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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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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敢反对她的左大人,又绝不肯违逆素明月的任何意思。

所以明雪竟为自己争取到了半年多的时间,让她得以全无阻碍地施展自己的计划。

委身相迎,床榻婉转,她丢掉所有的尊严和底线,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但杀了素明月之后,明雪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快活。

不仅仅是因为还有左大人如芒刺在背,不仅仅是因为明月楼主可能是这明月楼里唯一真心待她的人,更多的是好像源自内心深处的不安。

她知道是明月楼灭了江家满门,但翻遍了明月楼的机密资料,也没有找到原因。好像这只是左大人一次随性起意的行动。然而父亲的愁肠剑又被素明月收藏,说明这件事明月楼主至少也是知情的。

素明月绝不是像左大人一样的疯子,她做事一定有她的目的。

明雪坚信这一点,她想找出这个目的。

她没有试图去找天机阁,她不信任任何人,也不相信这世上有无所不知的人。

莫天机能知道的事情,她也一样能够知道。

就像她靠自己找到了明月楼,又靠自己加入了这个组织,更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在鱼龙混杂、高手如云的明月楼崭露头角,这样才能进入素明月的视野。

但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敏锐如她,仍没找出那个目的来。

而左大人的耐心已经渐渐失去了。

如今,“阎罗”这两个血字,映得明雪心烦意乱,让她不安,也让她迷茫。她好像隐约抓住了什么,但那一线感觉又缥缈而不真切。

她突然很想知道,夏如是谁,在哪儿?

<h2>6</h2>

夜,暗沉沉的夜。

风雨交加,乌云翻滚,天际时有雷鸣,偶尔电光一闪,映得室内生白。

房间里,一个瘦弱的男孩抱着一个更瘦小的女孩,泪水从脸上滚滚而落。

肩膀抽搐,却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鲜血顺着唇流淌,痛楚中带着痛楚的安慰。

女孩双手抱着一把剪刀,近乎大半刀刃都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可见下手时的用力与坚决。

鲜血染红身上的破旧衣裳,清秀的小脸上全无血色,一双大眼睛无神地瞪着,已是死透了。

那无神的眼睛,仿佛在质问着男孩。

“你是个废物吗?”

“我是你的妹妹,为什么你不能保护我?”

已是深夜,家家户户都已入睡。

男孩抱着小女孩,抱得紧紧的,妹妹的血水与自己的泪水混在一起。

张着嘴巴无声号叫,青筋暴起,却一点声音也无。

他不能出声,他哭都不能出声。

风雨更骤,吹得窗户砰砰作响。

夜已经很深了。

男孩蓦地站起身来,在黑暗中摸索着着前行,推门,折转,慢慢前行。所幸对这房间里的一切,他都太熟悉了,很快就摸索到了厨房。

他摸到了一把菜刀,养父前天才磨了的锋利的菜刀。

他双手持刀,步子异常地轻,异常地稳,在这熟悉的房间里,静默前行。

来到一间卧室门前,轻轻一推。很好,门没有闩上。

门慢慢推开,又缓缓合上。

他小心翼翼地前行,注意着脚下,避免绊倒任何东西。

他慢慢挪到床前,就着窗外的闪电,可以清楚地看到养父母熟睡的面容。

那个凌辱了妹妹的禽兽养父,那个为虎作伥、毫无人性的养母。

他高高举起,狠狠剁下!

养父的脖子上,一个狰狞的巨大血口绽开,鲜血喷溅。养母在熟睡中只觉脸上一凉,睁眼一看,男孩高举的菜刀已经砍了下来!

一刀,再一刀。

像剁猪骨一样,男孩机械地用力重复着动作。

两个成年男女,一点反抗都没来得及做出,便死得彻底了。

鲜血喷溅,血肉模糊。

有不少喷到他的脸上,涂花了他苍白的面容,但他全无所觉。他只是不停地剁着,剁着。

满床满地的血肉,映红了眼。

直到终于没了力气,他松开菜刀,整个人瘫软下来,委顿在地。

满屋猩红,窗外游电。

瘦弱男孩无声无语,也不哭不动。他的眼泪,之前已经流干。

虽是第一次杀人,但他出奇地冷静。

只是,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疾风骤雨,深邃无际。

未来亦如此风雨夜,漆黑似铁幕,永远看不到出口。

“吱呀——”

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在这样大的风雨声中,仍显得如此突兀而清晰。

强盗?小偷?

