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风双煞最终弹（2/2）

王婆笑道：“姑娘说的除非是哪一个？也说出来让婆婆参详参详。”

西门庆赞道：“干娘的梅汤确实做的入味。”

王婆笑道：“银子熬出来的梅汤自然到嘴到肚，滋润的很。你到我楼上房里暂坐，看看今日大官人运气如何。若是那丫头过来，干娘先替你试探一二。若能入港，干娘也不枉给你搭个梯子。”

王婆卖弄手段，做好梅汤出来，将盏子放下，笑道：“姑娘要是嫌味道重，千万说出来，下次少放些酸味。”

要说这王婆从小心思活套，被一个跑江湖的油嘴滑舌汉子小恩小惠就偷去了女儿心；现在只怕早已把这些旧事忘得一干二净。除了银子谁都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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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啐道：“看你也是个脂粉堆里的英雄，原来还只是蹲在门口往里偷瞧，半只脚的门外汉。”

王婆怕迎春反悔，先写了几个字吹了吹折叠好递给迎春说：“该姑娘了。”

王婆眼珠乱转，又问：“这可又难了几分。现在蒋竹山有了身份，你若真敢乱闯，白白挨打都是轻的；坏了规矩，就是你东京的亲戚也保不了你。”

王婆激将道：“姑娘肯定是不敢写。”

西门庆疑虑道：“可是那蒋竹山也是个惯会配合欢散，弄美人相思套讨妇人喜欢的。这世道就没有猫儿不偷腥的，只怕早已经把那丫头调弄的死心塌地和主子一样，我不是枉费心思？”

西门庆把王婆楼上的房间当做钟点房了，本来他是写好后才想起应该写九十两才是。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正是用到王婆的时候，万一为了一锭银子心里起了疙瘩，事情黄了，捧再多银子也买不到后悔药吃。

王婆道：“却不要忘了许我的银子就好。”

西门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乐呵呵去楼上敬候佳音。

王婆笑道：“她身边两个丫鬟，迎春和绣春。绣春太小，完全不解风情，你若弄疼了她，跑到李瓶儿面前鹦鹉学舌，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若想买通她身边人为你通风报信，只有往迎春身上下手。”

西门庆笑道：“干娘把话说透，也好过我心痒难耐。”

迎春心里不喜，三口并作两口，只想快点喝完，不要让小姐挂牵。

他现在就像一个赌徒，只想扳回一局；只要扳回一局，就可以把输掉的都赢回来，往往最后输个精光。

西门庆急道：“难道干娘就无计可施，甘愿认输不成？”

西门庆拜服：“干娘果然老谋深算，只要让我和那丫头玉成美事，一百两足银分文不少。”

迎春眼睛一亮，又立刻暗淡下来。听到王婆最后一句，忍不住扑哧一笑，一口梅汤喷的到处都是，连忙要找毛巾擦拭。

王婆赞道：“姑娘好福气，跟了李瓶儿那样的小姐；将来也是登堂入室，做奶奶的命。”

王婆心里估摸迎春大多还没被蒋竹山下手，不然不会是这个张致。响锣还需重锤敲，怕就怕你不张口，一旦张口哪里走？

王婆笑道：“姑娘不用，都是老身的罪过，老身自来收拾。”

迎春买了针线出来，本想就此回去。早上姑爷被兵差带去江宁府，也不知是吉是凶。小姐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也是个苦命的；似乎从姑爷进门，祸事就一件接着一件，哪天才是个头？

迎春喝了一口道：“这倒不用，这个梅汤就好。”

迎春想起一人，脸色阴晴不定，掩饰道：“婆婆一定听岔了，我是说，除非婆婆先说。”

王婆说道：“阿弥陀佛，干娘不是那样的人。敢有一句欺言，叫干娘死后堕入拔舌地狱。”

迎春道：“又不是杀人放火，写几个字又有何难？要是不一致，今天的茶钱都不给。”

西门庆赞道：“干娘真个是人肚子里的蛔虫，说的一针见血，头头是道。不敢瞒着干娘，其实那迎春我也上手过一回，虽然不知情趣，却是个货真价实的雏儿。”

王婆裁剪了两张四角见方的一样大白纸，说道：“姑娘莫要岔题。老身和姑娘各取一张写上名字，互相交换，老身赌和姑娘写的是一个名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王婆现在也被银子耀了双眼，绞尽脑汁要把西门庆的一百两银子都哄到碗里来。

迎春看到王婆转身拿了纸笔过来，笑道：“婆婆还写大字不成？”

王婆笑问：“刚刚看姑娘像是有些心事一般，眼睛里不见人？”

俗话说，四不过三，过犹不及。西门庆几次三番设计蒋竹山。先是张胜鲁华，再是夏提刑，这次请老将王婆出马；却不知道，算人者，人恒算之，家贼难防，也是报应。

西门庆正色道：“吃水不忘打井人，干娘大德，没齿难忘。今日出来匆忙，要是干娘不放心。可有纸笔？我先写个条子。要是老天怜见，今天就能见面，干娘拿着条子去我药铺取银子便是。”

王婆笑道：“才几日不见，迎春姑娘更加出落的玲珑了；也不到茶坊坐坐，难道是干娘的梅汤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