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杀了左大人,明月楼就再无他忌惮的对手了。百年之后,谁还会记得这一刻的情景?人们只知道他,青云剑客南宫和,力荡群魔!胜者为王败者寇。
<h2>1</h2>
明雪不着痕迹地将相思泪收入袖中,声音冷淡:“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左大人瞥了一眼狼狈的贪狼,不以为意地看向明雪,笑了笑:“这话不该我说才对吗?很久没有看到你在公开场合显露真身了,怎么,你的那些冒牌货呢?”
他挑起嘴角,扯出一丝看不出情绪的笑容:“还是说,你已经不怕死了?”
明雪毫无波动地回道:“把你的威胁留给南宫和是不是更合适一点?”
“别啊,你们继续打,不必在意我。当我是来看戏的便可。”南宫和一脸的云淡风轻,引得诛月盟众人一阵哄笑。
左大人却只看着明雪,微笑道:“乌合之众,哪值得我威胁?”
“乌合之众,却也三日便打到了凌云峰下明月楼前。”南宫和朗声笑道,“却不知明月楼算什么呢?”
左大人仍是笑眯眯的,似乎很开心,他没有理由不开心。
“一群乌合之众,三日便打到了凌云峰下明月楼前。如此大事,楼主为何还不出关?或者说,即使你如此无能,她也还是想要再培养培养?”
明雪亦不生气,回道:“如今的局面,难道不是你乐见其成的?若不是你的倒行逆施,明月楼何至于内部生隙,天下成怨?”
左大人的声音温润带笑:“很难相信,如果没有明月圣女推波助澜,如日中天的明月楼竟会被一群乌合之众逼到总部来。事实上,我很好奇这群乌合之众是怎么组织起来的。以圣女您一向的筹谋深远,竟没有在野火燃烧之初就踩灭火种?”
明月楼好似弹指可破,竟是内部两个掌控者纵容的结果?
诛月盟高层面色难看,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诛月盟直奔凌云峰的一路上,明月楼几乎毫无抵抗。这并不能仅仅用明月楼的战略收缩来解释,如果不是左大人与明雪在某种程度上达成的默契,诛月盟断不至如此顺利。
“左大人,”饶是明月楼众人的眼神都有了些波动,明雪仍是淡定如常,“我不记得你是信口开河的人。”
“所以我说的当然是真的。”左大人毫不在意地点点头,“但我并不关心这些。你只须告诉我,这群乌合之众已经兵临城下,楼主出关了吗?”
明雪眼中闪过一抹嘲弄,因为她终于占据了主动,但她的声音仍保持着平静:“连你都说是乌合之众,楼主自然更不会被牵动心思。”
“我的耐心非常有限,而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告诉你这一点。”左大人微笑着吐出最后三个字,“臭婊子!”
修罗剑呼啸而至,许都眼神里的怒火,狂烈沸腾。
从静到动,从沉默到狂暴,他只用了不到一眨眼的时间。
快到许多人根本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左大人随手抽剑一劈,剑锋碰撞,如流星对击,擦出一点光火。
许都猛地后退一步!
南宫和眼睛蓦地收缩了一下。随手一剑便击退许都,好强!
左大人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环视着明月楼成员:“除了这个铁面白痴,还有谁要跟着这个婊子?”
鸦雀无声。
无论之前有多少人暗中向明雪投诚,但当左大人真的站出来时,却没人有站在他对面的勇气。正因为他们对左大人有着更深的了解,才更清晰地感觉到恐惧。
“听着!解决了这群乌合之众,楼主自然会出来见你!”明雪盯着左大人,一字一顿地说,“要是你证明不了你的用处,楼主没心情特地破关来见一个废物!”
左大人眯了眯眼睛:“你以为你能代表明月?我跟她一起发展明月楼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里!”
明雪再次拿出相思泪,横在左大人眼前:“我想我能够。”
最是相思无可解。
素明月的佩剑,左大人如何能够不认识?
