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马路上的科目三(4)补考练车(一)(2/2)
“漫漫,我来时经过一阵急烈斗争,我曾发誓我今生不再见你,却事与愿违,人生往往千变万化,让人无赖,三十年活东,四十年河西,命运太捉弄人了,我刚才还在想,你路漫漫会不会帮助我,甚至会不会相信我。现在我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我的心里塌实下来。”兰花草脸上阴转多云。
“花花,有什么事,上车上说吧,你看雪下大了”天上雪花一片片落下,地上一片白。
我们坐在车上,兰花草沉默了半天,抬头望着我,才说话
“漫漫,你救救我儿子,他得了什么尿毒症,急需要换肾,又找不到血型相同的,巨额医疗费不说,关键又找不到肾源。我头发都急白了。万般无赖,在绝望中,于是我突然想到了你。”兰花草阴转睛。
“花花。我能帮得了吗,就血型,肾配型,我合不合格还是个问号。希望越大,也许失望越大,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什么时候去,我去准备。”
“马上走,不能担误,因为儿子正在抢救中。”
“那我得回家通知我爱人和我妈。”
“如果你回家,那就会完了,因为她们会拼死拼活阻挡的。家庭战争不说,当误儿子治疗最佳时间”花花很失望。眼泪扑扑往下掉,我心软下来,救人一命,胜过九尊活佛。我想破脑壳,也想不出办法来。
最后花花说“漫漫,你先到医院后,再打电话家里,说你去外国去旅游去了,时间紧,朋友请的,多一张票,机会难得。就不辞而别,他们不就信以为真,国外漫游电话不通,半月一月不会怀疑。这不是两全齐美。”
“这样行吗,那我手术后,康复要一段时间,会被她们发觉。”
“那没什么,等她们知道了,己经木己成舟了,他们再吵破天就没有意义了。”
“好,为了你,为了你的儿子,我舍命陪君子了。”
我们向医院出发,怎奈大雪封住了去路,原来,我只顾与花花谈话,外面下着鹅毛暴雪,倾刻间路上铺满集雪,象白色的地毯,树上的雪压弯了树枝,前面高山,好象一个巨大的白色雪人,村庄,田野尽是白茫茫的世界。
我小心翼翼低速前进,用喷水器喷着水融化,用雨刮器刮着玻璃上粑着的雪花,开着散雾器开关。走走停停。
在路上我问“花花,钱够不够,我没带卡,手机里的钱杯水车薪。”
“钱不用你管,只要有你就够了。”
“花花,万一我指标配不上,那你儿子怎么办,那又在哪里一下子能找到目标。”
“不用担心,非你莫可。”花花胸有成竹。
“花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时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我这不是打击你,如果我不成功,要尽快找到肾源,先要作好思想准备。”
“漫漫,你放心,我心中有数,我儿子的血型与你一样。”
“是吗,如果我的基因不吻合,互相排斥怎么办?”
“不会的,百分之百吻合。因为他就是你儿子。”
“花花,你这不是开玩笑吗,你是不是急胡涂了,走投无路,而异想天开,自我安慰,来哄我”我吓得语无论次。
“漫漫,我没骗你,我实话告诉你吧,本来我要让这个秘密永远藏下去,怎奈天不随人愿。我儿子叫秋男,他实际,确实是你的儿子,不信等会到医院一查就知道了。”
“花花,你说什么,难道你真的生下那个孩子?”
“是的。漫漫,你人品那样好,对我那样情真意切,我怎么会忍心去打掉我们的儿子。
自从你们给了三万元钱叫我去流产,我真答应了。我知道你是出于无奈,你是个孝子,不敢违抗母命,你母亲为你另找高门,而我是一个一穷二白,背井离乡的浪客,而你的家境好,门不当户不对。虽然我己怀胎六月,你敢把我带回家,就算你有良心。你母亲逼我走,不是她死就是我走。在你母亲和我面前,你难决择,又难忍痛割爱。
我看着你压力象大山重,我不忍看见你流泪。所以,我选择离开,你母亲怕我拖泥带水,给一万元我,你又偷偷给了两万私房钱,我答应你们并发誓马上去医院,从此以后,一刀两断。
我拿着钱朝医院走,我办了手续,准备住院,我走到妇产科,坐在手术台门外。白露露的男朋友在旁边踱来踱去,焦虑不安,帽缘压得很低,遮住视线。不用问白露露跟我一样偷吃禁果了,我听见手术台上白露露的惨叫和嚎哭声,我吓得立即站起来,我犹豫了片刻,我转身就走了。
我挺着个肚子,到哪里去,哪里是我安生之地。
