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圣灵篇 第三章（1/2）

人生到底是什么？

生命到底是什么？

“一鞠躬。”

一周前她还坐在教室里听课记笔记，在食堂里聊最近上映的电影，在操场上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现在却变成了黑框框里的黑白相片。不再微笑，不再说话，不再呼吸。

“二鞠躬。”

我们都知道生命是脆弱的，稍纵即逝。

但是，这个女孩子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三鞠躬。”

究竟是谁残忍地将她带走了呢？

是谁扭曲了她的未来呢？

“听说是自杀呢。”

“要自杀的话一个人默默去死就好了，居然还跑到崔正秀的粉丝见面会上，搞得那么轰动。”

“要不是要上补习班，我也好想去看崔正秀啊。”

“这样子完全搞不懂她到底是粉丝还是去黑人家的。据说崔正秀也要接受调查，一时间都不能回韩国，档期都乱了呢。”

“这是意外吧，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说，难道说，他才是真犯人吗？”

“你柯南看多了。”

“话说她学习成绩不是很好么，还是东大保送的候补呢。没道理要自杀啊。”

“这种事谁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优等生表面上看上去很轻松很风光，实际上压力大的很吧。”

“于是就——碰的一下——华丽的自我了断了？又不是tvb侦探剧。”

“所以果然还是有真犯人存在吧。绑架，囚禁，撕票，好可怕~~~~~~~”

“要真是有犯人的话，河里抛尸不就好了，何必搞那么大？”

“那难不成是被幽灵附身吗？什么鬼魂作祟的？”

“推理不行你就改走灵异科幻路线啊。”

“那你说到底是怎么样嘛。”

“现在讨论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反正少一个竞争对手不是挺好么。”

“哇，好冷淡。”

丹尼奥穿过议论的人群，离开告别仪式大厅，在门口遇到了叫他来的人。

“谢谢你能来，我想莉莉在天之灵一定会很高兴的。”她显然已经哭了好久，眼睛都肿了。“真的，谢谢你。”

昨天上午，这个女孩子突然来找他，说希望他参加今天的遗体告别仪式。

“我和她不是很熟，严格的说连认识都算不上。”他一开始回绝了。

“我知道，我也明白这是个不情之请。但是，能不能先听听我的理由呢。”

“你说吧。”

“也许现在对你说这样的话会让你很困扰，可如果现在不说，大概永远都没有机会让你知道了。莉莉她一直很喜欢你，从高二开始已经有2年了。本来她打算高考以后就向你表白的。”

“你很吃惊吧。对你来说，她只是一个隔壁班的女生，很普通，真的很普通，普通到也许你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她。但她一直注视着你，默默的在心里注视着你。可，以后，再也——”她哽咽了。“所以，哪怕只有那么一次，能不能请你去见她一面呢，拜托了。”

丹尼奥答应了。

没有理由不答应。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女孩就是在崔正秀的粉丝见面会上从顶棚坠落身亡的女生，当时saya、小庆、琉璃都在现场。如果不是和saya冷战，他也应该会目击她的死亡。

现在的她安详的躺在那里，但那个时候，她是怎样的表情呢？

人，在面对死亡到来的那一刻，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带着没有实现的愿望就死去，一定很不甘心吧。

“丹尼奥。”殡仪馆门口停着一辆越野车，司机戴着墨镜。

“哥！你怎么来了？”

“我正好休假来看看你，结果你不在家，妃姨说你来参加追悼会了。”罗恩拿下墨镜，褐色的眼睛和丹尼奥一模一样：“上车吧。”

车上他们聊了聊这件有点离奇的自杀事件。

“按照那个女生的描述，这个叫莉莉的女孩子虽然不是很开朗的性格，但是完全没有自杀的理由。如果说是意外或者事故的话也有点牵强，她一个高三女生，又不是粉丝会的工作人员，怎么会出现在只有维修人员才能上去的体育馆顶棚上呢。”

“既不是自杀又不是意外事故的话，难道是谋杀吗？”

“谋杀的话，她身上应该有遭到捆绑的迹象吧。或者尸检以后有药物反应，甚至死亡时间出现矛盾。”

“死亡时间？”

