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屏中何人（1/2）

【牵记数载终相见，却不识，故人面。】

我醒来时苏蒙已不知去向，只留了一张字条：瓶中之药乃小妹亲手所制，补气聚神、有回命之效；来日重逢，必报大恩。

旁边搁着一只小玉瓶，装着两粒药丸。

猫儿拾起那小玉瓶来，见那字条所言，便知我并未发觉那姑娘离开，便奇怪道：“叶子，以你的内力怎没发觉她离开？”见我眼神迷茫，面有疲惫之态，立刻警觉道：“你没事吧？昨夜发生什么了？”

我发现苏蒙自己先走了，初时还担心她的伤，可回神来想了想，她精通解毒用药，定可自行清除余毒，也便放心了。

于是起身拉着猫儿道：“我没事，只是苏姑娘昨夜内伤突发，我为她调了调息，有些费神，睡得深了，却没发觉她何时走的。”我怕他担心，昨夜之事又有惊无险，便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猫儿却大惊道：“她内伤发了你怎么不叫我过来？”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苏蒙姑娘啊……”我笑吟吟地打趣道，顺便转了话题。

他叹口气，整个人身上顿时全是无奈：“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根本不懂替人调息的法子，这样做太危险啦。”

我被识破了，顿时理亏，没法反驳，只得拉过他手上盘里的一只包子来塞嘴。

“她叫苏蒙啊？”

“嗯，家门有变，这才遭了这番劫难。不过你放心，她内伤无大碍，加之又精通药石之术，不会有事的。”我懂得苏蒙的意思，她不愿多给我们添麻烦，所以一早便先走了。

“好，以后可不准你做冒险的事了。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师父交代。”他也坐下来，喝了一口豆浆，“你再休息半日罢，中午给你大补一顿，咱们再走。”

我没回话，心里却明镜儿似的，猫儿待我从来都比亲兄长更亲，同时又亦师亦友，他时刻替我担心，却以师父的责怪为掩饰，我又怎能不知。

……

往京城去的途中，人来人往更为热闹了，我忽然想起武林大会的事情来，便问了猫儿。

武林大会乃江湖中的武学盛会，每三载一回，由于江湖各大门派均受邀而来，因此有时还兼有商议大事的用途。而当今天子对江湖之事似乎颇为感兴趣，竟下旨准许这场盛会开在京城城郊，因此各路江湖之人纷纷云集京城。届时各门武功、十八般武器均有较量，其中正包括——比剑。

京城之内，更是称得上人山人海，住处极为紧迫，各大有名的酒楼客栈早已为有名望、有地位之人订下，一般人物便只能居于偏僻之处，甚至有的只能住在城郊。

入城时，曾有个奇怪的人来和猫儿说了些奇怪的话，我警觉地盯着他离开，猫儿却不置一词。没想到，之后我们二人便顺利地住上了一家不小的客栈，我不禁怀疑又好奇，一坐下便“逼问”了猫儿。

他神秘一笑，道：“没想到你初入江湖，心倒细得很。”

“我又不傻，栖霞派在京城不可能没有据点。”我得意地笑道，“跟着我们白掌门倒是好处不少，连住店都这么顺利。”

“嗨，也是没办法，你一定想看这武林大会，我若不提早安排他们，咱们就得睡到城外大榆树上去了。”

“猫儿，我可不只是想看看热闹，我想……”话还未说完，外面便有人敲门，敲的还是暗号。

猫儿起身去开门，我便没有再说下去。

来的是猫儿在栖霞派的亲信，但却不是入城时说话的那个。猫儿叫了一碟三色点心来给我，便带了那人走进隔间议事，这一说就是一个多时辰，我打了个盹醒来，他们还未说完。

我估摸着大概是栖霞派中事务，要给猫儿定夺。一边无聊，又觉得不该在场，便带了些银钱，留了张字条，悄悄出门去逛街了。

京城的街道可不似小城镇，街宽可通天下最阔气宽敞的车马、商家尽揽举国最繁盛富有的产业，从美食到珠宝、自花楼到医馆，目之所及、应有尽有。街边小摊上琳琅满目，已是我从未见过的玩意儿，更别说那些鳞次栉比、层峦叠嶂般的高楼里还有什么新奇的所在了。

我正贪恋在一处卖珠串、花鼓、泥人之类的铺子前挪不开脚步，身边拥挤的人群里，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他四处冲撞，还大声哭叫着：“来人呐！他抢了我的钱袋去，快拦住他！”

我闻言向前望过去，果然他正追赶着另一个奔逃着的人。正前方一辆大车正紧挨街道而来，那抢了钱袋的人奔到车前无路可去，在人群中三绕两绕竟又奔了回来。

这番推挤我无处闪躲，已被旁人踩踏了好几脚，心下好生厌烦。于是闪动身法，几步欺过去扯住了那人，道：“还不还了人家钱袋，要抢也找个宽敞地儿去！”那人奔逃不得，又被我擒住穴道，一慌之下将钱袋往我怀里一丢，便趁机挣脱了去。

我拿了钱袋回头去，却不见那哭叫的人，四处尽是人头、寻也寻不到。于是展开身法，跃上街口一只石狮，这才见那人正坐在远处路中央嚎啕着，大车也被他挡停了，引得周围好些人围观。我不禁好笑，翻手将那钱袋掷了过去，正正当当刚好落在那人手里，便跳下来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