夜深了,我在路上徘徊,我又伤心又饿,连日来,日不食,夜难眠,人是铁,饭是钢,三餐不吃饿得慌。我心力交瘁。眼睛发黑,腿一软,晕倒在树下。
当我醒来时,才知我躺在医院里。床边坐着一个男人。他身高约一米七有余,综色皮肤,高眉大鼻,齿白唇厚,长方脸,一双聪慧明亮的眼睛,真诚地望着我。
“啊,你终于醒来了,我叫冷冰冰。我在医院治病回家的路上碰见你昏倒,我就把你送到医院来。”
“冷冰冰,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想活了。”我不领他的情,反倒责怪他。
‘别激动,小心动了胎气。’
我看看我的肚子,我用手要抓,冷冰冰拉住我的手,‘你这是何苦,孩子是无辜的,他必竟是条鲜活的生命,是个儿子,医生说胎儿一切正常。’
“冷冰冰,我不能要这个孩子,我答应他父亲和他奶奶,不要他的。”
‘你冷静,冷静,过几天再决定吧。你安心躺着,我去弄点东西你吃’
冷冰冰去找吃的去了,他是那样体贴,善解人意。我感到温暧。我平静下来,我想,我把儿子生下来,这三万元也够支撑到他读小学,我再打点工,万一不行,让他捡破烂,也不至于饿死。再说他必定是我和漫漫的骨肉。于是我放弃了杀身的念头。
冷冰冰是个有心人,他无孩子,没有生育,他妻子肝癌病故,一个人独守空房。他待我特好有爱心,有细心,照顾我无微不至。我想,我一个末婚女人,挺着个大肚子怎么见人,于是我还不如抓个救命草,一把遮羞草。再说冷冰冰很优秀,是个商老板,也有些资产,我跟他丰衣足食,下半辈子,无忧无愁,于是我答应了他。
事实上,他也很爱我,这些年,我们过得很幸福,怎奈一场车祸,夺去了他的生命,也夺走了我的幸福,我刚刚从死神里转回来,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儿子又得了这种怪病,不治之症,我真是疯了,我不想活了,但又一想,我死了儿子怎么办,我得想办法救儿子啊,几番周转,我猛然想到救星你,我知道你是不会不管的,就是不是你儿子你也会管的,何况是你儿子,血脉如水。”花花说完,哭成了个泪人,我心象针扎一样疼痛。
我们到医院,雪也停了,我和儿子终于配型成功,而且我儿子恢复得很好。儿子很董事,老钻在我怀里不出来。花花告诉他,是路漫漫叔叔救了你。今后长大了要好好报答叔叔,所以,从那以后,秋男喊我叔叔,我称他为干儿子。
之后,这头圆满落幕,我家这头却开了锅。母亲又气又心疼,好在有个宝贝孙子,疼在嘴上,喜在心里。关键是我爱人这一关难过。
闹啊吵啊,没完没了,最后我只能来硬的,我说我财产什么我都不要,都给她,我走,净身出户。她这才让了步,给我约法三章:不准我再与花花纠缏缠不休,不准私自来往,这点我同意。
不准我认儿子,祖藉归宗。我也同意。儿子认不认,永远是我儿子。
不准与他们有经济瓜葛,这点我也能做到。花花家做建筑生营,资产丰厚,有些储蓄。
妻子实际也很通情达理,只是一下接受不了,谁重谁轻她心中有数。
这一页终于翻过去了,就这样风平浪静。我失去一个肾,得了一个儿子。我家也平安无事,因为我遵守诺言。”
“路兄,恭喜你从天上掉下来个儿子。”蓝蓝说,“路兄,能不能讲一讲,你与花花怎样相识的罗曼史。”
“好,二十年前,我正风华正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家境富裕,初中毕业我就在家经商。有一次我谈业务在餐馆吃饭,一个瘦弱的女孩在前面端着菜。扎一个马尾长辫子,穿一件天蓝色似浅绿色的开胸长风衣,内穿白底小红梅花的高领排扣长袖衫。下穿黑色大口裤,穿一双黑布鞋。土不能再土,纯朴可爱。那小女孩脚一滑,连菜带人倒在地上,盘子摔碎了,手划破流着血。菜撒满一地,溅我一裤腿油水。老板当时发怒,要小女孩跟我道歉,我说没事,老板一语双关,又要扣她工钱,让她走,女孩哭得很可怜,我便上前对老板说“这菜多少钱,我买单,把她留下吧。”另外我给了一百元女孩,去把手包扎。女孩千恩万谢,我们就这样认识,那女孩就是花花,
那老板很吝啬,洗菜没水,还要花花他们到对公用单位去讨。一担水,省了又一省,用几遍,首先淘米,滤出来洗菜,洗了莱,再洗碗,洗了碗再冲厕所。
花花讲,有一次,一盆水洗几样菜,其中有一筛子是红菜苔,寒冬腊月,清晨冷,水咬手,又一盏低度小灯,黑灯瞎火的,象荧火虫。花花两手在水中抓好菜苔,然后滤干。有一桌上了一满桌菜,其中有一盘菜苔,里面吃出卫生纸来,让老板看,老板用凶利的目先瞪花花,花花当场脸变紫,哑口无言,眼泪往下掉,那桌客人可怜她,把钱付了走人。结果花花她们因祸得福,饱餐了一顿美味。