他摩挲着剑柄,轻轻地扬了扬下巴:“很好,很好,我的圣女大人。你毫不留情的样子,还真是迷人。”
明雪直视着左大人,没有半分退缩,同样也面无表情,拿着相思泪的手也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而这恰恰说明了她紧绷的情绪。
所有人都在等,都在等左大人的态度。
尽管他喜怒无常,尽管他残忍冷血,尽管他好像精神失常,但所有人都得等他。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
左大人转头看着诛月盟的方向,但目光没有看武当掌教,没有看少林方丈,没有看任何武林名宿,甚至也没有落在诛月盟名义上的盟主南宫和身上,好像无人能入他的眼。
他的声音温润,温润却轻佻:“下一场是我,下下场也是我,下下下场亦然。你们这些废物,排好过来送死的顺序了吗?”
如此狂傲!直视天下英雄如土鸡瓦狗。
明雪收起短剑,锐利的眼神转为平淡,许都的手也离开了剑柄。
“在你们明月楼窝里横也就罢了,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也敢如此嚣狂?”峨眉掌教定澜师太虽是女子,却最是疾恶如仇,扬眉怒斥。
一个青帽遮头玲珑娇小的小尼姑神情忐忑地伸出手来,小心地拉了拉定澜师太的衣袖,却被她一把拂开。
“来吧!”峨眉掌教大步上前,举剑一振,高声邀战,“让我看看闻名天下的左大人到底几斤几两!”
“老尼姑,也不掂量掂量,就你这年老色衰的样,谁有兴趣给你看斤两?”贪狼邪笑着嘲讽,巨大的耳环轻轻摇颤。
“斤两”在他嘴里,似乎也被赋予了特别的含义。
劫后余生,却没有半分收敛。
左大人转头看去,笑得十分温和:“你要插手我的战斗?”
声音和缓,似过春风。贪狼却如坠冰窖,遍体生寒,低头不敢再说。
“您的勇气,令人称许。”左大人缓缓抽出长剑,一步步走向峨眉掌教,“我很欣赏您,请您拔剑。”
<h2>2</h2>
“你的自信,也叫人佩服。”定澜师太面无表情,一手挽住拂尘,一手拔剑横于身前。
作为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她自然要让对方先出手。
左大人并不因对方的态度而着恼,微微一笑,然后长剑起,锋芒至。
这一剑单占一个“快”字,如露如电,逝者须臾。仅这一剑,在场无不是各路高手,却没几个人自信能够接得下。
南宫飞凰偏转过头,不忍再看。
南宫和却看得目不转睛,只嘴里叹道:“师太不该让他先出手的。”
定澜师太的拂尘蓦然绽开,如天女散花,如朝阳初放,千条丝缕,万道虹光。
右手挽剑,剑势一动,强绝而暴烈。
赤轮起云海,峨眉金顶开。剑光耀眼得几乎要刺瞎看客的眼睛。仅这一剑,定澜师太就不负宗师之名。
然而胜负在一开始便似乎已经注定。
拂尘的断丝随风飘荡,定澜师太的剑势仍在,可已经不能再光芒万丈了。
左大人的剑尖将将划过她的咽喉,轻巧而温柔。
“我这柄剑,叫作明月。”左大人走上前去,扶住定澜师太摇摇欲坠的身体,在她耳边轻声说,“您的勇气,让您有资格知道这个名字。”
声音却传到了每个人的耳边。
他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明雪。
左大人闻名江湖多年,却从来无人得知他的剑名。
在他动手之前,没人敢问。在他动手之后,没人能问。
有人叫它大人剑,有人叫它杀人剑,甚至有人说,这柄剑就叫无名剑。如今他亲口道出剑名,谁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呢?
明月楼,明月楼主素明月,明月剑。
他的剑,本就只属于一个人,然后为这一个人,沾染许多许多可笑的鲜血。
左大人微笑,微笑着挥剑。
他抓着定澜师太的头发,提起头颅,任由她的尸体倒地。
他说他称许她,他说他欣赏她,然而他割下她的头颅,毫不犹豫。
峨眉派的队伍里,各个愤怒得红了眼睛。
那个青帽遮头的娇小尼姑,哭到失声。
左大人提头微笑:“可惜您的愚蠢,更让人动容。”
他把视线从定澜师太的头颅上移开,看向明雪:“圣女大人,你觉得呢?”
