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塔罗牌（2/2）

江与城站在院门外，回头看这个没有挂牌子的大院，和远处重新变得灯火通明的大楼，心中生出些莫名的感触。

没等江与城想明白这感觉是什么，制服男就开始催促了：“快走吧、走吧，两个小鬼，回去吃年夜饭去吧！可惜局里没有饺子，只有泡面。哎，大年三十，谁……想加班啊！”说完他又丧气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江与城假装自己没有听到制服男主动消音的那三个字，虽然身上还有规整的制服，但眼前这人仿佛突然间生动了许多。江与城也笑着打趣：“可是外面都没有出租车了诶，叔叔不送我们一下吗？”

“还打什么车啊，你不是有那什么‘任意门’吗？这么节能环保的交通工具用起来啊，为了奥运的蓝天做贡献啊。反正这会儿路上也不会有什么人了，除了我们这些……哎，走了！”制服男挥挥手告别，就一路小跑地往办公楼去了。

留江与城和叶洲两人在门口面面相觑。

江与城：“就，感觉挺普通的……”

叶洲：“是啊……”当冰冷而威严的权威部门突然具体成一个生动的个体，还是个爱开玩笑不想加班的八字眉大叔，他心里那股执拗多年的愤懑与怨怒，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突然散了气。

两人在冷风里沉默半晌，还是决定一起去罗梦露家当个不速之客，蹭一顿年夜饭吃。不出意料的，两人受到了罗梦露一家三口的热烈欢迎。

江与城不是第一次到罗家玩了，完全没有打扰别人团聚的不好意思。叶洲就要拘谨很多。他只是偶然见过门罗和罗曦几次，不算熟悉，这时候突兀到访，多费人家一副碗筷，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大概也是看出了叶洲的窘迫，又或是听她女儿提前说了什么，罗曦表现得非常热情，热情中又带着怜惜，殷勤备至。

罗曦：“小洲现在是在京城上学？”

叶洲：“我是在京西大学的医学院，现在读大二了。”

罗曦：“京西大学！高材生啊！听听，露露，多跟你小洲哥学学！”

（罗梦露：“我要考京城戏剧学院的，方向不一样。”）

叶洲：“没有没有。其实这医学院的分数线不算高的……”

罗曦：“那也是好大学！再说了，学医多好啊，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做的不是事业，是功德。”

叶洲：“哎您说的……我还没学出来呢。”

（罗梦露：“学文也是功德啊，这还是鲁迅先生说的。是吧，老爸。”）

罗曦：“真好。我就不指望露露能进京西大学，要是她有这个运气，考进京城其他不错的学校，还要靠你这个哥哥多帮衬着呢！”

叶洲：“都是应该的！”

罗梦露无奈地跟江与城咬耳朵：“哎……我妈这是色迷心窍啊晚节不保。哎哟！”罗曦转身给了她女儿后脑勺一巴掌。

“这句话你就听到了！我前面说话，你就听不到！”罗梦露抱怨。但罗曦又选择性失聪，转身去和叶洲聊天了。叶洲朝罗梦露投来抱歉的目光。

江与城看得有趣，悄悄问罗梦露：“我从没见过罗曦阿姨这么热情，你跟她说什么了吗？”

“就你们来之前，我跟她讲了下他的情况，还有他妈妈和舅舅……家里的一些事。”

对此江与城只能猜测，这是罗曦阿姨想补偿叶洲缺失的母爱。

电视里播着一年一度的春晚，一顿年夜饭拖拖拉拉地吃了两三个小时，围坐在客厅茶几周围的人边吃边聊天，中途江与城去里屋给爸妈打了个超长的电话，然后不停地收到来自同学和亲戚的拜年短信。这种感觉就好像突然从谍战大片回到了家庭情景剧，跨度太大，有种不真实感，江与城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渐渐松弛，意志不可遏制地滑向黑暗宁静的深渊。

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江与城被一道亮光唤醒，发现是窗帘没拉严实，而屋外已经大亮。

江与城没带睡衣，就穿着自己的秋衣秋裤，和罗梦露挤在一张床上，而罗梦露睡得还很香，轻轻的鼾声像一只小猪。

江与城想起了一个问题——一个因为昨晚气氛太好而被她选择性忘记的问题，低头看着睡得正香的罗梦露，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几秒钟后，罗梦露挣了两下，迷迷糊糊地醒来，茫然地坐了起来。

“你干嘛！”罗梦露半睁着的眼里能看到些红血丝，像是前一天晚上睡太晚，让江与城生出一丝丝愧疚。

“咳，新年快乐？”迎着好友愤怒地瞪大了的眼睛，江与城心虚地赶紧补上正题，“你昨天电话里说的塔罗牌是怎么回事？我提心吊胆了一路，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罗梦露抓了两下头发，慢半拍才回想起江与城说的是什么：“那个啊……就是我抽到一张不吉利的牌，所以有点担心，是不是你和叶洲哥那边发生什么事了。看到你们正常回来，我就知道只是我运气不好哈哈哈哈。”

罗梦露的“判断”能力很作弊，但“预言”能力就弊大于利了，非常不稳定且不实用，最大的缺点就是如何辨别一个念头究竟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还是真的预测出了什么，就比如这次。

江与城无语了。“算了，睡你的觉去吧。”江与城抵着额头把好友按回了被窝里。

“用完就丢……”罗梦露嘟囔着，在陷入枕头的两秒后，又陷入了沉睡。

当时她们没想到，那张“愚者”逆位的塔罗牌，也许应验的是后来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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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叶洲感觉自己受到了双重暴击……

之所以更得这么慢，一方面是加班又出差，事情太多，但最主要是我去看了其他太太的文，然后感觉自己写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碎片化的时间真的不适合用来写作，以及读严肃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