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真忘了?(2/2)
杨沁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再说这样的话,当心回去罚你抄论语!”
落玉暗叹一声,心道我又不是“子”……
昨夜一曲合奏过,上官净的精神意外的好,听说了杨家的匪事之后,自愿说可以替杨澈和杨沅熬一种宁神愉悦的药汤。覃御和尹慈去寻了时老先生和齐平帮忙,将生熟药草都带回来交给上官净拣择。
齐平一点儿没介意上官兄妹的异样,看着颤颤巍巍站也站不稳的上官净将那些最普通不过的野草叫出十分好听的名字,她还十分惊艳。上官净将药材拣好,又看到园子里一段紫藤花凉亭,便让覃御去削了一根枝条,修成木簪给杨澈簪在了发上。
杨沁走近时看到上官净为杨澈簪发的一幕,心里有点膈应,便站在树下唤了一声,待妹子走近,方正色道:“出门前可曾与父亲母亲禀明在哪里用午膳?”
杨澈对这个嫡姐颇为敬畏,讪讪道:“只说了要出门,却不曾说午饭在哪里用。”
“如此不是叫长辈为难了么?”杨沁皱了皱眉,“那么你同不同我一道回去?”
杨澈回头看了一眼,覃御并无起身的意思,只坐在那里笑望过来,倒是尹慈含笑走来,对杨沁道:“沁姑娘要家去了么?也到了饭时,阿澈是该回去了。我送你们吧。”
杨沁从前只见过尹慈寥寥数面,并不曾说过话,此时甫一近距离面对,方惊觉这竟是个极其娴雅大方的女子,无论穿着打扮还是举止言语都看不出半丝下人的影子,心下不由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便客客气气地点一点头,道:“有劳了。”
尹慈引着那三人到了白家西侧门口,先对杨澈笑道:“药煎好了送过去,怎么安排你要听夫人的。”看杨澈应下,又对杨沁颔首而别,便径自回去了。
落玉看着尹慈的背影,再掩不住惊诧:“姑娘,这位慈姑娘可不像是我这样的人。”
杨澈最喜欢同人家夸耀自己的朋友,闻言忙道:“可不是?姐姐可别以为阿慈只是个丫头,有一回她还同父亲说了好久的通史,她说出的书名儿我有许多都没听过,更没看过了!”
杨沁吓了一跳:“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杨澈生恐姐姐不信,忙道:“姐姐可以去问父亲的!”
杨沁见妹子一脸焦急,又往后看了看尹慈远去的背影,心念一转,随口问了问尹慈的年纪,又顺便问起了覃御:“不是说覃御和你同年么?她六七岁的时候你们就在一起玩了?”
杨澈笑了:“姐姐不知道,阿御小时候是个病秧子,先生不舍得叫她出门,她来了青岩两年我都没见过她。”
“病秧子?”杨沁回思片刻,狐疑道:“我看可不像。”
杨澈听不出她的质疑,反而附和道:“是吧,我也觉着不像。可这是大哥说的。大哥说阿御刚来的时候好小的一团,看着根本不像是六岁,说四岁都嫌多了,比我足足矮了一个头!”一边说一边哼了一声,“我就说她这年纪肯定有问题,合该做我的妹妹,谁知偏偏比我还大了三个月!要不是……要不是她如今个子比我还高一点,我早叫她改口了……”
杨沁听得怔了:比六岁的杨澈矮了一个头?还是个……病秧子?是了,白家先生说她是捡来的,捡来的小孩子如何知道确切的年纪?难不成……难不成她那会儿其实没有六岁?
因她想得入神,杨澈忍不住拿手在她眼前晃晃,她下意识偏头躲开,视线不经意落在妹子发间,脸色顿时变了,抬手指着问:“这……这是……这是什么?!”
一旁的落玉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也掩口呀了一声:“姑娘这簪子好奇怪!”
簪子?什么簪子?
杨澈不明所以,杨沁已一把将她发间的紫藤簪子拔下来掷在地上,冷然道:“这东西不能佩在身上了,快快处理了去!”
杨澈一手摸着头发,一边看着地上那根刚刚由上官净粗粗削好的青白木簪,也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段花木已被削去所有外皮,可是在略粗的一端却有一朵新鲜的紫藤花安然开放,纵然萎顿泥土之中,依旧娇美不可方物。
3、
很快,在杨夫人的上房中,夫人的贴身嬷嬷用帕子托着那木簪给两位家主看了一遍。
杨润观拈须不语,杨夫人面露不悦,一旁的杨沁忍不住道:“父亲,人是白相家中的客人,论理确实不该咱们多说,可这东西,女儿以为还是不要让它留在家中的好。”
她话音未落,杨润观便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杨沁不知何故,杨澈已茫茫然而认认真真地对她说:“姐姐知道白先生的名讳吗?先生是长辈,咱们不能背后称呼起他的名讳。”
名讳?谁称呼他的名讳了?杨沁愈发不解,杨澈见她这般,也糊涂起来了,只得硬着头皮说:“你方才不是说‘白相’……”
白相?!杨沁蹭地站起来,只觉手指尖儿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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