男孩勉力站起身来,从养母的身上拔出菜刀,静静地走到了房门旁边,举刀默待。

两条人命似乎唤醒了身体里的某种东西,男孩发现自己镇定非常,无惧无怕。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来人似乎在漆黑如墨的房间里行动自如,而且直奔这间卧室而来。

近了,近了!

卧室门再次被推开!

唰!男孩毫不犹豫,菜刀劈落!却悬停在半空,难以寸进。

两只青葱白玉般的手指,夹住了刀刃。

男孩用尽力气,刀也无法移动分毫,索性便放了手,后退几步。

一个端容绝美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瞥了一眼少年,眼神中有一丝赞赏,面容却依然冷漠:“贵姓?”

男孩不言不语。

女人扫视着屋内的惨状,但毫不吃惊,自顾自道:“以后你就姓左,旁门左道的左。”

男孩仍不说话,连个眼神变化也欠奉。

“想学吗?”女人手指一错,那把菜刀整齐地断开,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男孩眼睛亮了一下。

女人点点头,又问道:“名字?”

男孩迟疑了一下,终于答道:“大人。以后我就叫大人。”

女人侧了侧头,以示询问。

“因为,那些大人物都是要被叫作大人的。”男孩咬着唇,“我不是废物,我也要做大人。”

女人笑了,绝美的脸容上绽开的这一抹笑意,在窗外骤闪过的电光映衬下,显得如此美丽而耀眼:“生来小天下,生而为大人。很好,你以后就叫左大人。跟我走吧,以后整个江湖都会叫你大人。”

男孩点头,默默跟上这个女人。

女人牵着男孩的手缓步前行,风狂雨骤,却全在一丈外就被无形的力量推开,没有一丝风雨落在两人身上。

风雨虽急,却丝毫干扰不了女人动人的声音:“为什么不笑?杀人是非常美妙的事情,你应该笑。”

男孩扯了扯嘴角。

“不对,不是这么笑的。要温软一点,柔和一点,笑得好看一点……”女人不厌其烦地提出意见,仿佛把教他微笑当成无比重要的事情。

妹妹、养父母、住了很多年的小院,都慢慢远去了。

人生好像已经结束,人生又好像刚刚开始。

男孩抬起头,看着女人绝美的面容,露出了一个温润的动人的笑脸。

女人低头看着男孩,也缓缓地绽开笑颜,又支离破碎,在风雨中摇摆不定,整个人都骤然消散。

男孩伸出手去,却探了个空。

他悚然一惊。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左大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姣好的脸,脸上带着掩饰得很好的担忧与惶恐。

居然做梦了,而且,梦到了素明月。

梦中情景一如当年,简直是故事重演。只是,妹妹的面容,已经记不真切了。只有素明月那张绝美的脸,在脑海里仍清晰动人。

左大人摇摇头,已经半年多没见到素明月了,尽管知道她武功绝顶,又只是在闭关推演明月剑诀,但他心中仍莫名不安。

想到素明月,他不由得笑了笑,随手并指一划,侍女脖子上隐现一道血线,无力倒地。大好美人,顷刻间香消玉殒。

他睡觉的时候,向来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卧室,而这侍女竟敢堂而皇之地进来“关怀”,左大人嘴角微扬,似嘲若讽:“圣女大人,我才胡闹了一阵,你就把其他人都拉过去了吗?当真是手段非凡哪。”

他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起身,穿好外袍,大步出门。

<h2>7</h2>

八月初七,白露。

少林、武当、青城、华山等武林大派,许、陆、东方、独孤等江湖世家,都派出精锐力量,会于南宫世家。

在南宫和的带领下,近乎大半个武林的力量,浩浩荡荡直奔明月楼而去。

一路上风平浪静,势如破竹。所到之处,明月楼的势力纷纷收缩。

三日不到,诛月盟已经兵临城下,来到明月楼所在的凌云峰下。

白云肆意飘转,却高悬天空,就像江湖,底层永远是庸庸碌碌、循规蹈矩的平凡人。而明月楼更在白云之上。

诛月盟一路高歌猛进,到此也不得不停下兵锋。

明月楼一路收缩,但已经缩无可缩。退无可退,便只能一战。

当威震江湖二十余载的明月楼张开利爪,江湖又如何能不惶恐?

