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多风波（三）（2/2）

老淑人和长熙说话时，夸奖伊水和春夏秋冬几人能干，又指着夏泉说：“我一见了夏泉姑娘就亲切，听说关女史已有了婆家，这夏泉姑娘可也有了？”

春夏秋冬都是伊水的陪嫁宫女，等同良家子。长熙听老淑人的意思，是有意给夏泉指婚，便笑道：“这我却不知道，得问过她父母才知道。”

老淑人纳了罕，忙问：“夏泉姑娘的父母现今在哪？”

“说起她们家，想来老太太也认得，就是十字街文泰古董行的夏家。”长熙笑道。

“阿弥陀佛！”老淑人吃了一惊，实在想不到夏泉有这样优越的出身。说起文泰夏家，那可是富贵了百年的豪族，怎么忍心把亲女儿送进宫当宫女。

长熙看出来老淑人的疑惑，慢慢解释道：“夏泉十四岁的时候，被钱家的大少爷瞧上了，要娶她做妾。夏家虽是商贾，却断不肯让女儿做小，夏老爷干脆把夏泉送到宫里来。因我的乳母是她的姨妈，便安排到了我宫中。”

长熙把这段往事说出来，是想让老淑人心里有个算计。一来夏泉也是富家出身，断不能随意许给什么人。二来保不准如今权倾朝野的左相的大公子也还惦念着夏泉，谁娶了她相当于得罪了钱家。

“这夏泉姑娘难不成一辈子不嫁人！”老淑人深觉可惜，她原想把夏泉说给娘家的侄孙，可她娘家和文泰夏家门第悬殊，她侄孙也得罪不起钱家公子。

“我也忧心呢。”长熙笑道。

“那春牧姑娘呢？”既然夏泉娶不了，老淑人便又打了春牧的主意。

“她……她倒是有人了。”长熙想到春牧就觉得扎心，春牧为了她，刻意去讨好父皇跟前的红人赵汝康，竟被赵汝康看上。春牧和赵汝康的事，连圣上都默许了。赵汝康上次还特意跟她提及，等过了今年，就迎娶春牧进门。

“那秋澄和冬凌姑娘也有人家了？”老淑人仍不死心，宁娶大家婢，不娶小户女，何况是长熙跟前的得意人，那一份体统尊贵一点不逊色那些世家千金。

“冬凌也有了。秋澄倒没有，不过她是官宦人家出身，选秀进的宫，她爹现在邕州做知县。”长熙道。

秋澄是官家女，出身更高了，冬凌也有了人……老太太暗暗可惜，看来他们老郭家还是没那个福气啊。

长熙想到四个心腹侍女的终身，胸中也并不痛快。

春牧为她牺牲自己，要做太监的对食。夏泉迫于钱家威势，断了嫁人的念头。秋澄倒还好，但其父耿直，屡遭贬谪，不知婚事在何方。冬凌被指给了父皇最宠爱的伶人阮龄方，将来亦是贱籍。

她们对她皆是忠心耿耿一片赤诚，然而她却给不了她们一个安稳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