“的确愚蠢。”
明雪面无表情地点头,她左手搭着右手,这样就无人能得见,她右手手心正慢慢摩挲着一枚墨玉牌。
她知道,左大人已经没有耐心了。
或许下一个人头就是她的,或许下下个?
左大人满意地笑了,一手提头,一手执剑,扫视着诛月盟的众人。
“下一个?”
在一剑退许都、一剑杀定澜之后,这个明月楼凶名最盛的杀神,又笑着开口。
然而满座衣冠,又有几人能称豪杰?
鸦雀无声。
在场的诛月盟众,有大派长老,有名门子弟,有江湖英豪,有温和的、直爽的、暴躁的,有自信的、自负的、自傲的。百千余人,人各不同。唯一相同的一点是,无人应声。
南宫和看向在场的武林名宿、江湖前辈。无一人抬头。
他看向武当掌教,冲平道长低眉垂眼,好像睡着了一般。
他看向少林方丈,觉明和尚轻宣佛号,似乎心中正钻研佛法精义。
于是他知道,或许左大人并没有说错,虽然诛月盟聚集了半个武林的高手,但好像真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他岂不是一个合格的乌合之众里的领头者?但乌合之众,亦有尊严。
南宫和按住青云剑,上前一步。
在立盟之时,他曾说过,誓灭明月楼。
他曾承诺盟众,他必临战当先。承诺似铁,也如剑,是承担,也是前进。
南宫飞凰抓住了他的手,却被他轻轻挣开,温柔,却坚决。
纵然他背负着欲望,背负着野心,纵然他有千般心思、万种筹划,然而对于剑,他至少是忠诚的。
一个真正的剑客,绝不拒绝拔剑。
南宫和走出人群,站在所有人之前。
青衫按剑,微风拂动他的长发,在眼前飘摇,却遮不住那双璀璨如明星的眸子。剑眉之下,眸中藏剑。
青云剑客准备好了。
左大人,你到底有多强呢?
左大人笑了,随手招了招,被点到的绿宿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
他一把将人头塞在绿宿手里,不顾绿宿异样的脸色,又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绿宿只得一脸嫌弃地捧着定澜师太的头颅退下,饶是她再怎么伶牙俐齿,也不敢跟左大人起什么争执。
他回转明月剑,站姿散漫,嘴角带笑,样子仍是不甚尊重。
然而特意放下人头,解放双手,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重视。
再怎么目中无人,青云剑客南宫和,也是一个值得所有人尊重的对手。
两人相对,青衫对白衣,青云对明月。
气机纠缠,一触即发。
<h2>3</h2>
嗒嗒嗒,嗒嗒嗒。
烟尘从远处开始一路腾起,绵长如龙蛇起伏。
骏马狂奔,四蹄如飞。
远远已经能看到凌云峰了,胯下宝马却缓了下来。
一路从龙关奔来,不曾有半刻停留,人虽然受得了,马却有些支撑不住了。
燕赵单掌按住马鞍,人腾空而起,半空中寒光一闪,马鞍裂,缰绳断。
念它一路辛苦,放它自由。
燕赵落地后并不停留,几个纵跃直奔明月楼而去。
行得一阵,他忽然停住。
一行人立在路边,不知在商议些什么。见到燕赵过来,那些人显然也十分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燕赵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着这行人中为首的老者。
这老者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面容清瘦,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正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莫天机。
一向与莫天机形影不离的高大背剑老者仍默立在他身侧,只是这高大老者左耳被整个削平了,显得丑陋而怪异,但老者显然并不在乎,没有试图用耳罩或者别的什么遮一遮。
燕赵瞳孔微微收缩,创口干净利落,这一剑下去之时,显然这老者毫无抵抗之力。
出手的人相当可怕!
