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亲人团聚（1/2）

初二，全家一大早就起床了，都在全力的为今天中午的聚餐忙着，她和女儿进了厨房，每桌配备的八个凉菜已经开始，牛肉、香肠、卤猪肚、松花蛋、圣女果、黄瓜片等等，一一切片切丝，上盘加调料，先摆上餐厅的餐桌，我和外孙女支好客厅和小屋的桌子，客厅的桌子一拼就成，小屋的桌子费劲些，我把柜子后面的一块细木板弄出来，那是装修房子剩下的一块，有八十多公分宽，一米二长，放在两个电脑桌上，铺上桌布还挺好看的，上面再铺上一层一次性塑料桌布，完美的一张餐桌完成了。接下来摆上圆凳和餐具，三桌准备完毕，把凉菜摆上，各屋看着都有模有样，我请云儿出来看看，她一眼就看到了餐厅和客厅的两张桌子，满意的笑了，又到小屋一看，更是满意的不可言表，带着满脸的笑容又回到厨房忙去了，因为还要准备炒菜的备料。她把各种青菜挑选出来，我们一起择完洗，洗完切，各种食材摆在盘子里备用；准备上笼的几个蒸碗、馒头也已经准备好了，厨房小，早已经摆的满满当当，快十点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已消化完了，我还真有几分饿了，不声不响拿几块饼干垫吧垫吧，见我嘴动，她们几个也都拿着吃起来。饼干刚刚吃了几块，敲门了，她姐姐一家人到了，云儿上前迎接，脸笑得像花儿一样，进门后坐在沙发上，她姐姐对云儿看了又看，手拉手聊起来，今儿云儿特精神，也特高兴。快中午的时候，一拨接着一拨的来客人，人都齐了，大家围着云儿说，说这说那，很是热闹。我看都站着，就说：“坐在桌子边吧，好说话，会炒菜的去厨房吧。”她小弟弟、姐夫及几个小辈年轻人到厨房忙去了，又炒了几个菜，仨餐桌很快就摆满了。打开白酒、红酒、饮料等上桌开餐，兄妹几个一桌，孩子们自然分成两桌，一时间碰杯祝贺的声音充满全屋，接着，各有各的话题，边吃边喝边说，一派幸福祥和的气氛。我偷看云儿，她更是满脸洋溢着满足与幸福。

饭后一家人分成几拨聊天，节日的气氛更为浓烈。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大家建议照个合影像，难得能聚齐全家三十来口人。大家聚坐在一起，年长的人坐在摆好的椅子上，年轻的一辈人站在后面，年幼的下一代孩子们开开心心或蹲或席地坐在最前排，每个人都高高兴兴，随着闪光灯的此起彼伏，一张张影像进入到手机中，又通过微信里的家族群存入每个人的手机。云儿在照相时表现很好，除了合照，他还与兄弟姐妹和晚辈们分别合照，这时气氛达到高潮，她满面红光，精神饱满，有时候还把帽子脱掉，用自己的光头形象和家人合影，显示出一股与疾病斗争到底的信心和决心。

天快黑的时候，客人陆陆续续的走了，晚上只剩下我们一家四口人，我们简单吃了点晚饭，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完，坐在沙发上回味着一天的兴奋与劳累。她确实是累了，斜躺在沙发上，微微的闭上眼睛，渐渐的睡着了。我也有些累，但我解决疲劳的办法就是去散步。

二月上旬的天气还是很冷的，路上人极其稀少，此刻应该都在家里团聚着，也有汽车来来回回的奔忙。我依然沿着河边的小路，慢慢地走着，聆听着河里潺潺的流水声，这声音单调而有力，和寒风夹杂在一起，使我心中不免有些凄凉。我感谢她的兄弟姐妹在节日期间来和她团聚，使一家人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个祥和的春节。我也想起我的家人，父母不在了，姊妹们也不来往了，就在这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里，也没有互相探望或者听听声音的机会，一切像什么都没有一样，我这会儿真像一个独生子，一个有着弟弟妹妹的独生子。在这个对中国人来说最重要的春节里，还真是需要气氛的，这个节过的是人气儿，过的是人和人之间的亲情，过的是一母同胞的手足之情。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就没有吧，放在面前的首要问题就是面对现实。我沿着小路没走太远就往回走了，但心是仍然向前思索着，明天也就是正月初三，按照我们这里的惯例，这是祭奠故人的时间。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带着全家人去为爸妈和我早逝的弟弟祭奠，同样也为岳父岳母祭奠，那明天咋办，都去吗？她身体不太好，我自己去吗？我陷入了困惑之中。我想着、迷惑着走到家的门口，今天散步使我心情郁闷，还真不如不散步。

云儿和孩子们都在看电视，云儿的精神已没有下午那么振奋，有些浅浅的倦意，她窝在沙发上懒懒的，看见我回来，欠欠身子让我坐在她的旁边，对我说：“今天忙了这一天我还真感觉有点累，这会儿就是不想动。”我说：“哪能不累啊，早上天不亮就起来了，整整忙活了一天，累是肯定的，现在也没有啥可干的就歇着吧，一会早点休息。”她应承了一句，等了会儿又说：“今天还真得早点睡，明天初三，咱还要给爸妈和老二烧纸呢，明天一早就去，初三人多，恐怕停车的地方都难找。”女儿听了也说：“都睡吧，明儿咱全家都早起，争取六点出发。”女儿的一句话，把明天的日程就确定了，大早上走，不吃早饭，等祭拜完了再找地方吃早饭，然后回家洗澡换衣服。

躺到床上，云儿没有立即入睡，而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我准备关灯了，对她说：“闭上眼睛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到明天下午，一切都会轻松一些。”说完把床头灯关了。云儿把手搭到我的被头上，我掀开被子把她的手顺势拉到我的被窝里，用手握着他柔软的如棉花团一样的手，她对我说：“今天我很高兴，但是心里，还是有地方不舒服，有两个说不清的想法，一个是今年春节和你的妹妹真的一点来往也没有了，我心里非常不好受，都怨我。”我赶快说：“不能说怨你，都有责任，不来就不来吧，天下七十多亿人，不来往的人是绝大多数，来往交流的人是极少的，就那么几个人，不用多想了。”她又说：“另一个是俺家人都来了我心里高兴，但往年过年都没凑这么齐过，大多只是互发个信息或让孩子们走动走动，聚也是小范围的聚一下，今年家里人基本上都到齐了，这么大张旗鼓的过初二，我静下来一想，倒有一点别的味道。”我问什么味道，她停了一会才说：“有个集体告别的味道，就好像是怕明年就没机会来团聚了一样。”我翻过身赶紧捂住她的嘴说：“咱可不能乱说，全家人都为你的康复而来的，大家一起亲亲热热，还一起合照，多好啊！”她搂着我说：“这只是我的感受，我真是这么想的，你不让我说我不说了，咱还是好好地过日子，这行吧？”我没有再答什么，实际上我的心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