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命惟所遇（一）（1/2）

夏泉一听“岑州”两个字，脑海里山崩地裂，轰然巨响中铺天盖地弥散怀疑的尘埃。

“就是他向令郎出的主意？”夏泉问。

“不错。”钱之庸点点头。

夏泉若有所思看着钱之庸，心底的疑惑一点一点尘埃落定，钱之庸在试探她。

“左相大人方才是故意让我碰见那人的吧。”夏泉笑道。

“明明是姑娘偶遇，老夫可安排不了。”钱之庸捻须笑道。

“我的确是瞧着那人的背影熟悉才跟上去。”夏泉如实说道，又怔了怔，不无唏嘘地说：“但若是故人，如何能够眼见我被令郎轻薄而置身事外。左相大人想必暗中观察了许久，见那人不肯出手相救才不得已现身的吧。”

夏泉如此冰雪聪明，钱之庸对她又多了几分欣赏。他的确设计了夏泉和柏君的相遇，只是没有想到钱繁会突然出现，钱繁轻薄夏泉，实乃他计划之外。

“姑娘方才受了惊吓，且随老夫楼上吃杯茶压压惊。你放心，以后这样的惊吓，姑娘不会再碰到了。”

钱繁与夏泉的纠葛，钱之庸从来只当儿子见色起意，不过一时兴起罢了。只是没想到，这一份兴起竟然持续了七年。

钱繁其实并没有走远，他眼见着避他如蛇蝎的夏泉顺从地跟他父亲上了闻晓阁，倚在闻晓阁的栏杆上同他父亲言笑晏晏，他握着青竹的手不由自主攥紧，暴露青筋条条。

柏君适时出现在他身后，顺着他的视线望了一眼闻晓阁。钱繁感应到他的存在，并不回头，只是咬着牙说。

“我一定要得到她！”

“是片刻欢愉还是长长久久？”柏君沙哑的声音阴沉地问。

“从前只想片刻欢愉，现在我要长长久久……我要拿一辈子的时间来折磨她。”

柏君没有说话，轻风穿林而过，翠叶如幕，缓缓遮盖他们的身影。

冬凌缠着伊水，煞有介事地把昨日在辜家的所见所闻一一说了，听得伊水嫣红一片。冬凌被她这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勾起了恶趣味，轻咳一声，话锋一转，道：“据我看来，他家太太身边那两个丫头，将来都是要做房里人的。那两个丫头有点姿色，放着这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妾，辜都尉也不能把十分的心放在你身上。”

伊水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声，一潭清水似的心底原来藏了个醋缸，正咕噜咕噜冒着酸气。

“不过大户人家的公子，身边本来就珠环翠绕，辜都尉若只有两个屋里人，倒还是个君子。”冬凌又道。

伊水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只是心中过不去那个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