花花她们吃的是顾客的残菜剩饭,住的是暗楼,暗搂就搭在餐厅头顶上,有一米多高,弓着腰匍匐前进,暗楼宽四米左右,长两三米,越往里面朝厅门口越矮,那里只能放点杂七杂八的东西,四米宽一分为二,上面铺着稻草,垫着陈年老絮。几床破旧不堪的被子。左边睡男的,右边睡女生。一个木梯子爬上去。男士有老有少,年长的超过六十,女的多半年轻,最大不超过三十。
花花只脱衣皮,合衣睡下,哪敢脱裤子。
夜深人静,只听得木板嘎嘎直响,还有老头子咳嗽声,还有男人的鼾声断断续续。花花挤在女人堆中间,不能翻身,也不敢动,看见旁边女孩平安入睡,还很香甜,真是服了。也许她们习以为常,或者把这些从五湖四海来求生存的伙计们,当成自家人,或好朋友。住了几天,每天不能睡,白天无精打彩。后因实在不雅观,难以启齿,花花只好去租房,便在不远处与一陌生女孩合租一处,那是在一个公共厕所旁,搭的个小矮蓬子,一个只有三四平方大的地方,房东还在前面放着一堆木碳。而且没有房门,无电无水,阴暗潮湿,厕所吹来阵阵臭气,特别是半夜拖那粪屎的来,那才是屎不臭挑起来臭。房租也相对来说较便宜。洗睡有点不方便,两个轮流看守,或在黑暗中摸索。
同租女孩,叫白露露,一米五有余,白白的小圆脸,抹上增白霜,白得象圆月玉盘,穿一身白西服,象小白兔,可爰纯洁。穿套黑西服,再围着长白花围巾,真是美不胜收,极品的美,赛过西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两眼笑眯起来,细柳眉下,一条缝,迷你心醉,而产生一种无名的怜爰。秀美的黑发披在肩上。细手小脚,穿一双内增高白皮鞋,整个美,就是小巧玲珑。是属留守大城市的以貌取胜的女生,谈一个相貌不扬的比他大几岁城中男生。
白露露偏爱占小利,有一次试穿花花的风衣,把口袋中一百元钱工资顺手牵羊拿走了。
白露露有个存折什么的,房东老太婆和她叫我把钱存到她卡里,说我随要随取,结果白露露走了,钱没了,花花又不敢问房东要,无凭无据。石沉大海,吃个哑巴亏。’
花花讲有一次,她见无人,就换内衣,正把上身脱得一丝无挂,哪知房东老头子进来,花花羞得脸通红,用双手捂住胸部,那老头子好象没看见,夹着木碳出去了。亮处进入黑处,是看不见里面的,越走越黑。
我听花花讲了后,我把花花的行旅都装起来,我跟她重租一个宽敞单间,有电有水,有厕所。
我又帮她找了一份清洁工的工作.在商场做卫生,花花很勤劳人缘也好,好多同事有事,或休假要花花顶班,花花又多余挣些外快。特别是五更加班拖垃圾,沿大街小巷,居民楼下收,一栋栋。冬天头上也能冒烟,身上发汗,口中呼着白气,脸和手冷,半天发不了热。甩开膀子大干四五个小时,能顶一天工钱。又上班两不误。
我们经常在一起,我们正情窦初开,又彼此相恋爱慕,烈火干材。于是我们品尝着甜蜜,享受着二人世界。房东有时来干涉,我加给些房钱和小费,他也就睁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一来二去,花花怀孕了,丑媳妇得见公婆,我把花花带回了家。可花花跟我母亲无缘,我母亲很视利,爱面子,觉得不光彩,非要把她赶走。我力大顶不过天,于是能用钱解决就用钱解决。花花很好说话,她拿了钱。同意了,我们一再叮嘱她千万把孩子引掉,日后再给点营养汤水费,她,可她却一去不复返。杳无踪迹,哪知她那样辛酸。”路漫漫讲完,痛泪横流。
蓝蓝递上纸巾,说“路兄,你也够辛苦的,一个人撑两个家,不容易啊。路兄,那你之前不是开车的,怎么又重学车驾。”
“唉一言难尽,就是那次家庭风波之时,我家里吵得我不能落腾。我一气之下就开车到那个酒店喝酒,结果醉驾吊销了驾照。唉,八十岁学吹鼓手,科目二科目三我不怕。就怕考理论,这不科目一还是叶艳艳医生辅导的,叶艳艳我在医院认识的。
教练车转了几圈,回来,在蓝蓝和漫漫旁边停下,换人。
叶艳艳下车,路漫漫上车。蓝蓝没动。
“蓝蓝,你怎么不上车?”教练问。
“教练,我等下一圈再上吧,让普东当辅导员吧。”蓝蓝说
“那好吧,蓝蓝,你们注意安全。”教练说。
“知道了,教练放心。”蓝蓝说。拉着叶艳艳的手坐椅子上。
83中文网最新地址www.83zw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