这个人是谁?以天机阁的情报能力,又怎会被人找到?
更让燕赵生疑的是,高大老者看向他的眼神,那一抹震惊根本无法掩饰。他在震惊什么?自己不该过来?不该出现在这里?
燕赵眼睛一转,看向莫天机身后的一群人。虽然他们蒙着面,但曾经见过,他就不会忘记。
判官、捌号、拾柒,认出这三人便已够了,其他人的身份显然已经呼之欲出。
燕赵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破军为什么与七杀同行?贰号为什么突然出现?
这些问题,似乎都已经有了答案。
“南宫盟主主持攻伐明月楼,老夫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也一心向着江湖正义,是以来此。”莫天机点头致意,声音仍明朗和煦,“小友,许久不见。”
先提南宫和,又谈正义公理,再叙旧谊,莫天机是个让人很难不想亲近的人。
但燕赵的眼神仍是冰冷:“你是代表天机阁,还是代表奈何?”
“都代表。”莫天机摊开双手,微微一笑。
这个老人不会丝毫武功,但双手一摊,左手握着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右手抓着天下第一情报组织。
这当中的权柄力量,想想便让人生寒。
燕赵忽然明白了,左大人为什么要强令奈何去找莫天机要消息,恐怕他早就知道奈何与莫天机的关系。左大人的可怕之处,绝不仅仅在于武功高绝,整个江湖都被蒙在鼓里,独独他能触摸真相。如此想来,恐怕阿和那边会有变数。
他也想明白了,当初孟婆为什么说“你是奈何的壹号,他会见你的”。作为奈何的掌控者,能不见见手下的头号杀手吗?
为什么莫天机那天在太白楼说明月楼撑不过三个月?
三个月,不正是左大人给奈何定下的最后期限吗?
这场半个武林攻伐明月楼之战,莫天机到底参与了多少?
或者说,整个事件的推动者就是他?
一念之间,百转千回,所有的事件都似乎脉络清晰起来。
“贰号是你派去的?”燕赵的声音冰冷如霜。
“贰号一向自行其是,我可命令不了她。我只是告诉她,前壹号的唯一传人可能会遇到危险。她就吵闹着非要去救你。”看着燕赵的表情,莫天机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补充道,“作为天机阁主,在消息上面,我从不说谎,所以我不可能瞒她。”
燕赵手按上剑柄,冷声道:“但说与不说、什么时候说,选择权在你。”
高大老者上前一步,将莫天机挡在身后,阔剑不语顿在身前。
“燕赵,别忘了你是奈何的壹号。”骨瘦如柴的判官揭下蒙面布,声音冷淡无波,“对于天机,奈何的每个人都应该保持尊重。”
“进奈何的时候,我可没有听说还有天机这号人。”燕赵剑眉一扬,“每次看到你,你都这么多废话,再插嘴,我就杀了你!”
“小友何必动怒?”莫天机轻轻拨开高大老者,表情明朗而恳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明月楼的战事。南宫盟主领导的此次攻伐,老夫也是出过不少力的,说起来咱们也是自己人。况且,南宫盟主虽剑术非凡,却未必能稳胜左大人。明月楼中高手如云,楼主、圣女也都非易与之辈。孰轻孰重,小友还是得三思。”
燕赵面上不动,心中杀意已在沸腾,然而现在明月楼那边形势未明,自己若在此与莫天机撕破脸,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而且,莫天机特意提及明雪,他知道些什么?
心中念头急转,燕赵松开剑柄:“莫天机,你可真不厚道。既然都是奈何的自己人,当初找你要消息,你怎么还真收了我一千两金子呢?”
“虽然天机阁收了你的金子,但转手奈何的酬金不也给你了吗?”见燕赵放下敌意,莫天机也笑了起来,“不过,既然小友心里不舒服,等此次事了,老夫赔你一万两便是!咱们奈何从不让自己人吃亏。”
“莫老厚道。”燕赵点点头,“既然大家都是要去明月楼,同去?”
