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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微露点花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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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材高大的卢玄音将手掌在茶几上重重一拍,怒道:“我还道此人只是冒充林师伯弟子,向朝廷骗取财物。原来竟是有意给金人做奸细。此人如此可恶,我这便下山去宰了他。请问林堡主,此人现在何处?”

那董玄容身材瘦小,却是满脸精悍之色,这时突然冷笑道:“卢师兄空有冲天之怒,林堡主若是知晓此人所在,还轮得到你去宰他么?”林砚农叹道:“那人一入京师,我便跟上了他。初时还道他是要行刺二帝,便入宫保护。不料他竟是骗得二帝信了他的六甲法可以杀尽金兵,便在城中设坛作法。我心下一合计,他定是要伺机献城,于是趁夜上了祭坛,却伤在他的‘三阴夺元掌’之下。”

卢玄音惊道:“‘三阴夺元掌’?莫非此人竟是……”林砚农缓缓点头,道:“不错,此人正是魔教教主方腊。”三道一齐摇头,董玄容道:“非是贫道不信林堡主。当年朝廷大军围剿魔教总坛,贫道也有参与。方腊乃是贫道亲手击伤,亲眼见到他被那叫做韩世忠的军官擒获,又亲眼见他在京师被处以凌迟之刑。”林砚农道:“我同他交手两次,两次都是在大占上风之时,伤在‘三阴夺元掌’之下,若不是方腊,更有何人会‘三阴夺元掌’?何况那人自己也承认自己是方腊。”

张玄真微一沉吟,缓缓一掌拍出,击向林砚农胸口。林砚农知他用意,也是缓缓一掌拍出,迎向他手掌。二人掌力相交,身子都是微微一晃,张玄真道:“不错,林堡主的先天拳功如此精纯,纵是旁人学了三阴夺元掌,也伤不了你。只能是方腊。”卢、董二人见他如此说,自是再无异议。

卢玄音满脸怒色,说道:“怪道魔教贼子,近来如此嚣张。连龙虎山脚下都敢明目张胆的活动,竟视我天师派如无物。哼,便是方腊没死,又怎么样。师兄,咱们不能再忍了。”董玄容也道:“方腊派人向天师派多次挑衅,多半是意存试探。若是咱们一再忍让,只怕他得寸进尺。”

张玄真微微点头,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林堡主适才说有所求。莫非便是想与我天师派联手,对付方腊?”

林砚农哈哈一笑,说道:“林家上代与天师派的渊源,林某略知一二。上代天师虽曾千金一诺,但林砚农岂能当真这般不长进?林真人之死,我虽尚不知是否方腊所为,但方腊勾结金人,卖国求荣,林某既然遇见了,那便义不容辞。那方腊虽两次伤我,但都不是靠的真实本领,林某但教第三次遇上了他,决能取他性命。”

张玄真道:“林堡主的武功,贫道已领教过了。只是方腊身为魔教教主,手下爪牙众多,林堡主单身一人,易被所乘。林堡主尚须三思。”林砚农微微冷笑,却不说话。

秦渐辛在一旁听着,渐渐已听出其中端倪,心道:“多半是天师派曾对林家有所承诺,须得答允林家一件事,是以天师派一定要林大叔开口相求,才肯出手对付方教主。哼,其实听那两个道士所言,方教主早已经惹上了天师派,对付方教主本来便是天师派自己的事。这姓张的偏还要林大叔领他的人情,实是不地道之极。”

果然张玄真又道:“上代天师亲口答允,但教林家后人有所求,无论何事,天师派均须倾力而为。此事天师派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林堡主此来,既不是为了对付方腊,那究竟所为何事,还请明言。”

林砚农道:“我此下江南对付方腊,甚是凶险。便如道长所言,方腊的虾兵蟹将,实在太多。林某虽自保有余,但要分心照顾旁人,那便力不从心。因此林某只好觍颜相求各位道长,替林某照顾一个人。”说着指着秦渐辛道:“便是这个孩子。”

秦渐辛忽听他如此说,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他心中对天师派已然颇为不满,要他留在此处,实是不愿。但心知林砚农话已出口,自己便是坚持不肯,也是无用。何况若是言语中得罪了这几个道士,将来势必大吃苦头。眼见三道眼光都向自己射来,只得把头扭向一边,只是装聋作哑。

