地转身就只有这样了。他反复地对自己说:“叶弘会是个麻烦”、“吃人家的,嘴可以不软;拿人家的,手一定就短了”、“天上掉馅饼,地上有陷阱”……

柯易平从包里拿出一个纸包,告诉叶弘这是还他的六万块钱的时候,叶弘表情十分惊讶,他想不到柯易平这么做。他一直禀奉的圭臬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现下有点儿背运了,用钱买的小鬼居然要卸磨不推了。

他将钱推回到柯易平面前说:“你牛了,成省厅领导了,不认我们这些兄弟了。怕我成为你的麻烦?”

柯易平连忙说:“不是的,这钱没有用上,想想还是给你,你现在资金不是很紧张吗?”

叶弘有点儿恼怒,动了粗口:“真是人倒霉,b都打胡噜。好心帮你,这样简单的事,居然被你想复杂了,都害怕起我别有用心来了。”

柯易平解释:“不是的,没有……”

“没有你就将它收起来。我这么做,当初没有指望过你,现在也仍然没有指望的意思。”叶弘气得掏出烟来抽,点上火才想起该给柯易平递一个。

柯易平说:“老哥哥的心意我领了,哪一天我有困难会向你开口。有一点你放心,兄弟我只恨没有权,有能力一定会帮你。这是没说的。”

听见外面有服务员招待客人的声音,柯易平赶紧将钱推到叶弘面前,站起身来到门口迎接客人。叶弘不得不收起了钱。

刘局长和和邬科长他们一拨人都到了,坐下来还在继续说一家什么企业偷排的事情,甚至讨论如何处理,一点儿也不顾忌叶弘在场。服务员开始上酒水,柯易平有经验,从酒水上就能够看出招待的档次。

酒水很一般,叶弘解释:“请刘局长吃饭只能这么简单,他有标准,从不让破例,否则以后请不来他了。”

刘局长说:“将钱花到吃饭上是最没有意思的事。”

邬科长讨好地说:“不单纯排污单位怕我们局长,饭店也怕呢。都这样饭店哪开得下去?!”

大家哈哈大笑,刘局长没有笑,他说这家饭店还真怕他,在他手上处理过。那是在饭店刚开的时候,小锅炉烟囱冒黑烟、排油烟机出风口对着人行道。一下整改通知书就有人找上门了。饭店经理的妹夫在纪委是个常委,说情又怎么样?还不是在达标和交了排污费以后才过的关。

邬科长适时地做了一下总结:“我们这两年在刘局的领导下,环保执法是很过硬的。拔了很多钉子户,剃平了好多刺头。”叶弘跟着说:“我们都受不了了。”

刘局长打了个哈哈,说:“言归正传,今天借叶总的这个场子给小柯送行。”

柯易平脸红了一下,站起来说:“我也借叶总的酒敬各位领导,感谢你们对我的培养和关心。”

刘局长说:“培养谈不上,以后你到省厅多关心我们才是。”说完喝了杯中酒。

柯易平慌了:“我敬局长的酒,局长随意,该我先干了啊。”

刘局长说:“我没有随意,那你看着办。”说完亮了亮空的杯子。

柯易平说:“那我就喝两杯感谢局长。”

邬科长说:“喝三杯,算满心满意。”

柯易平喝了三杯,接下来被大伙闹着给每个人都敬了三杯。到结束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觉得腿有点儿飘了。

“去唱歌,大家都去。”叶弘的话在柯易平听来嗡嗡的,他来了精神,附和道:“唱歌去,一个也不许少。”

刘局长他们都没有推辞,叶弘事先有准备,公司的车就等在饭店外面,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向歌厅进发。

还是上次的那个歌厅,妈妈桑领进来一队花枝招展的小姐,刘局长他们好像不是第一次来,都有熟悉的小姐,彼此笑一笑,就有心领神会的坐到他们面前来。

上次陪柯易平的萱萱也在队伍里站着,她好像很紧张,盯着柯易平。柯易平被一帮小姐看花了眼,他其实想换一个新的,想要那个站边上的年龄显小的,白白嫩嫩的,身材凹凸有致的,脸上有两个酒窝的小姐。一抬手,萱萱却自以为是地马上跑他面前来。

柯易平总不能说不是叫的她,只有认了。萱萱坐到柯易平面前后,想与他亲热一下,身子才倾斜过来就被他挡了。酒喝得是多了一点儿,但他心里还明白,有刘局长和其他两位副局长在,和他们没有共过这种场合,就只有悠着来,看他们放到什么程度再说。柯易平几个回合下来,对出入这种场合已经很有经验了。

