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船轻梦压星河（1/2）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明月中悬，好像在漫天星河下做了一个清梦。

身侧一个火堆，偶尔爆出“噼啪”的声音，这是哪里？我坐了起来，摇了摇昏沉的头，环顾四周，好像是一个葱郁的树林。

“嘤嘤。。。”右手边上是一个小巧的笼子，里面一只火红的小狐狸，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

“你醒了？”一个俊秀的少年蹲在我的面前，这少年好看是好看，就是表情有些苦大仇深，右边面颊还有一排深深的牙印，好生奇怪，难道京城审美发生的变化，这般算酷？

“你是谁啊？”我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还给我装失忆，是小爷的拳头没给够？”他十分不客气地敲了敲我的脑袋，外加一脸邪魅的笑，扬起他的拳头。

“啊，我忽然想起来了。”一道灵光乍现，今日种种如皮影戏在我脑中过了一遍，什么都想起来了“公子呢？”我想起白天看到的画面，心里又隐隐发痛。

“还在公子，看来是没醒。”他又摆出一脸凶恶的模样。

“不不，我都想起来了，是幻觉，我被这坏东西咬了。”我指着右手边的小狐狸，小狐狸像是做错了坏事一般，将头埋了下去，一双大眼都透露着可怜。

“别以为把什么事情都推给它，你今天对我又打又咬的事情就算过了，小爷我记仇着呢。”

“我白天当真很荒唐吗？”想起幻境的种种，我的模样定是难看极了。那种绝望的情感依旧那么清晰，此刻想来依旧发悸。

果真，海棠君脸上意味不明，“还好，不算出丑，就是又哭又闹，在树林里跑来跑去，一直喊着公子，还问一棵树，心脏横切好还是竖切好。”他憋着笑的样子可真讨厌。“我说那个什么公子到底是谁啊？值得你这么挂念，还求着他娶你啧啧啧。。。你倒是真对自己下得去手，要不是我见情况不好，把你救了下来，你现在已经见了阎王了。”他晃头，不停地咂舌。

我想起白天说过的话，不由得更羞得厉害，将头低下，恨不能在这地上找个缝钻进去了“你这个人真是讨厌得很。”

“我以后不练武了好不好，我不要位分，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他学着我的模样，拿腔作调地说道。

我捡起路边一块石头，猛地向他砸了过去“你给老子滚。”

他慌乱地往旁边躲开，险些被我砸中，如此我心里才算好过一些。

“喂，我可是救了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他一边闪躲，一边说道。

“老子又没求着你救，死了也不要你收尸。”我又捡起几块石头向他砸了过去，都没砸中，我索性将头一偏，不再理他。

“当真生气了？”他又凑过来，戳了戳我的肩膀。

我依旧不理他。

“好吧，我不取笑你了。”

“当真？”我回过头看他。

“不过我好歹救了你，你得请我吃饭。”他说道。

“那好说，咱们去烟雨楼，别的不说，姑娘随你挑。”烟雨楼是京城最大的妓院，里面的姑娘我都熟悉，都是招人疼的尤物。

“不好，翻过这座山就是秦淮河畔了，听说它们新买了两个羽人，咱们去看看，可好？”看来海棠君也是个纵情声色的人物，对烟花之地很是熟悉，对我的胃口。

“好。”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

海棠君将装着小狐狸的笼子提了起来，化做一道白色的影子，顷刻间便落在了几丈外的一个树冠上，我见他如此，也不肯落后，追了上去。

十里秦淮画舫，波光粼粼倒影着整条河的彩灯，如霞雾一片，别有一番风味。歌姬瘦马、丝竹管弦，车水马龙间人色匆匆。来这玩乐的人大多是达官显官，穿着富贵、举止得体，放眼望去，尽是些在楚国有名望的人。

当然也有例外，如我与海棠君，衣冠不整，鼻青脸肿，以我和他的轻功，一个时辰前还在翠岚山，此刻已悠然地欣赏起了著名的秦淮夜景。

“你看，当真有羽人。”海棠君也太没见识些，一进门就激动地拉着我吼道，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有些还掩嘴浅笑。

我觉得很是丢脸，不去理他，兀自看那羽人，大堂内有一个巨大的牢笼，几乎占据整个厅堂，也不知是何材质，如碧草一般，却又如坚铁一般巍然不动。

一男一女两只张着巨大翅膀的羽人被囚禁在笼子里，男的裸露着上身，下半身用树叶遮挡，女子也只遮住了隐晦的地方。模样倒是挺好，只是他们好像很恐慌，在笼子里四处飞，好像在躲避什么，漂亮的羽毛，洋洋洒洒落了下来。来往观看的客人欢笑的神情与他们惨白的脸庞格格不入。

我也不知怎的，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极是不畅快，拉了拉海棠君的衣袖说道“我们找个厢房吧，我不喜欢这。”

“也好，那咱们找两个漂亮的姑娘喝酒吧。”海棠君答道，转而回过头问一个艳服女子“掌事的何在？”

“哟，这二位公子好生俊俏。”海棠君的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暴露，举止风骚的女人就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不过生得高大些，不过是穿了一身戎装，不过是脸上有几团淤青，就被人认作了男人？俊俏如何能形容我的美貌？我心里一阵万马奔腾。

“你是这里的管事？”海棠君问那女人，眼光在她暴露的地方狠狠看了几眼，男人当真是肤浅。

“怎么？公子觉得不像吗？”那女人靠近了些，带着一股浓重的脂粉味，胸前的波涛就要贴上海棠君了，看见长得好看的就贴上去，女人当真是肤浅。

“给我们开一个好的厢房，上一桌好酒菜，叫几个好的姑娘。”他说道，末了不忘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