张玄真微微点头,说道:“此事容易。这孩子可是林堡主的子侄么?”林砚农正色道:“这孩子叫做秦梓,表字渐辛,与我非亲非故。只是家住京师,为林某无能所累,现下已是无家可归。对林砚农又有救命之恩。在情在理,林某决不能扔下他不管。只是此行凶险,林某不敢将他带在身边。只好烦劳各位,替我照料于他。”

张玄真点头道:“好,就是这样。既是林堡主所托,贫道收他为徒便是。只是天师派上上下下,都是出家人,这孩子既入我门下,也须出家为道方可。”

秦渐辛再也按捺不住,大声道:“我不要!我不当道士!”眼见众人一齐向他看来,忙又道:“眼下我父母兄长,俱都生死不明。若是我哥哥有个好歹,我又当了道士,我们秦家岂不是要绝后?圣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能做这不孝之举。”

张玄真莞尔道:“这却不用担心。嗣汉天师一职,自汉末以来,代代都是世袭。我们天师派虽都是道士,却是不禁婚娶。本代天师乃是贫道的生身之父,便是贫道自己,也有一子一女呢。”说着众人一齐笑了起来。

众人大笑声中,秦渐辛眼见无可推托,只得跪下向张玄真拜了八拜,行了拜师之礼,心中暗暗咒骂。

林砚农笑道:“林某心事已了,这便告辞下山了。孩子,你可要听师父的话,不可顽皮任性。”说着双手一拱,便要起身。卢玄音心中微觉惭愧,忙道:“林堡主且请留步。”向张玄真道:“师兄,我想下山助林堡主一臂之力,还望师兄允可。”

张玄真微微皱眉,但素知这个师弟一向赣直,分说不得,微一沉吟,便道:“贫道本不欲招惹是非,但那方腊既然通敌卖国,那便不再是魔教与我天师派的教派之争。义所当为,我天师派自无袖手之理。师弟此去,一切小心。”

林砚农微微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那便有劳卢道长了。”

秦渐辛眼见林、卢二人并肩下山,渐行渐远,终于消失不见,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委屈,眼泪正要夺框而出,忽然想起:“我既投入天师派,岂不是有机会瞧见那本《河洛天书》?”登时心中一阵兴奋,觉得留在此地也不是什么坏事。眼见张玄真默默出神,便向张玄真道:“师父,你瞧林大叔和卢师叔此去,可会顺利么?”

张玄真不答,却道:“本派现以‘清虚玄素’为班辈,我是玄字辈,你既入我门下,便是素字辈,以后便改名叫秦素辛罢。”便唤了一名道童,吩咐道:“给你秦师弟取件道袍换上,然后便带他去厢房休息。”

秦渐辛见他不答自己问话,又觉“秦素辛”这名字难听之极,便又道:“师父,一定要改名字么?我听你们把林灵素真人叫做师伯,他名字当中可没虚字啊。”张玄真不去睬他,挥手命他退下。秦渐辛心中老大没趣,只得随了那道童,退出太乙殿,回头看时,却见张玄真正同董玄容二人低声不知商量些什么。

秦渐辛心中咒骂,不情不愿的随那道童去换了道袍,只觉那道袍看上去甚旧,又有一股异味,实是难闻,便向那道童道:“这道袍不会是别人穿旧的吧,没新的么?”那道童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便是这一件了,没新的。走吧,带你去宿处。”

秦渐辛怒极,心道:“这天师派上上下下都是一般的死气活样,阴阳怪气,当真可恶。我若不捉弄得你们鸡犬不宁,少爷不姓秦!”眼见那道童当先引路,进了西首下一间厢房,只得抢步跟上。才一进房,便即大怒,只见厢房中好大一张炕床,却是大通铺。一数枕头,竟有八个之多。房中虽是无人,一股汗臭,却扑鼻而来,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秦渐辛心道:“便是我家下人,住的地方也比这里宽敞干净得多。这群天杀的贼道,既答应了林大叔照顾我,却如此待我,当真是岂有此理。”越想越怒,明知跟这道童争辩无用,当下微微冷笑,却不做声。