刘局长很正派,其他两位副局长也是,在小姐面前正襟危坐,很斯文地和小姐喝一点儿啤酒,合唱情歌时也很严肃,将小姐们都当单位的女职工了。

这样的情况下,柯易平又喝了不少啤酒,有敬刘局长他们的,也有被萱萱劝喝的。感到小腹涨得不行时,他站起来到外面去上洗手间。

萱萱跟了出来,一出门就搂上了柯易平。他心虚地回头看了看,见后面没人,拍了萱萱肉嘟嘟的屁股一下,说了句:“领导在,没意思。”

走到洗手间门前,萱萱没有和他分别进场,妩媚地笑了笑站下来,说在外面等他。

柯易平小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兴奋起来,只得在小便池前站了一会儿,待裤子门襟平整了才离开。萱萱在洗手池面前对着镜子整妆,斜睨了洗手的柯易平一眼,指了指边上放纸巾的地方。

回包厢的路上,萱萱将柯易平推进了一间没人的包厢,一进去就抱住了他。柯易平乐得,在唱歌的包厢里正愁没有这样的机会。

柯易平抱得很用劲,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托在她绵软的臀部上。萱萱娇喘吁吁地说:“想死你了。”

柯易平不以为然地问:“想我,想我什么?”

萱萱说:“想你来,想你抱我。”

柯易平“噢”了一声,放肆起来,偏了一下身子,将右腿挤到萱萱的双腿之间,托她臀部的手用起力来。

萱萱忽然挣脱他,理了理衣服说:“你不要以为我是不三不四的人,我不是卖身的鸡,我在这个场合打工是迫不得已,过一阵子我攒够了弟弟上大学的学费,我就不干了。到时候你来,再也见不到我。”

“那我最近就经常来,免得以后见不到你。”柯易平仗着酒兴说起调情的话。

萱萱说:“也不要。你是一个有出息的人,不要将心思放在这种地方。”说这话时的她俨然是一个关心柯易平的正派人。

“等你下班我们去宵夜吧?”柯易平向萱萱建议,上次来歌厅的时候她有过这个想法。

“好的。”萱萱答应的声音很小,接着说她下班很迟,要到凌晨一点以后,早走了要扣工资。柯易平说迟一点儿没关系,哪怕到天亮都等着。

出包厢前萱萱主动和柯易平又抱了抱,她在他耳边说:“我喜欢你,你很壮,你有男人味。”

这种恭维柯易平还是乐意听的,他也夸了一下她,说她让人心动。

两人松开后,柯易平让萱萱先回包厢,两个人一起回不好。

这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的门襟又鼓了起来,要等到平复下来才能走出去。

柯易平和萱萱宵夜以后去了她的出租屋。萱萱在床上风情万种,花样迭出,上演了一回柯易平偷看的a片里才有的内容。

十分尽兴后他又非常沮丧,在第三次的时候他把套子搞破了。

他垂着头问萱萱有没有病?萱萱一听这话立即翻了脸,骂他一家子有病。她越凶,柯易平心里越踏实。他想她真不是干那个的。最后她没有向他要钱,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柯易平也有些怀疑,萱萱的包里装着一把的套套,说明她经常有男人。

但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现在中学生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到成人用品店里买这样的玩意儿了。

好在有惊无险,事情发生以后柯易平没有任何的身体不适,感到庆幸的同时,那个销魂的夜晚和风情的萱萱,便越发觉得美好和令他回忆了。

3

沙红霞因为柯易平的借调省厅而非常高兴,虽说柯易平三天两头地还要在省里头四处出差,但毕竟也就是几天的事,不会像在宝川时成月不回家,现在周末待在家里还是基本有保障的。

在单位里沙红霞有意将柯易平借调回省城的消息告诉了於台,说这件事时她的神态喜滋滋的。於台也像是替她高兴,说柯易平要是借调一阵子后真正调过去就好了,省厅和市局的前途是大不一样的。沙红霞一得意竟对於台说,正式调过去问题也不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信心十足。

於台并没有对她罢休,办公室没人的时候还是想将他的爪子在沙红霞的肩膀上搭一搭,露骨的电话也没有少打,直到有一天看到沙红霞电脑桌面上放的照片。

照片是苏可可通过电子信箱发给沙红霞的数码照片,有七八张。沙红霞喜欢的一张独独不是苏可可拍的,而是最后请酒店服务员帮忙拍的人都全的合影。合影里每个人的神态都很好,特别是沙老太,神采奕奕的。

沙红霞看着照片,考虑要不要放大一张,装镜框挂家里,那样老太肯定会非常高兴。自打姜松岩登门以后,她对他的态度悄悄地有所改变,而柯易平工作的变动,更让她对他们家与姜松岩的这种关系有点儿得意。

