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时间标点:2017年之前) 第9——9.0(1/2)
第9
用你的冷漠刺痛我
用你的纯净迷惑我
用你的神秘麻醉我
用你的疯狂摧毁我
——秋天的虫子《狂人日记》
9.0 就如一转眼,我与钟巴赫、区筱雪他们,相识好多年了。说来有些绕,我们相识在里奇家,却缘起一位南方漂泊者:亚鸟。我们五人互相都不认识,但一坐下来,大家当即一见如故,那是少年进入青年时期的一个共性,渴望见识和交朋友,当然还有艳遇。那年,我、区筱雪、钟巴赫都在读大学,正度寒假,都没过二十岁,体毛还没覆盖成型,却已开始畅聊西方艺术和天地大美。
大雪在户外,密织成梦幻般抖动落羽的硕大天鹅翅膀,引得一副标准西北大汉形象的亚鸟嚯嚯叫着。他不是第一次来东北,却从未见识过如此磅礴雪况。看得出,他的赞叹并不做作,因为阅遍万水千山,此刻的由衷惊叹,也有了感染力。但是,我,区筱雪,或者说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没用太久便了解到,亚鸟那啸叫里有发情的成分。
不是鹅毛大雪催情,而是最初风雪中我们几个男生已经在桌前坐定,一束鲜红色从窗前飘过去,像一只火凤凰与风雪推拒着,之后,穿一件橙红色羽绒大衣的区筱雪,慢悠悠飞入里奇家幽暗油腻的黄泥小屋。难得阅人无数的亚鸟,依然这么容易进入高潮……
亚鸟是寂寞的。
寂寞,为亚鸟与我们这些人相识,提供了机会。偶然的,亚鸟在猛犸城做了一次停留,或许是即将到来的大雪,让他放缓了向内蒙草原进发的计划,因而滞留猛犸城。无聊时,去看画展,里奇一幅油画吸引了他,画中,成吉思汗跪在雪地上往嘴里吞着雪团。
亚鸟找到了里奇,里奇并非喜爱痛哭流涕,但狂热痴迷艺术的里奇,会常常为了幻觉而情绪失控,他深信,自己的艺术正被广袤世界以外的目光所关注,他不容推辞般将亚鸟留宿在他的黄泥小屋,与他秉烛夜谈、抵足而眠。依然无以尽兴。亚鸟建议约几个文化界同龄人坐一起聊。曲里拐弯的,这场小聚会,成了一次不期而遇的邂逅。
区筱雪最后一个抵达。红色,让之前稍嫌阴沉、紧绷的酒桌氛围有了热度。
酒桌上摆满吃喝,或许是天意,或许是亚鸟、里奇提前作了功课(我更相信前者,尽管那也可以解释为是一张巧合),我爱吃的莴笋、区筱雪最爱的小白虾、钟巴赫迷恋的鸭掌,还有里奇钟情的酸菜血肠、亚鸟不离不弃的手把羊肉,近乎一顿私人定制的午餐。
亚鸟拿出一瓶马奶酒。他估计,我们都没喝过这种酒,他是对的。
但古怪的马奶酒气息,让我们面目狰狞,随后霞光万丈。乘着酒兴,亚鸟之后说了许多标点符号混乱的话。亚鸟没有说很高兴认识你们,或认识你们很高兴,而只是说你们叫我亚鸟就好,大家都这么叫,我们可能存在一种不公平,不公平在于,你们可能很快被我遗忘,相反我也许永远走近了你们的记忆。
亚鸟从身后拎出一只牛仔背囊,嘭一下放到桌上,哗一声拉开,从里面抽出一件折叠纸张。亚鸟呼啦啦打开折叠纸铺在桌上。一张旅游专用地图,黑白的,上面密麻麻标满红色符号。非出版物。那是亚鸟自己画的。
光线如在窑洞,看不清看不懂图上的块状与线条,那与我们看到的地图反差巨大。或许,他画的都是沙漠和盆地吧?亚鸟右手两根手指将烟夹着,擎在下巴高一点位置,左手两根手指在地图上滑动。亚鸟半俯着身体,整个姿态让我想起某些电影,寺院高人在指点藏宝处的图景。
亚鸟许多年来,一直在寻找一种铁木真的风范,在北方,这种风范已被现代隐忍文明盘蚀殆尽,东北的雪,已是柔软有余,凛冽不足!
“凛冽?”钟巴赫反问一句。
亚鸟看一眼区筱雪:“或者,叫刚性?”
里奇呵呵笑,对区筱雪说:“亚鸟这个人,这么多年,一直在做这件事,一直做!”
区筱雪不说话,她敏锐,有些闪避。玩转顾盼,风姿挡不住。
83中文网最新地址www.83zws.com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