到得晚间,便与七人同宿。秦渐辛躺在大通铺中间,只觉左右道士都是鼾声如雷,阵阵汗臭脚臭,中人欲呕,却哪里睡得着?忽然左边那道士一个翻身,将大腿搭在自己身上。秦渐辛忍气搬开,将身子向右边略移。右边那道士却又将手臂伸了过来。秦渐辛再也忍不住,只得翻身坐起,耳听众人鼾声,叹了口气,心道:“便是在那破庙中睡一辈子门板,也强似在这里受罪。”

想到门板,忽然眼睛一亮,便即下炕,去拆那厢房的门板。他练了十余日先天拳,虽是刚刚入门,力气却较先前略大了些。饶是如此,勉强拆下门板,搬到庭院中,却也累的气喘吁吁。只觉院中虽是寒冷,透气却顺畅得多,好在隆冬之际,也不怕虫蚁为患。当下进房抽了被子枕头,便去门板上睡倒。吸得几口清气,真如登了仙境一般,便将被子裹住全身,沉沉睡去。

正自睡得舒畅,忽觉小腹上一痛,竟是被人踩了一脚。秦渐辛这些日子中,除了练习林砚农所授先天拳,脑海中便是不断琢磨方腊、支离疏等人招式。这时迷迷糊糊之中,自然而然左手探出,已用那日支离疏所使手法,抓住那人脚踝,一拖之下,听得那人一声惊呼,竟是女子声音。

秦渐辛一惊之下,睡意全无,立时坐起。才一睁眼,眼前却是一只赤足。秦渐辛尚未看清,“砰”的一声,鼻子上已挨了个正着,登时鼻血长流,牵动泪穴,眼前也是一片模糊。秦渐辛惨呼一声,放开那女子脚踝,双手捂住鼻子,只是呻吟,竟无暇去看来人是谁。

那女子原本是趿着鞋子,被秦渐辛抓住一只脚踝,心慌之下自然而然右足飞出,踢中秦渐辛鼻子,鞋子却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时右足兀自赤裸,又不想踏在地上,只得踩在秦渐辛被子上,细声细气道:“你……你是什么人?”一瞥眼间,却见秦渐辛捂住鼻子,泪水长流,心中登时过意不去,又道:“踢痛你了么?当真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秦渐辛鼻子剧痛,心中怒极,伸手一揉眼睛,正要喝骂,忽然一呆。只见眼前乃是个妙龄少女,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头发蓬松,眉目如画,身上披着一件道袍,却掩不住身材婀娜,一双妙目正向自己凝视。秦渐辛突然张口结舌,竟不知如何是好。

那少女见秦渐辛向自己呆望,脸上一红,忙将身上道袍用力裹紧。她不裹也还罢了,这一裹紧,更越发显出身材凹凸毕现。秦渐辛只觉脸热心跳,不敢多看,忙将视线下移。却见那少女一只右足轻轻踩在自己被子上,足型纤美,白皙如玉,登时脑中又是一阵迷糊,红着脸不敢抬头,讪讪的道:“对不住,对不住,我……我……”

那少女微微镇定,说道:“你怎么睡在这里?”秦渐辛道:“我……我昨天才到……房里人多……我睡不惯……”他素来口齿伶俐,能言善辩,不知如何,此时竟然语无伦次,心中只是怦怦乱跳。

那少女道:“这里怪冷的,还是去房里睡罢。我刚才可踢痛你了么?”秦渐辛道:“还好……还好……”突然想起,忙道:“你的鞋子不见了么?我帮你找找。”一喜之下,这句话倒是说得流畅之极。当即从被子里钻出,也不顾地上污秽,便即伸手四处摸索,要替那少女寻回鞋子。

那少女向他微微一笑,说道:“有劳,多谢你了。”秦渐辛见到那少女笑黡,只觉身上轻飘飘的,心中喜乐无限,情不自禁也是一笑,右手却已摸到那少女的鞋子。他站起身来,便要将鞋子还给那少女,忽想:“我这一给她,她便走了,我可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当下鼓足勇气,说道:“你……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晚上这个样子在这里啊?”

