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甜蜜的负担（1/2）

伴随着五一假期的结束，温暖的夏季来了。金色的阳光照耀着简陋的操场，孩子们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认认真真地做着课间操，使整个校园焕发出生机与活力。天意在队伍最前面领操，李成材双手叉腰面对着大家认真地看着，知秋则独自坐在教室里等着给大家上课，她的肚子已经大得站不了许久了，唯有坐着能让她酸胀的腰椎和骨盆轻松一些。做完操，孩子们没有在操场多停留片刻便都乖乖进教室了，而这堂课开始了许久，知秋都一直坐着了，没有向往常一样站起来给大家上课上课。发现她脸色很苍白，头上冒着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两个年龄稍大的女生立即跑去隔壁低年级教室叫来了天意。天意进来就发现她很不对劲儿，忙蹲在她身旁问：

“怎么了，知秋，哪儿不舒服了？”

知秋抬头，喘了一口粗气说：

“肚子疼的厉害，怕是要生了。”

天意握紧她的双手，用眼神鼓励着她，并朝着台下吩咐道：

“王学强，快去把李校长叫过来。”

王学强立即跑去请来了李成材，李成材看见知秋的样子，脑海中闪过当年祁英难产的画面，心中便打起了鼓。他一分也不敢再耽搁，直接对葛超说：

“葛超，赶紧回家请你爸把驴车赶过来！”

葛操应了一声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教室里开始骚动起来，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围过来关切地问着：

“叶老师，小娃娃要出来了吗？”

知秋忍着痛微笑着点点头，李成材见状，知道这课肯定没法继续上了，只好说：

“同学们，今天不上课了，放假两天，都回家去吧。”

孩子们多数都乖乖收了东西准备回家，那几个稍大的则等在教室里不愿意走。

天意一边拿袖子帮知秋擦汗一边安慰着她：

“别担心，等车来了我们很快就能到卫生院了。”

又转头吩咐李成材：

“爸，你到我屋里把柜子里那个布袋子拿过来，里头都是孩子的小衣服要带去医院的。”

李成材赶紧的去了。

知秋把头靠在了天意的身上，安心地等着车来。十分钟不到，葛超和他爸牵着驴车风风火火地来到了教室门前，这个细心的庄稼汉还在车上铺好了被褥放了枕头。天意和李成材一起搀着知秋上车躺下，天意给她盖好了被子，然后爬了上去坐在知秋的身边紧握着她的手，李成材背着袋子跟在后面。临走时葛超他爸还不忘嘱咐一声：

“超子，回家去叫你妈把老母鸡宰了炖好了送到镇卫生院来。”

说着扬起鞭子抽了驴背一下，四个人一起往镇上去赶去了，一路上颠簸得厉害，知秋硬是咬牙挺着没叫出一声。到了镇卫生院，知秋进了产房后，三个人在外面等着时，葛超他爸还对李成材说了一句：

“这城里来的叶老师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娇气，一路上愣是没吭一声。”

听见从产房里不时传来的痛苦的呻吟声，天意连产房的门都不敢看一眼，索性站远一些，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菩萨保佑。”

李成材其实也很紧张，祁英难产的阴影一直困扰着他，这次就是他提前和葛操他爸打好了招呼，才能这么顺利把知秋送过来的。听着产房里传出的阵阵叫声，他脑子里就浮现出二十多年前的情景，一颗心也始终在嗓子眼悬着。这折磨人的两个小时终于过去后，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传来，三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当护士探出脑袋说：

“叶知秋家属在吗？生了一个男娃，母子平安。”

天意“嘢！”地一声叫着跳了起来，李成材握住葛超他爸的手使劲地摇晃着说：

“生了！还是男娃！太好了！”

葛超他爸也高兴地说：

“是啊！是啊！真是太好了！”

这些和知秋的孩子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一个个地全都乐开了花。不止他们，整个骆驼集的人们都对这个新生命的到来表示了欢迎和无比的喜悦，他们的表现就像孩子的至亲一样高兴，这些善良的人们啊，怎么不叫知秋铭记于心。