七宿十四煞尽数到齐,三凶之中的贪狼也回到了总部。明月圣女高踞宝座,如一个至尊的女王,俯视苍生。

明雪扫视一圈,心中疑惑,燕赵为什么没来?

按照她的了解,如此大局将定之时,南宫和肯定不会放过任何有用的力量才是,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讲,奈何的壹号,都不会是被人忽视的力量。而以两人的关系,燕赵也不会拒绝帮南宫和一把。

可此刻没有见到燕赵。

她虽然手握阎罗玉牌,却知道这块玉牌对燕赵没有任何约束力,她所凭借的,只是年少时的一份承诺罢了。

江中流虽然留下阎罗玉牌,并且奈何一向认玉牌不认人,可他毕竟已经死了很久,很多事情已经不同。比如奈何镇已经被左大人亲自带人血洗,甚至自己也参与了对贰号的追杀。比如尽管她现在手持阎罗玉牌,暗中召集到的奈何成员,也只有一半之数。还有一半的人,已经完全联系不到了,不知是否在明月楼的追杀下选择了退出。

在明月楼方面,她下令收缩防御,将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到总部来。然而最富威名的明月楼三凶中只有贪狼赶了回来,七杀与破军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种种事情,千头万绪。但如今大战在即,她也无暇多想。

龙关,镇于天地间,隔断南北。若要以最快的速度奔赴明月楼,此乃必过之关。

传闻当年真龙溅血,天下大乱,八王争龙。当今天子,仗着地利之便,第一时间控制了此关,并派心腹大将镇守,七王齐齐猛攻,却久攻不下。当今天子却自领一支偏师,直入京都,控制文武百官,夺得传国玉玺,这才一举定下正统名分。他反过来以天下之势压之,击破七王,扫定乾坤,才有了如今之世。

关前大道上,燕赵抱剑而立。

看在几锭银子的分上,守关士兵对此视而不见。当然,如果他们非要表达一些什么意见,燕赵也不介意让他们闭嘴。

王法?侠以武乱禁,江湖人眼中,哪里有王法。

一个真正的剑客,眼里只有剑的方圆,没有王的威严。

大道尽头,两个人纵马而来。

马是好马,千里宝马,马蹄到处,烟尘滚滚。

两个骑士都是中等身材,其中一个面容沉静,即使在如此剧烈的颠簸中仍衣冠齐整;另一个却恰恰相反,披发散乱,形容粗豪。

两人一路狂飙,显然身有要事。

奔到燕赵十步之距,骏马忽然长嘶而起,无论马上骑士如何鞭打,再也不肯前进一步。

燕赵收回放出的一缕杀机,沉声道:“两位若是要去明月楼,现在便可止步了。”

骏马这时才平复了悸动,不再恐惧焦躁。

披发散乱的骑士却一把抽出长刀,横刀一挥!骏马轰然倒地,尸首分离。他看着挡在道路中央的燕赵,嘴里骂了一声:“废物!”

也不知是在骂那匹千里马,又或是在骂燕赵。

但骂谁都无所谓,燕赵不会在乎一个死人的口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应该就是明月三凶之一的破军。那么还在马上的另一个肯定就是七杀了。