那少女本是起夜,这时听他这么一问,脸上红云飞罩,转身便走,转过回廊,遍即不见。秦渐辛握着她一只鞋子,双眼瞪着她去的方向,心中迷迷糊糊的,竟自呆了。

良久良久,始觉身上寒冷,凉风吹来,身上一颤,打了个喷嚏。忙又钻进被子,渐渐觉得身上暖和,心中却兀自回忆那少女的一颦一笑,喃喃自语道:“她叫我回房去睡,她怕我在这里冷。”心中一甜,当即起身,将门板安回门上。房中虽仍是鼾声如雷,臭气熏天,他却已丝毫不觉。将那少女遗下的鞋子贴在自己胸口,脑中回想那少女音容笑貌,不多时已酣然入梦,脸上却兀自带着笑容。

次日一早,他生怕那鞋子给其他道士看见,贴肉藏了,便来寻张玄真。这时张玄真却对他和蔼了许多,待他请过安,便即问起他饮食起居,皱眉道:“明月好生没分晓,你已是本门中人,又是我的弟子,如何竟让你同上清宫中寻常道士一起歇宿?”便唤了那道童进来责骂,又命给秦渐辛另行安排住所。秦渐辛心中一动,心道:“若是换了住处,只怕再也见不到那姑娘了。”忙道:“弟子虽是娇生惯养,但既入本门,总须经些磨练方可成器。那也不用烦劳师父和明月师兄了。”

张玄真微微点头,说道:“少年人不贪图安逸,很是难得。无怪林堡主那般看重你。只是你既入我门下,便须每夜打坐练气。和那些寻常道士住在一起,只怕耽误了功夫,却叫我愧对林堡主了。”仍是命那道童明月给他另行安置,又道:“换了住处后,午后再来见我。”

秦渐辛心中失望,只得谢过,随明月退下。明月见张玄真对他着重,颜色便也与昨日不同,对他甚是亲热。秦渐辛冷笑道:“师父说我须得每日练气,穿着这脏衣服,却叫我怎生定心?有劳明月师兄,给我另寻一件,不知可麻烦么?”明月忙道:“不麻烦,不麻烦,师兄请随我来。”

秦渐辛见他前踞后恭,心中冷笑不止,忽然想道:“这道童现下对我讨好,何不乘机打听那姑娘消息?”当下也即换了脸色,笑眯眯的道:“明月师兄怎地叫我师兄?虽说明月师兄似乎比我小得一两岁,但先入师门为大,小弟怎敢僭越?

明月一呆,问道:“什么叫做僭越?”秦渐辛皱眉道:“就是我本来是师弟的,偏偏要自称师兄,这就叫做僭越了。师兄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明月叹了口气,说道:“我家里穷,从小便上山来当了道童,服侍张真人,虽叫张真人师父,却不算张真人的弟子。武功自然是学不到,更加没机会读书。很多事情我都不懂的,更加不配当秦师兄的师兄。”

秦渐辛心中一软,觉得他甚是可怜,对他的厌恶登时去了大半,便道:“其实读书练武都没什么好玩的,学不到也没什么。在这里出家,衣食无忧,那也不错啊。而且我听师父说,咱们在这里当道士,虽是出家人,却是可以婚娶的。”

明月听得此言,立时眉飞色舞,悄声道:“那个是自然,师父的老婆很漂亮呢,你见过没?”秦渐辛忍住笑,正色道:“我昨天刚来,自然没见过。不过师娘再漂亮,总归是师娘了,干看有什么用?我听说咱们这里有很多美貌的道姑,有很多跟咱们差不多大呢。真的假的?”

明月四顾无人,低声道:“道姑是有的,不过不是很多,只有一个。年纪却的确跟咱们差不多,便是张真人的女儿张素妍,那模样……嘿嘿,比张真人的老婆还了不起。”秦渐辛大喜,却生怕被明月看出,当下故意皱眉道:“咱们龙虎山上道士近千,却只有一个道姑,那怎么够啊?原来师父说当道士可以婚娶,是骗人的。没道姑,咱们娶谁啊?”

明月得意洋洋,说道:“那倒不是骗人,咱们上清宫的道士,受朝廷供养崇敬,又有三清祖师保佑,山下不知多少人家乐意把女儿嫁给咱们呢。”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只不过,却那里有张素妍那般美貌的。”

秦渐辛心道:“就你这等下流坯子,也配娶张姑娘那样的美人?”他见明月对张素妍心存绮念,心中好生不悦。当下不再理他,心想:“这山上的道士,只怕大半都跟这明月一般,不过是山下农家子弟,哪里有我这等饱读诗书的人中龙凤?”心下得意,不禁喜形于色。

