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1/2）

本章作者：谦成

孤独的一颗恒星

夜空中放光明

被流放在银河系

叫cx330

一成不变的轨迹

习惯冷冷清清

偶尔有颗流星光临

只远远的回应

“狄一鸣”于妗婉默念了一遍笔记本上的名字

是她班上的同学

她翻开一看，xxx年x月x日，上午十一点四十四，图书馆

“刚学习完哲学基本问题，我又一次意识到我的人生可能才刚刚开始

关于唯心与唯物，老师说有时候不知道的事和不存在是一样的，人就是为了开心

要我觉得，而不是你觉得，但是……”

“噗，什么乱七八糟的”出于好奇，她慢慢往后翻着，好像都是对情绪的记录，好像都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好压抑...

“攻略对象。狄一鸣，10％”系统提示道

“？我什么都没做呢。。。”

......

“是他”体统提示道

“诶，你叫狄一鸣吗”

于妗婉没想到，在教学楼走廊尽头角落看见了他，

“嗯”

毕竟是同班同学，狄一鸣对她也有些面熟

“你的日记本”

他愣了一下，慢慢接过笔记本

“你怎么在这呀”

于妗婉看着他，再看看周围，灯光暗淡，冷冷清清，大晚上谁敢呆在这。

“读书”

“啊？为什么在这”

“没人，安静，可以出声”

“不害怕吗？”

“呃。。不。。但。。”

“什么”

“安静，容易多想”

“啊，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吗”

“没”

“啊”

寥寥几个字，让于妗婉有点无语。

“你看了我日记吗”

“呃呃，没”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日记本”

“....不好意思，不小心看了一点....好吧，我看了觉得很压抑，就没看下去了”

“正常”他看着于妗婉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说道

“我需要帮助，但你帮不到我，没人能帮到我，只有我自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什么好帮的”

“那..说说看吗，反正现在没人”

“嗯？但故事很长”

“奉陪到底”

“从前，有位狄先生，家在呜呼市某个小县城的某个山顶上的某个小村落里，他家里有六口人，房子都是木屋，生活很艰难，好不容易上了高中，硬是考不上大学，于是去到别的城市打工

在那座城市，遇到了令他心动的人，巧的是，他们俩家距离不远，虽然在呜呼市旁边的铜铃市，但是是市郊区边界的一个村子，去到山上也就不到一小时的路

他们相爱了，她比狄先生小十岁，只有小学学历，狄先生没有嫌弃，他们结婚了，狄先生36岁时，生下了一个孩子”

“十岁？这么大？三十六岁太晚了吧”

“他们望子成龙，希望他考试回回第一名，连中三元，取名叫，狄一鸣，我”

“噗，很不错的名字啊”

“我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在我四个月大的时候，爸爸就去外省工作了，一年回来一两次，我妈妈一直一个人抚养我，后来我妈妈去帮我爸爸，我做了一段时间的留守儿童

后来我妈妈回家了，继续一个人照顾我，那时候家里是自己在马路边盖的房子，前面是马路，后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田.树林。

我还在上幼儿园呢，跟着妈妈去捡柴，有一种柴上面都是刺，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家里还是烧煤炭的，每段时间都有人来送煤炭。”

“这么落后吗”

“山脚下和城镇差距当然大。我一年级的时候，家里才装修的，柴火什么的也改成了液化气。

我很乖的，我很听话，在幼儿园经常被老师表扬，我最讨厌的事情是理发，每次理完都有人说我光头，我哭着说我不要理发，妈妈带我去找老师，老师说谁再叫我光头，就告诉她，老师帮我惩罚他，但我不想，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觉得这不能停止他们的行为，我不想理那么短”

“男孩子嘛，小时候都是平头啦”

“嗯。后来我上了小学。我记得很清楚

我开学第一次语文拼音听写，一百分，第二次只有六十

我在路上告诉妈妈，我说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别生气好不好。她答应了

她答应我了。我告诉她我这次听写60分，她回家让我跪在地上，拿皮带抽我。”

“啊”

说到这，狄一鸣竟然表现的很自然

“嗯，她经常打我，不，可以说是天天打我”

“小孩子都被家长打过的吧，可是天天打…”

“嗯，我妈妈没什么文化，思想很落后，只知道棍棒底下出孝子。

小学的时候，如果我有一天没有挨打，她会夸我，今天没有被打，表现不错。”

“啊”

“考试必须班级前三名，否则少不了一顿打，夏天衣服穿的少，打出血是常事，他用那种细竹丝抽我，抽完浑身都是红色细细的血条。

六年级毕业的那场考试，我没考好，暑假，她让我从早跪到晚，除了吃饭什么的，特别是晚上，跪地板还不够，跪硬木板，在她面前跪，我就往膝盖那里塞东西，晚上也跪着看新闻，跪了好几天。”

“这么严？？”

“我小学一直是年纪第一，打出来的，她哪都打，除了屁股，从头到脚，哪都打。

但要是因为成绩退步，或者我真的做错什么，打我我也承认，我认栽，但是，她经常冤枉我，还骗我。

有一次，我记得很清楚，非常清楚，那件事真不是我做的，什么事我已经忘了，但我真的毫不知情，真不关我的事

她把房门都关好，门窗锁上，我逃到角落，吓得腿软坐在地上，她开始打我

一直打，我叫了好久，痛的实在受不了了，我说是我做的，她不打了，我又说，非要我说谎才肯相信我，又开始打

四五年级，我长大一点了，我有时候也敢反抗了。有一次，我记得很清楚，她在阳台旁边打我，拿衣架，我用胳膊挡，打了几下，铁丝衣架，断了，她去阳台换一个，继续打

阳台所有的衣架都打完了，我以为她没东西打了，她把鞋拿起来，抽我，鞋底也抽裂了，她拿一根有点粗的木棍打我，也断了，他看见桌子上的书，砸我，她打累了，终于不打了”

狄一鸣的眼睛已泛泪光，在暗淡的灯光下，却很明显。

“那你小时候....”