於台到沙红霞办公室一眼就盯上了这张照片,他的反应特别强烈,问沙红霞是不是“全家福”?沙红霞说当然是,照片上都是家里人。

於台于是一定要沙红霞告诉他,在她母亲边上站着的人是谁,他说这个人太有派头了,一定是个大领导,好像也眼熟,在什么地方见过。

沙红霞说:“不会吧,他哪会有你台长派头大?他是我哥,下岗工人啊。”於台怎么也不信,狐疑地摇着头离开。

过了几天,於台兴冲冲地来找沙红霞,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说:“我知道你那个哥哥是谁了。”

沙红霞心里一震,不接他的茬。她不希望这个讨厌的人知道她家里太多的事情,但也想让他多多少少地知道一点儿姜松岩的身份,借此让他老实一点儿。

於台见沙红霞不理他,自言自语地说:“难怪你们家柯易平能够借到省厅,有这么一个后台,将来弄个省环保厅的处长做做也不奇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封妻荫子,泽被后人’啊!”

沙红霞见他居然还引经据典假装斯文,鄙夷地说:“柯易平没有这个福气,他没有一个做后台的舅爷,也搞不成裙带关系。”

於台厚着脸皮说:“有也不是坏事,是好事。我舅爷要是在副省长位置上,我怎么也坐到气象局副局长的位置上了。呵呵……”

他还问沙红霞和姜松岩是不是表兄妹。在他看来,不是一个姓又是一家人,不是表亲是什么?

沙红霞过去只知道她这个领导在男女关系上不正经,有一套歪理邪说,没想到他的官场理论也是十分市侩的、投机的。

沙红霞醍醐灌顶。不是於台帮她开了窍,而是她由别人帮着验证了一种价值判断。沙红霞对社会关系的了解远不是刚出校门那会儿了,她想於台这张脏嘴要是说中了,姜松岩果真能够给柯易平和她带来造化,未必不是好事情。不,应该是巴不得的好事情。

沙红霞也意识到,她需要改变自幼对姜松岩的态度,调整两人之间的关系了。她对这个副省长哥哥,再做少女时的嫌恶就是不知好歹了。

於台在知道沙红霞和姜松岩的关系以后,最大的变化就是对她规规矩矩起来。

这天省气象台来了几个人,晚上要招待他们,於台竟事先和沙红霞打招呼,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还说如果家里有事就算了。过去,遇这样的事情他可不会这么客气。

省气象台的人近年来隔三差五地来,他们有一些课题和研究项目放在市气象台做,再将从上面弄的经费找名目在下面花。市气象台也是有好处的,否则於台不会这么热心。这天来的有省气象台的副台长,还有高工和项目负责人什么的,也没有干什么正经事,到了以后就在小会议室打起了扑克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气象台招待领导让年轻的女同志陪同,陪领导喝酒,陪领导唱歌,也要陪领导跳舞。於台说兄弟台都这样,其他好多单位也这样,这是一种时兴,是跟潮流,是与时俱进。吃喝谁在乎啊?问题是你能不能在吃喝上搞出气氛,让客人满意,让领导开心。找服务员或者小姐陪侍容易造成不好影响,用单位的女同志,哪怕是女干部就不同了,性质大不一样,而效果也不会差。

酒桌是个小社会,话语权也自然是男人的,女人在这种场合是弱势群体不说,有时候简直就是一碟下酒的小菜。被调笑是常见的,被视为正常的,因为这样的事成为工作的一部分时,谁也无可奈何。沙红霞自然也不能例外,每每有这样的工作安排,她只有不折不扣地去完成。在单位里,充当这种角色的人被暗地里称作“杯具”。

下班后都六点多了,一帮人的牌瘾还没有过足,沙红霞在办公室待着听通知。百无聊赖的她也上网打牌,打qq上的四人斗地主。打了两把,有人敲办公室的门,开门一看是朱一梅,不用问她也是晚上的杯具。

沙红霞平时和朱一梅说话不多,她不是专业技术人员,是一个退役的运动员,因为拿过亚运会亚军被组织上照顾到气象台工作。上次沙红霞到北京学习的机会给朱一梅以后,回来不久她就当上了新组建的开放实验室以副代正的主任。不用说沙红霞有想法,台里很多人都抱不平,一段时间她是台里颇遭非议的人物,有关她和於台暧昧关系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短时预报科一个五十好几的女同志也议论这件事,这个平时老实巴交的人,阴损地夸朱一梅和於台很般配。听到这话的人,觉得画外音是:朱一梅和她瘦弱矮小的老公不般配;於台和他腿有残疾的妻子不般配。

柯易平在这个事情上倒是想得通,他说要是提了沙红霞做主任,没准大家的矛头就对准了她,私下里难听的话也不知道有多少呢?沙红霞想想也对,与其那样的浑水,还不如在岸上自身清净呢。

朱一梅进到办公室,问沙红霞身体是不是不舒服?沙红霞不知道她这话怎么讲,不好回答。朱一梅无奈地说:“於台说今天晚上喝酒只有靠我了,让我冲锋陷阵,让我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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