知秋住进病房后，李成材和葛超爸就先回去了。天意把孩子抱在手里仔细地瞧着，还时不时地傻呵呵地笑着说：

“呵呵！知秋，你看，他长得白白的嫩嫩的，挺像我的。”

疲惫的知秋原本想睡一会儿，被她的话匣子撩着，强打起精神笑着说：

“是，像你，你是他干妈呀！”

天意又说：

“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知秋想了一下，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词，脱口而出：

“这里不是号称‘八百里秦川吗’？就叫他秦川吧，叶秦川。”

天意于是在嘴里念叨一遍：

“秦川，挺适合男娃的名字。可是，你怎么让他姓‘叶’呢？”

知秋用手指轻轻地触摸了一下宝宝粉嫩的小脸，说：

“这只是暂时的，等凯文回来了，我再改过来就是。”

天意听了觉得有道理，于是说：

“这样也好，林凯文要是敢辜负你，就让秦川一辈子姓叶，不认他！”

这句话戳中了知秋的软肋，加上刚生产完身体还很虚弱，她陷入了沉默。天意随即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安慰她：

“知秋，我刚才是胡说八道！凯文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一定回来接你们娘儿俩，然后名正言顺地回到那个家里去的！”

天意心疼知秋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也知道天意只会为她好，又反过来安慰起天意来了：

“傻丫头，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你放心吧，为了孩子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好好的。”

天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嗯！那就好。知秋，有我看着他，你睡会儿吧！”

看着天意小心翼翼抱着孩子放进婴儿床的场景，知秋安心地睡着了。

刚睡不久，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堆的小脑袋悄悄地探了进来，是她俩的学生们。天意朝着他们把食指竖在嘴边嘘了一下招招手示意他们进来，同学们高兴地进来围在床边看着他们敬爱的叶老师。知秋听到动静醒了，看着围在床边的小家伙们露出了笑容。

“叶老师，你的肚子变没了。”

“叶老师，生娃娃很疼吗？”

“叶老师，他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啊？”

“叶老师，他叫啥名字？”

孩子们一个个叽叽喳喳问开了，知秋被问得哭笑不得，天意赶紧说：

“好了，你们看到叶老师和小弟弟都平安了，都早些回去吧！别让家里担心。”

这些纯真的孩子们是自己邀约一路步行来到镇上看望知秋的，路上花了三四个小时，这份心意是真正的难得。知秋更加感动不已，怕他们回去太晚路上会有危险，便狠心地赶着：

“好孩子们，都回去吧，老师过两天也回来了，到时候一定给你们带糖。”

天意把他们送出了卫生院的大门，一直叮嘱他们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孩子们则说：

“放心吧老师！我们又不是第一回自己跑出来了，老师再见！”

说完成群结伴地往回家的路赶去，天意才安心回了病房。

同学们刚走，葛超妈和天意的干娘王玉花来了。王玉花笑眯眯地看着知秋说：

“叶老师，我家老马说一个大男人跑到妇产科来不方便，要我代表全村人恭喜你。这头胎就生了个男娃，你可真有福气！”

知秋挣扎着起身，葛超妈赶紧去帮忙扶着。知秋说：

“谢谢！你们都太客气了，这么大老远的跑来看我和孩子。”

葛超妈把鸡汤倒了一碗出来，端到知秋的嘴边说：

“叶老师，快趁热喝了它！这是自家的老母鸡汤，一路上我是用毛巾被包着抱来的，还热乎着呢！来，我来喂你。”

知秋闻着眼前香浓的鸡汤看着两位长辈关怀的眼神，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只有默默地接受她们的好意，她们就更高兴，知秋没有推辞，大口大口地喝着葛婶喂的鸡汤，把整碗鸡汤喝完后，由衷地说了一句：

“真好喝！”

把葛婶高兴坏了，笑容满面地说：

“这就对了！这女人生完孩子就得能吃孩子才饿不着。”

王玉花抱起孩子看着，乐呵呵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