据阿和的情报,这条路应该只有破军一人过来。七杀那里他另外安排了一支由十几个名门剑客组成的队伍截杀,现在看来,却是扑了个空。

不知为何,传闻中不甚融洽的七杀与破军竟两人联袂而来。

明月三凶,凶名赫赫,任何一个放在江湖上都是可止小儿夜啼的角色。同时对上三凶中的两个人,即便是燕赵,也不敢轻易言胜。

但他既然答应了阿和要拦住破军,破军就一定过不了龙关。

丈夫一诺轻生死,男儿从来不回头。

破军既然不肯退,豪气歇便一定会沾血。

破军生性暴躁,向来是刀比脾气来得更快的人。几乎在咒骂刚刚出口的同时,他的刀也已经迎面劈来。

他的刀,大而凶厉,刀锷成獠牙状,咬住刀刃。刀刃笔直延展,在最尖端的地方,又弯曲出一个夸张的幅度。

他一脚踩爆马头,身形借势腾飞,凶刀裂空,带着浓郁得几乎要滞涩空气的杀机,撕风而来。

燕赵纵剑而起,直取中宫,不闪,不避,不退,不让。

古道烟尘,剑客一往无前,竟似一开局,便取同归于尽之势,如此惨烈!

还有一个七杀在一边虎视眈眈,燕赵必须速战速决。

看着燕赵坚定得似乎永远不会回头的剑,破军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明悟,在他的刀锋劈落之前,燕赵的剑尖一定先一步刺穿他的咽喉。所以他只能变招。

人在半空,破军忽然将身一团,整个高速旋转起来,那柄造型夸张的凶刀,如一个布满荆棘的铁轮,疯狂地凌空旋转,带着撕碎一切的气势,碾压而至。

人在刀轮里,他的吼声仍清晰地传了出来:“狗日的七杀,不许插手!”

衣冠整齐的七杀扯了一下嘴角,并不言语,但他刀已在手。

作为三凶之首,他的行动怎么可能被破军束缚?一切的行动,都要以最终的胜利为目标。蠢如破军,就算心有不满也不算什么。这些年来,他不满的次数还少吗?

这个拦路的剑客,可不是能够轻易解决的货色,并不是可以让破军胡闹的对象。左大人特意传信来让自己与破军同行,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他不但要出手,而且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出手,一锤定音!

“嘿,看哪里呢?”一个慵懒中带着千娇百媚的声音适时响起。

“你的对手是我。”

<h2>8</h2>

七杀转过头来,看着突然出现在道旁的美艳女人,眉眼如画,体态风流,行动间似弱柳扶风,道不尽的风姿绰约。

但七杀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心动或怜惜的情绪,当他的目光看过去的同时,狭长而直的刀锋也已无声无息地递去。

女人丝毫不乱,一柄软剑如灵蛇探信,在七杀的刀锋上轻轻一点,一触即回,却已经卸下大半刀势。

她人随剑转,好似翩跹起舞,却偏在七杀凌厉至极的刀法下应对自如。

是贰号!

听到女人的声音,燕赵心中一松,他虽身为奈何的壹号,却对奈何没有一丝感情,偏偏对于贰号,心里有着莫名的信任。

或许是因为他们同样怀念一个男人,那个忍受二十年剐心之痛将刀劲封存丹田的男人。

无论贰号为何而来,至少他可以专心应付破军了。

破军身成刀轮,带着撕裂山河的气势碾压而来,燕赵已不能再进。

因为他的剑已找不到破军的咽喉。而刀轮滚滚,如何能隔?

他只能退。

一步。

两步。

三步。

一步养其威。

两步燃其气。

三步衰其势。

三步之后,燕赵反冲而上,长剑横转,一割而至!如洪流摧山石,如飓风破黄土。

铛——铛——铛——

巨响连连,火光四溅。

破军刀与豪气歇反复交击,如神灵在远古时候燃起第一把火,点亮了天空。

此时烈日当空,两人却比阳光更耀眼。

感受着刀身传来的力度,破军心中暗惊,他一向自负神力过人,此时刀借人势,人借刀威,刀轮转动之下,却仍占不到燕赵的便宜。

奈何壹号,当真名不虚传。

但明月三凶又岂是纸糊的威名?

破军狞笑一声,在空中忽然展开身形,如苍鹰展翅,威凌天空。人似苍鹰,刀如利爪。

苍鹰搏虎,刀光漫天!

