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老友聚除夕（2/2）

“你就快饶了我吧，别再马总马总地寒碜我了。”

说完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了天意，天意放下袋子，一头雾水地问：

“干啥？”

马仁杰尴尬地笑笑，说：

“过年的礼物呗！不好意思，不清楚情况，所以只买了一份，下次一定把叶老师的补上。”

天意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是一条红色的羊毛围巾，做工很精致，她立即拿在脖子上围着试了一下说:

“挺贵的吧？以后别花这冤枉钱了，有几个闲钱还不如给娃娃们捐点文具什么的，也算是为家乡做了点贡献。”

马仁杰立即站直了行了个军礼说：

“谨记李老师的教诲！下次一定遵守师训。”

天意笑道：

“行啊！马仁杰，在外混了几年，说话都一套一套的了。”

知秋看着这青梅竹马的一对，边仐着肉丸边调侃道：

“你俩的表现，让我感觉当老师真不错，我现在越来越喜欢这份职业了。”

年轻人凑在一起共同语言原本就多，三个人聊着聊着，很快就热络起来了。

开饭了，四个人围坐在八仙桌上，饺子、肉丸、简单的三菜一汤加上几个花馍，这就是大家的年夜饭了。李成材拿出一瓶存了许久的高粱酒，给除知秋外的每人都倒了一杯。他举起酒杯对三个年轻人说：

“很多年没过过这么热闹的年了，有你们三个可爱的孩子陪着我，真好！祝你们新春快乐，我先干了。”

说完一饮而尽。马仁杰也端起杯子说：

“李叔，我马仁杰虽说不是块读书的料，但是除了我爹我最敬重的人就是您了，这杯我敬您。”

说完也一饮而尽。天意也端起酒杯说：

“你们三个是我最亲的人，我这杯敬你们三个，祝你们都如意。”

说完也一饮而尽。这时，知秋拿着茶杯说：

“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三个，是你们让我了解了生活的意义，还让我体会到了浓浓的亲情。我祝你们一年更比一年好。”

马仁杰向知秋竖起大拇指说：

“到底是读过书的，你们都说的太好了！我再敬你们。”

说完又干了一杯。天意则不停地招呼着他们：

“吃菜，吃菜。”

虽然吃着很简单的年夜饭，喝着最普通的高粱酒，但是四个人心里的滋味都很惬意。后来，马仁杰吃着喝着，流着泪上演了一出酒后吐真言：

“李叔，天意，你们是不知道，刚到外头那会儿我过的是什么日子。真他娘的连畜生都不如！火车站、天桥底下我都睡过，啥脏活累活我都干过，什么赚钱我就干什么。你们别看我回来好像有那么一点风光，其实在外头我什么都不是，就是个被城里人瞧不起的打工仔！还是回来好，回到家了心就踏实了。”

李成材发现他醉了，收了他的酒杯：

“仁杰，别喝了，这酒烈，再喝就醉了。”

马仁杰抢回杯子，矢口否认：

“不碍事，依我的酒量醉不了。”

准备继续倒酒，天意一把夺了酒瓶，说：

“我看你已经喝醉了，爸！我去叫马叔来搀他回去。”

李成材点了点头，天意围上围巾出去了。

不一会儿，马德良跟着天意进来了，立即打着招呼说：

“这孩子，就知道是跑这儿来了，还喝成这样。成材，叶老师过年好啊！”

知秋笑着给马德良打招呼：

“马支书过年好。”

天意跟在他身后，解下围巾说：

“我才走到半道上就碰见马叔了。”

李成材帮着马德良把东倒西歪的马仁杰扶起来说：

“这就叫父子连心啊。来，扶好喽。一瓶高粱酒三个人喝，还没喝完呢。这小子，还酒量大。”

说着又帮着把马仁杰的手搭在了他爸肩膀上，马德良说了声：

“谢谢了！走了。”

搀着歪歪扭扭的马仁杰出去了。

天意和知秋收了碗筷，简单洗洗，早早进了被窝睡下了。

“啊！”

知秋叫了一声，天意赶忙爬起来问：

“怎么了怎么了?”

“小家伙踢我了。”

天意一下来了精神，靠到知秋的身边问：

“真的吗？让我摸摸。”

说着把手放在知秋的肚子上来回摩挲着，知秋问：

“摸到了吗，看，又踢了！”

天意兴奋地叫起来：

“摸到了摸到了！真的踢了，痛吗？”

知秋摇摇头说：

“一点儿也不，感觉特幸福！”

天意羡慕地看着知秋说：

“我也觉得特幸福。知秋，孩子生下来就让他叫我干妈吧？”

知秋看着天意毫不犹豫地说：

“当然了！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

天意收回手，替知秋掩好被子，感慨道：

“谢谢你，知秋。说实话，有时候我还是挺羡慕你的。虽然你现在和凯文隔那么远，但是他还是那么爱你，并且你们都有孩子了。再看我和田向东，以前那么相爱，可是到头来，他留给我的就只有伤害。”

事情这么久了，天意终于向知秋打开了心扉，说出了心底最深的痛。知秋握住她的手，转头看着她问：

“你，还爱他吗？”

天意摇了摇头，知秋又问：

“那，你还恨他吗？”

天意又摇摇头，知秋于是说：

“既然不爱也不恨，就证明你已经放下那段感情了，再找一个爱你的人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说的很容易，到哪儿去找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啊？”

“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天意明白知秋指的是谁，坐起来看着屋外的方向，说：

“你是说马仁杰？别逗了！不可能的，我一直当他是我亲哥。”

知秋笑着说：

“可他也许并不这么看你，旁观者清，种种迹象表明他心里有你。”

弄得天意有些不好意思了，躺回被子里，向她抱怨：

“好知秋，别再乱牵红线了，你害我要失眠了。”

知秋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呵呵，还嘴硬说不可能，试你一下就要失眠了。”

天意这下气恼了，准备双手挠她的痒痒，知秋把大肚子往她面前一顶，她只好气急败坏地骂道：

“好你个叶知秋！把我带沟里去了，仗着我现在奈何不了你是吧？等宝宝出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撅着嘴一脸糗相地看着她，惹得知秋得意地大笑起来，天意终于也忍不住，跟她一起笑出了声。

过了年，马仁杰就真的没去广东了，而是经常跑临近的甘肃宁夏收些干货然后集中起来送往县城卖给收购商。马仁杰头脑灵活腿脚勤快，加上前几年在广东还是增长了不少见识，能敏锐的把握商机，几个月的时间就赚了一些钱。然而时间长了，他发现像他那样小打小闹的还得到处去跑，虽然能稳赚不赔，但是钱来的太慢了，而且还很辛苦。于是他决定去县城多待些日子，顺便交几个收购商朋友，准备大干一场，没想到还真干出些名堂来了，居然在西安的旅游景点开起了土特产专卖店。只是自那以后马仁杰又很难得回一趟骆驼集了，他把心里那个愿望暂时压着，想一心把事业搞好了再向天意表白。可是有时候命运就是爱捉弄人，天意在感情的空窗期时他认为自己没学历没资本不敢向天意开口，当后来他认为自己有了事业有资格去追求时，天意又和自己相隔太远了，那段时间，事业和爱情在他那里总是不能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