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出殡日孟平扶棺(1/2)
“不是我不愿意点主,实在是本事不够,我已请了本县的儒学教谕来,请他为维宏夫妇点主。”陶夫子唏嘘着,“至于迎接路祭的人,就由我和泽友兄负责了。”
还未出巷口,顾孟平便觉得扶棺的人中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按理说,顾维宏属于枉死是不能点主,可他死得委屈,妻子又死得壮烈,陶夫子有意抬举外三房这才有此问。
顾维愈脸上满是愧疚之色,一进屋就行了个大礼。
“老安人……”顾孟平正准备说话,却被身后发出的声音生生压回舌底。
陶夫子看了一眼束手站在旁边的顾孟平道:“不知升龛点主和迎接路祭的人都选定了没有?”他说的升龛点主是指用朱砂笔往牌位上原来写的“王”字上加一点,使“王”字成为“主”字。俗称“成主”,即成为神灵之意。
程夫子也出声劝她。
顾孟平还不觉如何,两位夫子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更何况杀的还是自己亲族人……
“不是说西府要把嫡……”程夫子刚说到这里,就被陶夫子用手指捅了捅,再也不往下说。
老安人听了这话略有些激动,冲着陶夫子庄重地行了一礼。
可这事他来不及细思,因为马上就到了出殡的吉时,顾孟平持着木鱼走在棺木后面。
“多谢两位夫子高义。”老安人险些哭出来,拿袖子不停地擦着眼角,“若是不方便,那主位就不用点了。”她怕教谕被西府的人记恨。
“再或者,有人杀死泊约,又逼死泊约妻子,你会如何?”
秋嬷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令所有人都大跌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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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安人若不是被人搀扶着,几乎要晕倒在地。
陶夫子摇了摇头,低声道:“教谕与我是儿女亲家,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他小儿子是本省学道的得意门生,自然不怕顾府的人。
顾孟平站在旁边,则是听得心惊不已。两位夫子居然是顾氏族学的教学夫子,他们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与顾家翻脸了?教学的夫子与主家翻脸而且公然参加外三房的葬礼,恐怕顾家要惹来大/麻烦。
“但不知今日摔老盆儿和扛幡的是谁?”陶夫子清了清喉咙道。
谢氏顿时气得浑身发抖,随手拿起一个青釉莲瓷碗向地上砸去,瓷器撞击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瓷碗碎裂成几块。
顾维愈一夜未睡,在西府和大宗来回跑,即没找到陶夫子也没找到程夫子,两家的家人都说他们不在家。等他心力交瘁的倒在床上时,已经快寅初(凌晨3点)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以来的公道。
秋嬷嬷不敢接这话,只是将头垂的更低些。
谢氏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雕红漆戏婴紫檀大床,没好气道:“四爷在哪?”
董大太太气得双眼圆睁……
老安人就笑着将顾孟平引荐到俩人身边,“这位是陶夫子,字清承;这位是程夫子,字泽友,都是老婆子先夫的同年好友。这位是枫林寺明空大师父的高徒,这些日子维宏和尤氏的葬礼上多亏有这位……公子在……”最后一句话却是向两位夫子介绍顾孟平的。
每逢一个路口,都有街坊们设的路祭。更有不少衣衫褴褛的乞丐和短褐打扮的人跪在路边,冲着棺木磕头。
不好!今日是维宏出殡的日子。
他急勿勿地命令丫鬟替他穿衣,董大太太睡得迷迷糊糊地,见到丈夫起身不免嘀咕了一句为甚这么早起床。
整个遂平,仿佛都沉浸在悲伤中。
顾孟平就罢了,别人也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可顾维愈一个朝廷的官员,却甘愿在外三房受驱使。
悠悠醒转后的老安人听到魏三浑家说起这些事情,怔忡了良久。
那些原本不敢参加葬礼的族人,也急忙赶来吊唁。
“给你时间?”老安人苦涩一笑,“谁又给老婆子时间?”
笼罩在黑夜中的外三房,灯火通明。自昨夜起,许多街坊邻居带着四色纸礼前来吊唁。
顾维愈和顾孟平当即怔住了,脸色骇得发白。
身边也多了几个手敲木鱼的得道高僧。
两榜巷,立时哭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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