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圣灵篇 第三章（2/2）

“我去送吧。”琉璃自告奋勇。

“还是我去吧，你快要考试了，认真一点。”

“我有认真复习的。”琉璃说得很委屈。

“光认真是不够的，要非——常——认真！别太小看高考了！”

“是。”

“小庆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严厉了。”秦苏阳夹了一块排骨给琉璃，“对女生那么凶，会找不到女朋友哦。”

我也不想啊！

小庆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电话里搪塞一下丹尼奥也就算了，要瞒着天天相处的琉璃实在很辛苦。

说真的，他也不是很清楚前因后果，但沈悠河再三叮咛他要看好琉璃，最近不要让她到tsubasa来。罗浩纪还强迫他对天发誓，要是说漏嘴就什么天打雷劈的。他能说漏嘴什么呀，他不是也什么都不知道嘛。

发生事件的那天，站在舞台帷幕后的他们虽然不像saya离死亡现场那么近，但隐约还是能看到内场里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就算视觉上看的不是那么真切，耳朵里听到的尖叫声也够瘆人的了。

说起来，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拉起琉璃就往后门跑，一直跑到了罗浩纪的教研室。当时在教研室里打瞌睡的罗浩纪一听出了命案，嘱咐他们不要乱跑以后就赶去了综合体育馆。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一直没松开她的手。

“啊，对不起。”

琉璃摇了摇头，“谢谢你，如果不是小庆前辈的话，我肯定要吓晕了。糟了，saya还在体育馆里。”

“说了很多次了，叫我小庆就好了，这里不是日本，没那么讲究。”小庆擦着满头大汗，决定先换下这身热的要死的兔子王子布偶装，于是转身去了厕所：“saya没事的，正秀哥不是过去了嘛。”

“嗯。”她的声音里藏不住对saya的担心。

“琉璃你要不要给金西哲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在这里，顺便报个平安？”

“嗯。”

结果，明明是自己叫人家打电话给未婚夫的，却落得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现在出去会不会感觉像是存心要听人家小夫妻情话呢？可是那么久不出去也很怪吧，感觉做贼心虚一样。就这样，他反反复复纠结了好一会。

下定决心出去的时候，发现琉璃已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捧着罗浩纪给她倒的热茶。她洁白圆润的侧脸让人有一种想画下来的冲动。

“金西哲怎么说？”

“他叫我不必担心，崔正秀哥哥已经带着saya回tsubasa了。”

“那要不我们也过去吧。我给罗老师发个短信。”就在这时，沈悠河打通了他的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叫他去琉璃听不到的地方接听。

什么事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虽然满腹狐疑，他还是照做了。

“听好，小庆，你现在就送琉璃回秦老师那里去，绝对不能让她来tsubasa。”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你照做就是了。”抢过电话的罗浩纪非常粗鲁。“不单单是今天，最近都不要让琉璃来tsubasa，听到没！”

“罗老师？你在tsubasa？”

“我半路遇到saya他们就一起过来了。”

“saya没事吧。”他有不好的预感。

电话那头沉寂了。

“小庆，如果琉璃问你，你就回答她：saya没事。”沈悠河的口气听上去很无奈。

这算什么，这种说法完全就是saya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嘛。

“北泽庆一！刚才说的话你听明白没有。”罗浩纪又插进来了。

“哈~~~~”这种说法叫人怎么听得明白。

“不行，你给我发誓——”

要不要这么严重啊。居然叫他为了这种事发誓，还不肯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豁出性命发毒誓啊，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白吧。

算了，反正等他去了tsubasa就知道了。

但是，知道了以后呢？

他抬起头，偷瞄了一眼正细嚼慢咽的琉璃。

或许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就表示他要向琉璃隐瞒和撒谎的内容也越多。事后万一穿帮，琉璃会不会生他的气，讨厌他？

可真的要全盘托出的话，这也都是些不适合拿来当茶余饭后聊天的沉重话题。当初不就是怕吓着她，才三缄其口么。虽然，他并不觉得琉璃像他们想的那么柔弱。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确实看上去就是个从小被精心呵护着长大的乖乖女。不管是言谈还是举止，都透着传统大和抚子所具有的温婉。

