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情深不寿（1/2）

1、

突荣将尹慈的玉牌要过去仔细看了好一会儿，低声说：“我竟一直没留意。”

尹慈很好奇：“你相信？”

突荣把玉牌还给她，只是笑笑。

覃御看着尹慈说：“我自己想起来都不信，为什么她会跟着我。”

尹慈挂好玉牌，正色问突荣：“我家里也有许多人不解，你怎么想呢？”

突荣反问：“很多人？那就不是所有人。谁支持？”

尹慈哑然：“这么个空子都给你钻出来。”跟着爽快答了：“是祖父。”

突荣方答道：“一来这是白络瑜的要求，纵然是你家，怕也没有足够的底气拒绝；二来，给你封位的人姓沈，如今的帝君姓秦，帝权尚能更迭，何况这些虚名？原不过是内闱中的玩具，无用之物无需过分看重。三则你在家虽安逸尊贵，却也未免局限了，未若跟着覃御有更多的见识。再不济，”他说到这里看了看覃御，“还能得她这一至交好友。”

尹慈满眼惊讶，直对覃御说：“阿御，他和我祖父说的一模一样！我父亲都解不过来！”

“尹学按是心疼你，哪里是解不过来？”覃御拍拍丫头的头，叹道：“不管怎么说，你受了委屈是不争的。”

突荣想起一事，摸出怀里那封信问：“这是什么？凭这个怎么能确定让那十一娘子主动找你？”

“别的不知道，这个可是真能吸引她，除非她从前的传说都是假的。”尹慈先答了，一边从信笺里抽出一页纸来递给他：“你瞧瞧这是什么？”

突荣向纸上看了一眼，问：“香料方子？”

尹慈点点头，把纸笺拿过来扯碎了丢进手炉里，道：“是半张方子。凤来当日最有名的香有十种，密不外传，这是其中一味‘长乐’。”

“凤来？不是说他的方子早已失传了么？”

“凤来的确没有弟子，但曾将他的制香术写成书给了先生，先生又给了我。”

突荣想了想，问：“你怎么叫人相信这就是凤来的方子？”

尹慈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和我问的一样！”笑完了才答：“其实她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只要是做这门生意的，听到有凤来的香，还看到这样半张方子，就算心里再怀疑，也不会真的一点也不动心。若她再是个爱香之人，这机会就更不会错过了，毕竟最不济也不过是冒一点风险、承担一点失望罢了。”丫头眉眼含笑声音娇糯，听来倒不是她的话更有说服力，而是这语调和这声音使人不愿意去反驳她。

突荣也没有反驳，又问覃御：“那为什么又收回来？”

覃御摇摇头：“这铺子应当和温毓她们有点不清楚，我不想搀和进去。”

这也合理。只是突荣仍有一事不明：“你找这位女老板原是要做什么？如此一来岂不遗憾？”

“不是什么大事。”覃御不以为意，“遗憾确有一点，但无关紧要。原本就是一时兴起而已。”

突荣点点头，转向尹慈问：“当日中京所流传的凤来香，是阿慈你做出来的吧？”

尹慈怔了一怔，偏着头看他：“你不觉得是凤来的遗物？”

突荣不答。

尹慈只好又问：“那怎么不说是阿御做的？”

“她哪里有心思在这些上头？”突荣看覃御一眼，“也没这个天赋。”

覃御讪讪地笑，忽觉车子停下，突荣往外看了一眼，回头说：“前面是九楼，我从前也算是此间常客，带你们去瞧瞧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