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丽影（十一）（1/2）

图曼酒吧。

周晓帆抽着香烟，一支接一支，她的烟瘾好像越来越重了，最近的烟草也越来越不经抽，越来越没味道，但她不碰鸦片。

“一杯蓝色海岸，”余盛音向酒保要了一杯气泡酒，转脸对周晓帆说：“这些都是常住锦州的原田先生，除去三十岁以下的，大约有六十个。”

“为什么要除去三十岁以下的？”周晓帆快速地浏览信息。

“推理。”他故作神秘地说。

“说来听听。”

“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初入社会，人脉和资金都很匮乏，很难接触到官员太太这类人群，我已经给你筛选过了，总共有五个备选人：原田彦三，五十九岁，前警视厅警部，原田明，三十三岁，工程师，原田秀和，三十五岁，导演助理，原田幸夫，四十一岁，原田化工株式会社社长。”

“不是有五个么？”

“还有一位原田一郎先生，是京都大学物理系的教授，不过他是最近才来锦州的，据说是因为他的爱徒小岛英男突然死亡，应该和此案无关。”

“突然死亡？什么原因？”

“心脏骤停。”

“我知道他，我们一起在锦州监狱共事过，他的心脏是先天缺陷。”

“他是个很有天赋的年轻人，刚从研究所毕业就被调来负责项目，凭他的才干自立门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据说他生前也是这家酒馆的常客，酗酒和纵欲，导致了他英年早逝。”余盛音惋惜地说。

“那我真得感激酒精和陪酒，他那个人心胸狭隘，手段卑劣，拿监狱里的活人做实验，这种‘英才’我真希望他不要被生到这个世界上来，不过，这些事情，也都是你们默许的吧？嗯？”她挑眉。

“我不知道，这些事都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他赶紧申辩。

“那什么才是你职责范围内的？”

“治安，保卫锦州城居民的安全。”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调查我的事情？那两件案子不是已经结了么？还是你对自己的办案能力不自信，大神探？我的隐私也是治安问题么？请你收收心吧，别老关心我在做什么！我要做什么都是我的事，你休想插手！”周晓帆合上文件夹，“我以后一个字也不会向你开口了。”

“晓帆，对不起，我是担心你。”余盛音追上来。

周晓帆甩开他，跑出几步，又停了下来，她看见了王子歏，他坐在昏黄的地灯旁，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衬衫半解，西裤也皱巴巴的，两腿交叠，搁在玻璃茶几上，端着酒杯，时不时和身边的三四个女人碰杯。

“王子歏，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的嘴是吃了人吗？”周晓帆推开他身边衣着暴露的女人，质问道。

“周—晓—帆，”他眯着眼，举起酒杯，“干杯！”

“你这样真脏，我是不会跟你结婚的，我们还是分手吧。”

“没有没有，是闹着玩儿的，是口红，刚刚玩儿游戏，王律师输了，我们恶作剧涂上的！”绿色裙子的女孩抬起头，她肤色偏黄，但胜在五官秀气，仔细一看，竟然是王素！

“真的是你？现在故事越来越有趣了。”周晓帆点起一根香烟，旁若无人地享用着。

“我们是偶然碰上，才一起喝酒的，王律师好像心情不太好。”王素小声说。

“没关系，遇见你们心情就好了，看不见我会更好。”周晓帆吐出一圈白烟，笑道。

“不是这样的，晓帆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先走了，麻烦你送王律师回家。”王素拉起二三女友，正欲离开，只见周晓帆慢悠悠地坐下，嘴里吞云吐雾，说：“没错，麻烦我，我嫌麻烦，他和你们亲热，和我比较见外。”

“晓帆姐，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霎时，灯光尽灭，众人敛息，舞台大幕缓缓开启，歌手怀抱琵琶端坐正中，经理站在台前，清了清嗓子，矫揉造作地说道：“下面有请大明星苏芝小姐为大家演唱一曲，掌声响起！”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男男女女，迷狂如痴，不计其数的鲜花、银元砸向舞台，两股暖色的灯光自天花板投射下来，照在了人们红色的、黄色的、黑色的、各色的脸上，照出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