秦渐辛随着明月,去换了一件新道袍,又去一间单人厢房看过,只觉虽比不得家中舒适,较之昨夜那大通铺却不缔是霄壤之别。眼见明月告辞离去,心中忽想:“那张姑娘武功甚是了得,我若比不过她,岂不是让她瞧不起?”当下便即将那“小周天九式”反复练习。他本来生性浮躁,决计不肯下苦功,这时心有所萦,竟然分外勤勉起来,只练到日当正午,火工送来午膳,这才收势用餐。

午后到得张玄真房中,张玄真便将天师派入门内功心法传授与他,说道:“本门武功由内及外,内功若无根基,便不可习练招式。你且自去练习,三个月之后,我来考教你进境,再酌情授你武功。”秦渐辛只觉那内功心法平平无奇,较之方腊所授尚且不如,也不以为意,答应了自去。于是每日内便只苦练林砚农所授拳法,有时晚间兴起,便也打坐练气,都是练不到半个时辰便即入睡。日间练功之余,常常各处乱走,只盼能见到张素妍,却总是失望而归。

匆匆三月,秦渐辛虽始终见不到张素妍,武功却大有进境。他体内既有方九天那一丝真气为引,这修培真气的第一关便可跳过,林砚农的“先天拳功”乃是以动功修炼内力,虽未必比打坐练气的功夫进境更快,但上手却是容易得多。是以才三月功夫,已将任脉打通,只是“会阴”、“尾闾”、“玉枕”三处枢纽,以他现时功力,尚无力积气冲关。

这日午后,秦渐辛练了几遍拳法,觉得手足酸软,背心汗出,正躺在炕上休息。迷迷糊糊正要睡去,忽觉有人将手掌放在自己胸口,甫一相触,一股深厚的内力便即传来。秦渐辛这时内力已稍具根基,一遇外力,立生反弹,只听那人道:“才三个月,竟能将内功练至这个地步,好生奇怪。莫非林堡主从前教过你武功么?”却是张玄真的声音。

秦渐辛忙下炕行礼,恭恭敬敬的道:“弟子请师父安。林堡主武功素来不传外人。弟子不敢打诳。”他本来对张玄真殊无好感,但想张玄真既是张素妍的父亲,自是不能得罪。至于隐瞒林砚农传功之事,却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了什么。心中忖道:“林堡主武功素来不传外人,这句话也不算是撒谎。”张玄真微微点头,林家祖训他是素来知晓的,想来多半是这孩子天分异于常人而已,当下说道:“你内功既已有根基,我便传你些入门的招式罢,你且随我来。”

秦渐辛大喜,忙随他来到庭院之中。张玄真向他瞪视片刻,忽然左手一探,向他右肋抓到,出手虽慢,方位却是古怪之极。秦渐辛一惊,正要以林砚农所授拳法架隔,忽然省悟:“他虽是在传我功夫,只怕也有察看我武功的意思。我若以林大叔的武功拆解,那可大大的不对。”当下仍是一架,却故意毛手毛脚,全无章法。只觉手腕一紧,已被张玄真扣住,向外轻轻翻出,力道虽不大,却也叫他手腕一阵发麻。眼见张玄真松开自己手腕,面含笑意,却不说话。

秦渐辛微一思索,已然明白,说道:“是了,师父那一翻,未使劲力。否则,我手腕多半已然脱臼了。”张玄真哈哈一笑,说道:“教你这等弟子,真是天下第一省心之事,少了多少口舌。这一招便是本门‘六爻擒拿手’的第一式,叫做‘品物流形’。‘六爻擒拿手’虽是本门入门功夫,却包含了本门武学的基本道理,甚是精微繁复,乃是从易理中推衍而出。”当下便细细解说其中手法变化。

秦渐辛聪明颖悟,兼之自幼读书,对易理原就颇知。经他稍加点拨,登时对这一招的种种变化了然于心。张玄真见他学得甚快,心中亦喜,当下又将第二式“云行雨施”试演。这“六爻擒拿手”共有六十四式,恰与伏羲六十四卦相合,其中手法也与卦相相通。秦渐辛既深通易理,学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只两个时辰,已学了十六式之多。

张玄真正自教得高兴,忽听背后脚步声响,一个少女的声音仓皇喊道:“爹!”张玄真脸色一沉,回头道:“你叫我什么?”那少女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低头道:“嗣师,卢师叔回来了,受了重伤,还带了一具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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