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十日（四）（1/2）

所幸，方小姐的伤并不致命，她已经清醒过来，却说没有看见嫌犯的样子，她是从背后遭到袭击的。这本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从那开始，车厢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他们之中，不仅有一个警察，还藏着凶恶的犯人！你说吓人不吓人？

“我是因为私事才搭了这班列车，没想到居然碰上犯人行凶，看来锦州的治安也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和颜悦色！”秦程撑着脑袋，仔细地打量着在坐的每一个人。

“保不齐就有某些外地人弄坏了锦州的风气！”柳新说道。大家心知肚明，这里的“某个人”，暗指汪翔宇。

“你真是白读了一脑袋书，没听人说‘橘生湖南则为橘，生于湖北则为枳’？”汪小姐一听，急了，讽刺挖苦道。

“阿姨，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柳新冷笑，嘲弄她的无知。

“别吵了！”秦程烦躁不已，他总觉得这两个人在有意转移话题。

“方澄，你想想看，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傅太太搂着儿子，紧张地问。

“这么说，我们的傅太太是在怀疑你，老三。”汪小姐瞥向傅先生夫妇，有意重咬一个“傅”字，好像在说“富太太”，满脸幸灾乐祸。她是个刻薄的女人，却也是最没有心眼的一个，毕竟，在这个车厢里，没有一个人会公开了说某人脚臭，某人作风轻浮，某人面相凶恶，诸如此类的话，即便是老吴，也只敢在没人的时候小声嘀咕。从这个角度看，汪小姐又显得很没眼力见识，不像曾经显赫过。

“我？为什么是我？”老三不明所以。

“还用说么？有过节的人方小姐自己能不认识么？一见面还不就眼红起来了！除非是她的仇人雇用了青帮！想来也是，方小姐那么年轻，又漂亮，还喜欢到处和男人聊天，可不招女人忌恨？”汪小姐旁若无人地说，这一开口，弄得三个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我不是青帮，”老三摘下墨镜，他的左眼长了针眼，疼痛难忍，“虽然很失礼，但我并不想被人误会。”

“不是青帮剃什么光头？丑人好作怪！”汪小姐吃了一惊。

“说来惭愧，半个月前跟人打赌，赌输了，一气之下剃了光头，”老三摸了摸头皮，不好意思地说，“你看已经长出一点点了。”

“汪女士，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责，这里可不是东北！”汉斯开了口，他竟然为了这个他看不惯的女人出头。

“又没说你，神经病！”汪小姐嘀咕道。

说来也奇怪，汉斯和方小姐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微妙，又亲密又抵触，忽而靠近，忽而却疏远了，他们好像一对相识许久的冤家，一对熟悉又陌生的朋友，这里面的复杂纠结，绝不是三言两语能厘得清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老吴和苏先生在案发时间是不可能作案的。”秦程保守地推测。他不能断言孟泠和汪翔宇是清白的，也不能肯定汉斯离开车厢真的去了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