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 归人（2/2）

“？”秦沐看着他二人的表情，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言良在一旁道：“这回渊剑，既然你拿的起它，就要好好对它。以前它在旧人手中时，虽不能说惩恶扬善，但到底顶天立地。秦沐，莫要辜负了前人的剑意。”

“多谢前辈教诲。”

“城主，”言良叫了一声沉浸在往事中的沐川雪，叹道：“我们也没有时间了。”

沐川雪回过神来，轻声道：“阿沐，南央说你性情疏阔，不愿为俗事所累，但是，我、言良，还有落雪城，如今能指望的，真的就只有你了。把你们强行带去飘雪阁，是我对你们不起。他日阴曹相见，我沐川雪愿恕罪百年。”说完，她给秦沐深深地鞠了一躬。

“前辈...”秦沐扶她起身，道：“前辈不必如此，我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便已有心理准备。有什么晚辈能做的，但凭吩咐。”

“言良，你守着，最近三日，别让任何人进来。”沐川雪转头看向秦沐：“你随我来。注意看我脚下的阵法，别跟丢了。”

秦沐跟上沐川雪的脚步，走了几步之后他就发现周围的环境不一样了，刚刚还是有些残雪的土地忽然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苔藓的石阶和青砖。

又走了数十步，沐川雪停了下来，秦沐也停下站在她身后，低声问道：“前辈，这是哪里？”

他们面前是两扇足有两人高的石门，门上画着巨大的、不似人间之物的图腾，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两扇石门中间的位置有几个字，但是是什么却看不清。

“刚才的步法你都记住了？”沐川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秦沐严肃地点头道：“回前辈，记住了。”

“好。不愧是飘雪阁出来的人。”沐川雪抬手抚上石门，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晚辈虽不知这石门后面是什么，但是晚辈猜，这里应该在是花园池塘的下面。”

沐川雪点点头，又问道：“你知道，外面的人一直想占有落雪城，是为了什么？”

秦沐怔了一下，看着沐川雪后脑的眼睛骤然转向石门，他盯着上面的那几个看不清的字，道：“我曾经以为，只是因为落雪城的位置和它带来的财富。”

“你真的很聪明。”沐川雪欣慰地笑了一下，又叹道：“这数百年，只有落雪城的城主才能进入这扇门里。其实每一个落雪城城主都是普通人，但七十年前，这扇门的存在被一些人知道了，他们为了得到更多的秘密，杀了上一任城主。而我，以一个修仙之人的身份成了新的城主。”

“不是说……上一任城主是病重而亡？”

沐川雪道：“世人知他病重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死了。他那个人，很聪明，早在那些人下手之前他就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给我留了一封信。我受他所托接管落雪城。他也是没办法，当时除了我之外，根本没有一个普通人能挡下那些人的追杀陷害。”

秦沐意识到了什么，问道：“那些人，也是修仙之人？”

沐川雪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割伤自己的手掌，然后把掌心贴在两扇门中间，在石门缓缓打开的声音中沉声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管神魔仙鬼，都是如此。我和言良当年将这些人一一屠尽，想着祸不及子孙就留下了他们的后人。却没想到他们其中有些人得知了这个秘密还想卷土重来。”

“所以，如今是这些人在谋划毁掉落雪城然后…………”话说了一半，秦沐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地闭上了嘴巴。

映入眼帘的是两把泛着血光的剑，黑烟和红雾把两把剑紧紧包围，看一眼就能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不详之气。

沐川雪冷冷地说完他未尽的话：“然后得到这石门后面的东西。”

“他们没有想过，落雪城数百年里那么多任城主，如果这是什么宝物，为何落雪城历任城主都要把它藏得严严实实？若是宝物何不拿出来供世人瞻仰，也好过放在库里蒙尘，还让贼人惦记。”

“所以……这是什么？剑吗？”秦沐看着眼前的两把血剑，只觉得心慌和止不住的战栗。

沐川雪伸手在他额间点了一下，看他神智清明了些，才道：“门上的两行小字是古神语写的，‘斩梼杌穷奇于酆都，剑灵遇血化魔，不得已封印于此。’至于为何是双剑，没有说明，但我猜测，要么是刻这个字的人用双剑，要么就是两个人一起斩杀凶兽但只有一个人刻了字。”

“数百年前，各国的统治者可能是从各个仙门那里知道有仙人亡于附近才查到这个地方的，我不知道他们到底看没看到这两把剑，但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把这个地方保护起来。”

秦沐压下内心的震惊，轻声道：“落雪城立于此处数百年，就是为了保护这个秘密。”

沐川雪看着两把魔剑，似是回想起什么旧事。听到秦沐的话，她才转过头，看着秦沐说道：“这扇门，其实没什么稀奇的，只要是用人血就能打开。所以你要记得，即便真的有一天落雪城大厦将倾，也千万不能让别人靠近这扇门。这两把剑现在能安静地被封印，是因为那位亡于此地的仙人以仙力设下封印大阵，我修习时间短，学艺不精，前几日最后一次修补这个阵法，也最多只能维持它十年。阿沐，十年之后，何去何从，全凭你从心而为。”

“现在，我要把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与你。”沐川雪抬手抚上他的左肩，浑厚的仙力从她手掌涌出，又尽数进入秦沐身体里。

过了不知多久，沐川雪才收回自己的手。她似是冷极，两只手握在一起，脸色惨白。秦沐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前辈……”

“我们出去吧。”沐川雪转身往来时路走去。秦沐看了一眼身后的两把剑，也转过身和她一起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