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十日（十）（1/2）

彼时的9号车厢内，并无异样，只是汪小姐的座位空空，她的包也不见了踪影，留下一只看起来很瘪的衣物袋，里面装着黑色丝袜和一副尼龙手套。

“汪翔宇人呢？”秦程问。

“她出去有一会儿了。”老三答道。他正在解一个九乘九的数字宫格。

“去了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阿姨不会丢的，她不去迫害别人就不错了，没人敢动得了她。”柳新一边吃着梅干，一边说。

“她去找你了。”汉斯的声音冰冷异常。

“什么时候？在哪里？和谁？”一种可怕的情绪从秦程的胸中慢慢释放、扩散开来，他太担心灾难重演，尤其是发现了这里面错综的关系之后。

“不知道，”汉斯站起身来，“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请不要做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秦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攀住了汉斯的手臂，“这个时候任何恩怨都应该放下，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们应该成为彼此的依靠，共同度过难关。”

“那是你们的事情，人总是要死的，一切都随它去吧。”汉斯甩开秦程的手，他注意到那只手指节分明，指骨修长，没有老茧，显然很少握枪。

“方澄知道了，她不会高兴的，她是一个那样活泼、有爱心的人。”秦程眯着眼睛，带着不满、愤怒、无奈和深深的惋惜。他还没有拿出方澄的“信”，照这样下去，他是不会拿出来的。

“别费劲了，还真当自己是鹰爪孙。”汉斯拍了拍夹克上的褶皱，迈出两步。

“什么意思？”

“连黑话都听不懂，你真的是警察吗？”

此话一出，车厢里的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秦程，他们好像听到了某些令人兴奋的东西，眼里透出了光。

“没错，如果你不是警察，就没有资格讯问我们。”傅太太“嚯”地从外部拉开车门，迫不及待地投向了汉斯的阵营，毕竟像她那样的人是不分是非的，特别是面临利益权衡的时候。

“如果秦警官也不是警官，那自然也可能是凶手了。”钟太太附和说。

“秦警官还是拿出证件来为好，不然我们是不会配合的。”柳新帮腔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幼稚得简直令人发笑，他们把所谓的“民主”、“人权”推到了无以复加的高度，不惜用生命去对微小的权力的失衡作出回应与抗争，他们永远也不能明白这个世界的复杂，直到他们真正成长为“老于世故”的大人。

“为什么要怀疑一个对你们安危负责的人？”秦程感到愤怒，甚至开始动摇，他成为警察的意义是什么？这个国家究竟还有没有救？人性究竟还有没有救？

“谁知道呢！万一有些人心怀不轨，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傅太太企图煽动大家的不满情绪，好让自己安然脱身，“孟泠，你刚刚也被叫过去问话了是吧？他可没把你当好人看！钟先生也是！我们大家也相处了几天，都清楚彼此的为人，倒是‘警官先生’，我们还不清楚你的来头呢！”

“你！”秦程气极，他差点对傅太太动了手。如果某些人只会在无关自身利益的时候展现出一副慈善、和气面孔，那她也是可恶的、虚伪的、善变的，比如这位傅太太。

“秦警官，现在的局面对你不利，我心中虽有疑虑，却也不会落井下石，不过，我还是建议，大家都呆在彼此能见的范围之中，免得再有人遭遇不测。”钟先生隔开两人，郑重地说。

“可是，现在不正有人失踪了吗？”秦程面露不快，他隐隐觉察到，那帮人或许并不十分乐意见到汪小姐平安无事地回来。他们各有企图，各有盘算，每一个人都是罪恶的。

“那就劳烦汉斯先生和老三陪同秦警官一同寻找，可好？”钟先生提议说。

至此，这个常常自以为是的警察彻底地陷入了职业生涯的巨大瓶颈，不被理解，不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