破军刀从各个难以捉摸的角度扑击而来,燕赵横剑固守,每每于不可能之机格住刀光。

七杀的声音忽然传来,竟是在瞬息万变的激斗之中仍兼顾了这边的局势,试图扰乱燕赵的心神:“破军别急,五招之内我必杀这个骚女人,马上便来助你。”

此人不愧是三凶之首,不仅刀法狠辣,更兼机谋过人,思路清晰,行事果断。

贰号没有吭声,显然不想让燕赵分心。

但这更让燕赵心中一沉,以他短短几次接触的了解,贰号绝不是肯让口舌之利的女人,她不说话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此刻说不出话,显然已经陷入危局!

不能再拖了!

燕赵再一次格飞破军的刀势之后,将足一点,人随剑起,直冲天空!但破军人在空中,刀卷狂风。

他这一冲,好似饿虎冲天,要去与雄鹰撕风!何其不智!

破军深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怒吼一声,刀锋更快更凶!

一声剑鸣!

豪气歇发出一声清越至极的剑鸣。燕赵内劲激荡,人似踏风而起,于不可能之时竟生生再快了三分!

长剑如电,迅猛而疾,在接触到破军的咽喉之时,又仿佛柔软了下来,只是轻轻一点。一股鲜血喷成一线,在阳光下画出一道美妙的弧线。

破军刀锋在手,刀势未绝,却到此为止了,如断翅的鸟儿,坠落是唯一的宿命。

燕赵于半空翻转,潇洒落地,他拔剑转身,正要前奔,却刚好看见七杀将长刀从贰号的心口抽出。

这七杀城府何其深,明明说还要五招才能解决贰号,却分明只过了两招。表面上是要破军稳扎稳打,深层却是为了扰乱燕赵的心绪,还有更深一层,是为了使燕赵大意以为还有五招的时间!

但没有时间了。对于贰号来说,永不会再有了。

时间仿佛静止在此刻。

那个美艳动人、风韵不减的女人,如风中残叶,飘摇着倒地。七杀缓慢而坚决地抽刀,看着破军倒地的尸体,目中杀机如渊。

刀锋慢慢抽离,一丝反光晃得燕赵眼睛微涩。

女人缓缓落地,鲜血很快打湿地面,像她那点美丽的红唇洇开,摊成一幅笔触落错了的画。

他不知贰号为何而来,他不知贰号为谁而战。他只知道,贰号为他而死。

燕赵握剑,握剑的手坚定如铁铸。他向前,向前,大步向前。

七杀的目光,残忍得似乎凝结了坚冰,寒冰之下,又燃着足以灼烧灵魂的怒火。

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明月楼三凶,是在多少次刀山火海中闯出来的名头?

明月楼高手如云,他们凭什么在十四煞之上?凭什么在七宿的头顶?

他们的名头是三个人一起在尸山血海中滚出来的!多少次出生入死,多少次抵背而战,还从来没有人让他们分离过!

如今,生离死别。

七杀狂吼一声,竖刀于身前,脚步交错不停,如疾风卷地,呼啸而来。

燕赵不吼,不叫,不双目圆睁,不青筋暴起。

他只是向前,向前,大步向前。直面刀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破碎,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被重铸。

刀锋迎面,那锐利的刀气似乎都已经划破了头皮。

一根头发飘落,翻转,在半空中倏忽断为两截,各自散落。

头发断了一根,但也只断了这一根。

豪气歇已经稳稳地插进了七杀的心脏,而燕赵的手正稳稳地握着豪气歇,他的手向前,向前,再向前。

剑尖从七杀的后背透出。

他猛地一脚,将七杀的尸体踢飞。

这是他用剑以来第一次不尊重对手。

<h2>9</h2>

燕赵俯身抱着贰号,她没有发出哪怕半声痛苦的呻吟,只是嘴角一直不断地冒出血沫。

她看着燕赵,没有说话。

有太多想说的话,又好像都不必说,因为似乎没有意义。

有太多想问的问题,又好像都不必问,因为好像都有答案。

燕赵对视着贰号,忽然唤道:“师娘!”

贰号惨白的脸上竟有了一丝红晕。她勉力伸出手来,想要撩一撩额前青丝,这简单的动作,却似要耗尽她所有的气力。

燕赵伸手帮她把头发撩了撩,又温声说:“其实师傅也曾时常提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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