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2）

上山的那条窄窄的石子路，小茜不敢独自走，总是和几个同学一起去。听说有个神经病会在那条路上，看见有女的过来了，就会突然放下他的裤子，一脸怪笑地露出生殖器。

这是件可怕的事，长这么大，小茜从来没有看过男人的生殖器，听说又大又长，还毛绒绒的，想想就恶心。

生理课上关键的章节老师总是一带而过，让大家自己看书，不会正面讲解什么。书上也看不出什么实际的问题，小茜特意去新华书店买了一本比课本更详细的生理书，厚厚的一本书看完了，还是一知半解的不得要领。以至于有一天几个女同学在河坝边的草地上闲聊，其中一个马脸矮胖的女生，讪笑着把左手食指和大拇指圈成一个圈，在右手的食指上滑动，并笑岔了气，小茜也莫名其妙她有什么好笑的。

在小茜的想象里，男女之间表示爱意最亲密的举动就是亲嘴儿，嘴对着嘴，脸贴着脸，幸福地闭上眼睛。

电视、电影里不是就这样演的吗?每当她想起这种画面，脸就会微微泛出红晕。

课间休息的时候，付昇就总是用口哨吹出那首费翔的《读你千遍也不厌倦》，歌词小茜都能倒背如流：“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春天…...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爱恋，你的唇齿之间留着我的誓言，你的一笑一动左右我的视线，你是我的诗篇，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这首歌也常常从余英的嘴里哼出来，哼的时候眼睛不停往付昇那边扫过去，付昇总是躲避她的目光。

余英是一个很开朗外向的女同学，有几缕自然卷曲的头发披散在额头，其余的扎成两条小辫在肩头一甩一甩的。高高的颧骨薄薄的嘴唇不大不小的圆眼睛，总是闪着一种揶揄的光芒。

渐渐地余英喜欢主动找林小茜搭讪，她们的家离得很近，放学的时候拉着小茜一起回家。

体育课的长跑测验是小茜最力不从心的，围着学校的操场跑四圈，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跑完，每次跑下来都像要虚脱了。

小茜咬着牙在坚持，她听见自己粗壮的喘息声，头晕眼花地拖着僵硬的双腿机械地往前冲，身子却偏偏倒到的不听使唤。

还有最后一圈了，小茜眼里的教学楼开始摇晃起来，脑袋嗡嗡作响，喉咙里像火在烧。她觉得自己要倒下去了。

这时候余英跑过来嘴里大声喊着“加油、加油”，陪着小茜跑完最后一圈。刚跑过终点，小茜就蹲下来想坐在地上，余英连忙扶起她，说不能坐，架着她慢慢走。

付昇和几个男同学从旁边的小操场过来了，他们的考试在女同学前面，考完了就自由活动去了，有的男同学坐在旁边看女同学跑，付昇好像故意要避开似的没在旁边，这时候看见余英扶着小茜，也马上把眼睛移开，转身回教室了。

余英看着他的背影神情有些黯然地说，我们坐一会儿吧。

小茜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只是隐隐感到和付昇有关系，但其中的原委她猜不透。

后来才听说，余英喜欢付昇，还给他表白了。付昇说他喜欢林小茜，不会改变。

当时如果付昇答应了余英，从此断了对小茜的念想，那她二十岁之后的人生，可能都会重新改写。至于付昇会不会仍然走上那条犯罪之路，这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