“就是说从顶棚上掉下之前就已经死了，犯人是刻意将她带到上面或者设置了什么机关，让她在那个时候坠落下来。”

“真残忍。”丹尼奥想想就觉得很可怕，“哥，我要去见saya，她当时就在现场，很有可能看到了什么！”对啊，怎么没想到呢，saya的话，一定什么都知道。

“丹尼奥，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警方会查出真相。如果saya知道什么，她也会向警方反映。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复习，考上大学。”

不管你们聊什么做什么，总之不能让丹尼奥去见saya。

这是罗恩来找丹尼奥之前，季萱妃千叮嘱万交代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觉得季萱妃会这么说一定有她的理由，并且一定是为了丹尼奥好。

从他这个做哥哥的角度来说，他也不希望丹尼奥涉入太深，毕竟saya的背景太复杂。

“嗯。”丹尼奥低下了头，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他又忍不住想去见她了。虽然小庆说他们几个都没事，但是他好担心啊，在那么近的距离看到一个人死去，这是多么可怖的经历啊，就算对方是毫不想干的人，那么血腥的场面还是会在心里留下阴影吧。

“我听说你和saya吵架了？”

“也不算是吵架吧，只是，对某件事的看法有点分歧。”

“丹尼奥喜欢saya吗？”

“谁喜欢那个自大的家伙了。”

“那你脸红什么。”罗恩笑了，真是个不会隐藏自己的家伙。“我知道因为之前发生的一些事让saya对你来说有些特别，但是丹尼奥，你将来的人生还会遇到许多人，与各种各样的人相遇都会改变你对事物，对世界的看法。saya不过是第一个给你这种体验的人，所以，你不该把她当作你世界的全部。”

“你的世界应该更广阔。”

“哥，你误会了，saya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她只是我的朋友。”

“嗯。你能明白就好。”

saya拒绝他的靠近，哥哥也反对他和saya靠近，估计妃姨也那么想。

搞什么，一个，两个，三个，都这样。

为什么没有人能理解他的心情呢？

“老师，琉璃，可以吃饭了。”

秦苏阳的工作室兼住所里，北泽庆一像个老妈子一样穿着荷叶边围裙，从厨房端出刚做好的三菜一汤。虽说比起沈悠河的大师级厨艺，他顶多只能算个入门水准，但至少他做的东西还能让人吃得下去。而眼前的这两位美女，论起做雕塑的水平绝对堪称一流，可要论料理水平么，只能说一句非常遗憾。

“啊，累死了。”秦苏阳摘下眼镜伸了一个懒腰，她度数不高，只有处理文书工作的时候需要戴，“写邮件找资料果然比做雕塑累多了。”

她回头看看餐桌，“看上去很好吃呢。自从小庆来了以后，我这里的伙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我都胖了5斤了。”

小庆撇了撇嘴：“老师你这样的身材就算是胖了5斤也完全看不出来。”

这不是什么恭维话，完完全全是一句大实话。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庆以为秦老师是因为太专注于工作废寝忘食才导致那么瘦。慢慢接触了一段时间他才明白，她根本就是饿瘦的。当然工作繁忙导致三餐不规律也是一个原因，但她实在不懂得照料自己，尤其在饮食方面。自己不太会做，又懒得叫外卖（有时候是忙得忘记了），真不知道她这么多年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简直就是奇迹啊。

“琉璃，赶紧洗洗手来吃饭吧。”

“好。”

真野琉璃的厨艺也很让人抱歉。听说她的母亲很擅长料理，但显然她没有遗传到这点。刚来的时候，她曾主动要求包办伙食，但是做出来的东西——说真的卖相上绝对比小庆做的强，但口味真的差强人意。

是不是搞艺术的女生都不太会做饭呢？

嗯，或许这正说明了上帝是公平的，给了此就不给彼。

“对了，小庆，姚墨拿了很多樱桃来，我和琉璃两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你拿一盒到tsubasa给大家吃吧。”她指了指沙发柜上的硬纸板盒子。

原来那是樱桃啊，小庆以为是老师网购的什么东西呢，随便往一堆杂志上面一放。哎，老师在收拾整理方面的能力也很叫人抓狂。姚老师以后要是娶了她，真是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