“如此甚好。”莫天机笑着点头,与燕赵并行。
高大老者又把阔剑放回背上,无声地跟上两人。
留下一群奈何的杀手面面相觑,看着燕赵三人的背影慢慢走远。
良久,拾柒才挠了挠头:“我承认壹号实力不凡,但莫老至于这么给他脸吗?之前莫老也说要清除变数,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杀他不是易如反掌?”
判官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莫老特意布置,本计划壹号与七杀、破军拼个两败俱伤,贰号、肆号、伍号、陆号再伺机偷袭,清除胜者。如此,所有的变数都被扫清,一切都在莫老的掌控之中。但如今只有壹号一个人过来,这说明什么?”
拾柒感觉头有点晕,问道:“说明什么?”
“其他人都死了。”判官声音平淡,“他提到贰号时的表情你们注意到没有?我猜贰号是为他而死,不然以他的性格,不足以如此动容。”
“如果壹号得知贰号她们过去的目的,刚才看到我们就不仅仅是按剑那么简单了。所以贰号并没有暴露我们。”铁匠捌号感叹了一句,眉头微皱,“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贰号还是忘不掉那个酒鬼。”
“不,刚才不语剑仆的表情已经泄露了足够多的情报。壹号应该已经猜到了,但现在南宫和那边的战斗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只能忍着。”判官面无表情地继续分析,“除了七杀、破军,还有谁能杀贰号?七杀、破军不死,壹号怎么会过来?”
“既然七杀、破军都被杀了,那么肆号、伍号、陆号为什么没有按计划出手?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他的实力预估出现了严重失误。”铁匠捌号声音沉重,“破军和七杀都死了。肆号、伍号、陆号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动手。”
判官缓缓点头:“他们都是最优秀的杀手,没有动手的原因只有两个,死了或者没有把握。无论是哪一种,壹号的实力都相当可怕。拾柒,现在你告诉我,你真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拾柒心有余悸地摇摇头,看向判官的眼神却写满了惊疑。
判官叹了口气:“莫老的智慧的确渊深如海。这样的一个强者,即便拿下他,我们付出的代价也是难以承受的。再者说,莫老本来就没有打算躲在幕后看戏,而是跟着燕赵一起去,顺势站在台前,各方面都不会对他起疑。在短短一瞬间就想到那么多,然后当机立断跟他一起去明月楼。这其中的智慧机变,实在叫人叹服。”
“不不不,”拾柒瞪大了眼睛,“莫老的智慧自然毋容置疑,但你居然也想到这么多!还有铁匠,你这满脑子肌肉的家伙居然也能跟上他们的思路?”
他转了一圈,忽然哀叹道:“合着这群人里就我最蠢了。”
“我也是在莫老走后才想明白,这就是我跟他的差距所在吧。”判官叹了口气,忽又喃语道:“莫老一句交代都没有就走了,是不是也料到我能想到这些呢?”
铁匠捌号却感叹道:“原来那个酒鬼的传人竟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了!真想跟他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啊。”
“装什么耿直粗暴?”深感智商被侮辱的拾柒撇了撇嘴:“判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做咱们该做的事情。”
判官忽然扯了扯嘴角,似乎在笑。
在这个骷髅一样的脸上,这笑容显得格外诡异。
<h2>4</h2>
凌云峰前,南宫和与左大人默然对峙,青云、明月各自闪烁寒光。
绿宿拿着定澜师太的人头,丢也不是,捧也不是。
青衫似秀木,白衣如飞雪。都是江湖第一等的剑客,同样的风姿卓绝。
他们的战斗,牵动着无数人的心思,并会影响到整个江湖。
全场肃静,人人屏息。
忽然,一个稚嫩、轻柔又艰难的声音响起。
“把师傅的头还给我。”峨眉派的小尼姑抬起头,直视着左大人,娇俏的小脸上泪痕宛在,楚楚可怜之中,那一份倔强格外惹人心疼。
左大人转过头看着她,笑而不语。
边上的师姐赶紧拉住了她,拉着她要往人群后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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