正是这样的第一印象导致他在第一次看到她做的雕塑时，被吓到了。

那是一对并不对称的翅膀，一翼羽毛丰满却保守的蜷缩着，另一翼挂满伤疤，几乎没有羽毛只剩下骨架，但却张扬地以最大的限度展开，强烈的对比，有种呼之欲出的震撼。

他不禁会想，她那小小的身躯里究竟潜藏着多少能量呢。当她把那些能量都投入到创作中的时候，也许真的会变出很了不起的东西来。

突然的，他好期待看到她的下一次作品。

啊，扯远了。总而言之，琉璃她在柔弱的外表之下其实有一颗坚强的心。

可是，坚强归坚强，毕竟还是女孩子么。

啊~~~~~~~~~~~到底他该怎么办才好啊~~~~~~~~~

“小庆，你没事吧。”

“没事！”他迅速扒完了最后几口饭，“我去学校了。老师你们吃完就把东西放在厨房里，我下了课回来洗。”

秦苏阳做了个“去吧去吧”的手势。

“前辈好厉害呢。”

“嗯？”

“白天要上学，晚上要去tsubasa打工，中间还抽时间给我们做饭……”

“嗯，嗯，还帮我画稿子打下手，订工作要的材料，送资料和成品，搬东西打扫房间——哇，突然觉得好可怜啊，薪水也不多。”

“我要是也变得那么能干就好了。”

“琉璃已经很能干了，你来了以后，打下手画稿子的事小庆不就可以不做了嘛。”秦苏阳托着下巴摸着琉璃的头，“今年他就是三年级了，也差不多该考虑自己的前途了。”

“前辈会留在老师的工作室工作吗？还是说回日本去？”

“他好像没有要马上回去的意思，想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我当然很希望他留下来帮我，再也找不到像他那么老实肯干，脾气又好的孩子了。可是在我这里大概会埋没他吧。”

琉璃露出了不明白的表情。

“我这里说到底只是个小小的个人工作室，他在这里做的也基本上就是类似助理的工作，虽然锻炼了从订单到交货的所有工作能力，但是要发挥所长还是应该去更大的舞台。管少文的设计公司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他那边只做室内设计，不知道小庆有没有兴趣。”

“我想，前辈自己应该有考虑自己的未来吧。来老师这边打工也一定是因为喜欢才来的，否则要是做的不开心，完全可以辞职不做。”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那孩子就是脾气太好了，所以都不知道是真的做得很开心，还是因为不好意思扔下我不管。”

“呵呵，前辈确实是个很爱操心的人。”

“是吧，因为这脾气已经吃了好几次亏了，尤其是罗浩纪，经常使唤他。”

“罗教授吗？”

“你可别那么叫他，会把他惯坏的。那家伙一听到别人叫他教授，立马就得瑟起来了。不过作为讲师，他确实有吸引学生的魅力。我有去听过他的课，原本翻开书就犯困的西方美术史，被他一说变得很有趣呢。琉璃要是进了美院，也一定会喜欢上他的课的。”

“说的我好期待呢。”

“啊！”秦苏阳激动的拍起手来：“干脆将来让小庆给你做助理吧，琉璃有才华，小庆又会打点，绝对是个完美组合啊。”

“哎？”

“你知道他看到你做的翅膀雕塑后是什么反应吗？”

前辈对她的评价吗？让人好在意啊。

“那个小子，居然哭了。”

琉璃的心咯噔了一下，眼前浮现出那个茶发学长落泪的画面。

“他说‘老师，我好奇怪啊，明明不想哭的，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果然，琉璃好厉害啊。’然后我说，这话你应该亲口去和琉璃说，他就红着脸说‘这怎么好意思’。”

听到这些话的琉璃，小脸也泛上红晕。

“明明从来也没有在我的作品前流泪的。”秦苏阳做了个吃醋的表情，随即摸着琉璃的头笑了：“所以琉璃一定要加油考上美院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