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十日（三）（2/2）

“我丈夫是领事馆的人，一年到头总回不了家，孩子见了他都不亲的，真叫人伤脑筋。”孟泠笑着抱怨道。

“这有什么！你好歹有个丈夫，又有儿子，不像我，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总也找不到真命天子，算命的说，就得趁今年，否则我就是结了婚也要离婚，唉，苦命的女人呦！”汪小姐满脸愁怨，她不是没有男人，而是没有喜欢的，即便“喜欢”二字对于成年人来说并不十分重要。

“你的真命天子怕是还没生出来哩！”老吴在一旁搭腔。

“呸！就算是男女老少都爱慕本小姐的美貌，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肖想的，比如你！又老又丑又穷酸！没才华没教养没气质！”汪小姐将小虎子递给孟泠，生气地走到老吴跟前，用手指着他的鼻子，数落道。

“虎子喜欢汪阿姨，汪阿姨人特别好。”小虎子抱着妈妈的脖子，小声说。

“对吧？还是我们小虎子有眼力，不像某些人啧啧啧！”汪小姐“啵唧”一口，亲在了小虎子粉嫩的脸颊上。老实说，她脸上的粉厚得有点呛人。

“不好了！不好了！方小姐出事了！”柳新飞奔而来，喊叫着，“快来几个人！”

“怎么回事？”老吴敏锐地竖起耳朵，严肃地问。

“不知道，全是血……”不等柳新说完，秦程已经越过两节车厢，往餐车去了。

“让一让，让一让，我是警察！”秦程侧过身体，挤进蜂窝似的人群，两手摸索着裤兜，嘴里念念有词：“怎么会？我的老天！抱歉，私人出行，没带证件……都说了！让一让！”

“方小姐会不会有事？”钟太太趴在老伴儿的肩上，抽泣道。她真是见不得一点血腥。

汉斯先秦程一步，进入了餐车。此时，他正双膝跪地，托着昏迷不醒的方澄。“醒醒！方澄，我在跟你说话呢！方澄，你不许有事，你听到了吗！”

“都散开！通知乘务，抵达下一个车站就停车！”秦程疯狂地拨开人群，冲外面喊道。浑浊的空气，还有嘈杂的环境对伤者不利，可是那群人好像很乐意见到某些鲜艳、残酷、刺激的东西，探头探脑，窃窃私语，乘务迟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