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十日（十一）（1/2）

金秋的风吹送着金黄色的愁绪，原野上流荡着传唱千年的歌谣。秦程手扶车窗，听着耳畔的风，心中的海面涌起了滚滚波澜，那是每一个生逢乱世的人都可以懂得，并且铭记于心的彷徨与悲哀。

十五分钟过去，秦程显得焦躁不安，皮鞋尖端拍打着地板，敲出阵阵富有节奏的嗒嗒声。他开始质问自己，是否一定要在这个紧张的关头，去征询一个查无可查的故事。

“嗵”！厕所里传出一声钝响。不多时，又一声，余音还未消散，便有滴答水声，逐渐清晰起来，像雨点掉落池塘，箸端轻敲碗底。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秦程警觉地竖起耳朵，高声问道，“我现在可以进去吗？我现在就要进来了！”

“不用！”木门应声开启，汉斯曲臂撑住门框边沿，虚弱地伸出头来，像一个多次腹泻、几近虚脱的人。

“你看起来不太好。”秦程关切地说。

“我没事，我们走吧。”

“慢着！”秦程侧身，像一只捕食猎物的狼，挤入了雄狮的“领地”，翕动鼻翼，“贪婪”地嗅视着脚下这方不足三平米的地板，问：“你刚刚在里面做什么？”

“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汉斯耸动肩膀。

“便桶是空的，你是都倒在窗外了吗？”秦程指着大开的车窗，意味深长地说。

“如果你非要这样想，我当然没意见。”

“地上有水，你的膝盖也是湿的，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水管坏了。”汉斯稍稍旋转接在管口的螺母，使得管道内一下子涌进无数细小的气泡，发出“嗡嗡”的怪声，继续转动，螺帽被拧得越来越松，“噗嗤”一声，水花四溅，像喷泉，稀稀疏疏地四面散开。水点在地板上渐渐汇集、淤塞，又慢慢下隙、渗透，流入了散发腐朽气味的夹缝之间。

“快关紧！”秦程喊道。

汉斯不慌不忙，“就是这么回事，我的戒指也因此掉进了地板缝里，为了捡它，我才弄成这样。”

“戒指？”

“我和她本应该结婚的。”汉斯抚摩着戒指，在食指上转个不停。

“不如就从这个戒指说起吧。”

“我们换去一间无人的车厢里，你看如何？”汉斯擦拭着鬓角的水渍，捏起鼻梁上的一绺湿发，重新捋直，贴回发顶。他的头发又细又软，像茂密的森林，泛着松脂般油亮的深棕色光辉。

“可我却无法不……”

“嗵”！又一声钝响！

“什么声音！”秦程驻足，蹙眉细听。

“这个戒指不足以说明我们的事迹，我们的故事是从樱花树下开始的。”汉斯两手插兜，定定地看着秦程，他深信，聪明人之间的默契是与生俱来、不言而喻的。

“你的心里究竟藏着什么？”

“这也正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故事。”

“你知道汪翔宇在哪里。”秦程笃定地说。

“那可没准儿，但你只能选择和我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