“我记得很清楚，非常清楚，二年级，一天晚上，我在床上睡不着，那会我跟妈妈一张床，我翻来覆去，其实我已经很克制的尽量不动弹了，因为动来动去她会骂我

可是，她还是不耐烦了，一巴掌下去，我眼睛差点瞎了。

从我的眼角到太阳穴后面，一道很长的口子，她指甲很长，我的眼睛流血了。

我记得很清楚，非常清楚，班主任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妈打的，她说打的好。

我很委屈，但我知道，老师不知道我妈是为什么打我，她以为是我犯了错，我想说，但是不敢，我胆子小，不爱说话。”

“啊...”

“别误会，我老师人很好。

我记得很清楚，非常清楚。那一次期末考试，我年纪第一，妈妈奖励我一个悠悠球，动画片里的同款，我很喜欢，虽然不贵，但我很爱惜。我的每一个玩具都来之不易，我都很珍惜。

平时我上学走铁路，两边都是田，铁路的海拔比两边的田高很多。在拿到悠悠球半年后的元旦联欢，我把悠悠球放进书包带着去。我妈背着书包，一摸，拿出来二话没说，扔了，等到旁边的田，扔的很远很远，她问都没问，问都没问，她就扔了，她都没问为什么，在她眼里，那只是一个悠悠球”

狄一鸣的身体微微颤抖。

“啊，这也太委屈了，啊，你别哭呀”

“我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我的娱乐活动就是看课外书，我不能出去玩，也不能带人回家，同学的生日聚会，我从来没去过。我每天最开心的时间，就是跟同学一起玩，一起上下学，在家我可以很久不说话，一整天，一整个月。

我妈妈逼我写日记，我不喜欢，不是每天都有我想写的事情，不是每天都有可以让我记录的事情，可是我天天都要写，她要看，要求字数，要我读出来，我觉得这已经不能是日记了。

一开始我按部就班的写，经过了一两年的不断反抗，我终于可以把日记藏起来了。

本子里写满了我对她的憎恨，写满了她的不信任，写满了她对我的欺骗，写满了我的诅咒。”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

“还记得，一年级学画画，老师留了个画葫芦的作业，有一个葫芦被一个葫芦挡住了，我画不好，被挡住的地方我不会画，擦了又擦，她在旁边看着，看急了，一板栗下去，锤在我头上，我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我害怕她，特别害怕，我犯错了不敢跟她说，我又撒不出来慌，我就憋着，要么硬着头皮撒谎，要么承认被打

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我很害怕，我跟她刚说完，我就窜的一下跑到领居家，把他家门锁上，我妈在外面敲门，说不打我，也确实没打，但我害怕”

“啊，你怎么承受住的”

“承受不住，我自杀过，我割开自己的手腕，我用拳头锤自己的鼻子，打出鼻血，让它一直流。结果被我阿姨发现了

我离家出走，大年三十前后，但是被找到了。”

“啊，你们有交流过吗”

“她听不进去的，我说的她从来不听，她总觉得她自己是对的，做错事从来不承认，从来没跟我道过歉，从来没有，我爸爸曾经劝过，

那次我作业不会写，写不出来，她要拿拖把的铁杆打我，被我爸拦下了，杆断了，我妈就在那哭，我爸哄不好，后来我妈就不怎么理我爸”

“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更是后来，六年级，我爸装网线人家送了他一个手机，他带给了我，我妈不知道，但还是被发现了

我说是学习用的，她一开始没怎么在意，后来发现我在玩游戏，砸了”

“啊…”

“我妈就开始怪我爸，骂他害人，给我手机，害我学习下降，害我视力减退。我真就无语，要是她允许我玩，我会偷偷躲在被子里玩吗。她要是好好跟我说，我不会的，我很乖。

但是后来我自己借手机，自己偷偷买，拿家里的钱，接二连三的手机被砸，成绩也没上去，我妈对我爸恨之入骨，觉得一切都因为他。”

“这…”

“他俩的关系就此恶化，但令我害怕的不是我妈骂我爸”

“那是？”

“有一天我爸回家，我们三个睡一间房，我爸妈打地铺，三更半夜两三点，我被吵醒了，但我不敢睁眼。”

“？”

“我爸在撇我妈胳膊，撇她的手指，拧她的胳膊，我妈很痛苦的在叫，我记忆尤新，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她痛苦的**，我爸嘴里说着，叫你打人，喜欢打人，气喘吁吁

我好害怕啊”

狄一鸣微微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