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不要走（2/2）

葬礼在小冷的老家举行，事出突然，他们在自己家的山上给小冷做了一个小土坟。小冷的父母年纪都很大了，小冷的两个小孩年龄却还还很小，今后的生活有多困难，就可想而知了。小冷的老婆在工厂上班，生活上的所有重担，都压在了小冷老婆身上。送完小冷，我和何毕回到了镇上，母亲在家等我们。

这场台风过后，我愈发认识到，平凡的日子也来之不易。

“何毕啊……你多吃点儿，开车辛苦。”我母亲笑着盯着何毕，听说何毕要来，她很早就起来烧一大桌的菜。

“您别看着我呀，您也吃……”何毕有点不好意思。

“妈……你老看着人家，你让人家怎么吃啊。”我觉得我妈像个不懂事的小孩。

“我哪有看着人家吃啊……”我妈突然回过神来，然后转身去灶台烧别的菜。

“阿姨，菜不用再烧了，烧这么多由吃不完。”何毕看到我母亲去灶台边，打算叫住我母亲。

“你们喝点酒呀，光吃菜哪里吃的完。”说着母亲说着就搬上了自己家做的白酒。

那天何毕喝了两斤白酒，他好像有心事似的，一直喝酒，直到喝醉。

“你们都不懂，小……冷为什么会出事。”何毕坐在饭桌边，一只大手捂住了整张脸，在难过，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心事，还是因为喝了酒难受。

“那都是什么老婆啊，都是她害死小冷的！”何毕醉醺醺的状态，仔细听才能听清他在讲什么。

“人都走了……你还说这些干嘛。活着的人也不容易。”我不想听这些事情，我想让何毕不要再说了。

“哼……不容易，那是她活该！”他又端起了酒杯，大喝了一口。

“一个女人家，上有老下有小，她也不想造成这种局面。”

“我早就对小冷说了，这种又凶悍又懒惰又贪财的女人，迟……早害死他！他老婆让他台风天开车出去挣钱！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心疼兄弟。如果不是喝了这么多酒，估计这件事情他就永远埋在心里了。

“嗯……”我无言以对，他想发泄就发泄吧，也许把事情都说出来，心情会好过一点。

“这种女人就不该忍受！是我的话，老早给我踢飞了。”

“别说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我不，我偏要说。那女人以为没人知道她干了什么吗？就是她，害死了小冷……害死了小冷……”

我无法同一个喝醉酒的人对话。

“我难受，我好难受啊……”说着，何毕就在饭桌边睡着了。嘴里还不停的说些什么。

“我扶你上楼吧？”何毕没有回应我，此时他已经趴下了。

我和母亲艰难的扶着何毕上了二楼我的房间，让他躺下后，我转身打算下楼收拾碗筷，何毕拉住了我的手，他闭着眼睛在说，“不要走。”

他可能是梦到了小冷，也可能是想让我陪他。

我坐在他的床边，陪他到了天亮。

第二天醒来，他全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