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的杀机（十七）（1/2）

豫承风指着桌上的枪和信纸，“所以呢？这是什么？”

“我也是突然发现的，这些都是表哥的，当时我也吓了一跳，虽然他是我表哥，但小荣不想欺骗督军。”苏小荣小心翼翼地说。

“这能说明什么？”豫承风明知故问。

“您可以比对手枪子弹的型号，一定能和祁长官尸体上的对上。”

“纸呢？是什么意思？”

“您用碳粉把纸涂黑，上面就会浮现笔迹，前一页让表哥带走了，他一定是去见同伙了，您现在派人去，保准能抓住他们。”

“好，我会感谢你的。”豫承风神情复杂。

他的眼线遍布锦州，又怎么会抓不到区区凶手？他要的不只是真相，一切都只是政治的手段，虚情假意，假意真心，生生死死，都不外乎此。

后面的事情，思若是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听说的。

宋林辉被捕后，一个字也不肯说。警察和军方仅靠一些物证就认定他有罪，所有的人也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谁也没有闲情去考证这里面的正义性与合法性，或许，一个社会的动荡就是从法的良知的失守开始的……

前来赴约的金小姐是位电影演员，出色的作品寥寥无几，常常混迹于富人圈，凭借着广泛的人脉关系窃得了各种各样的情报，她的姓氏也是假的，是由英文的king转译而来的，她的代号正是老k。

警察在宋林辉的家中搜出了枪支弹药，他的保险柜里存放着各类人物的档案，豫承风、伍德新都是他的目标，此外，陈冬案中失窃的密会纪要和中央饭店安保图纸也在其中。柜底装有点火装置，一旦遭到刻意破坏，就会自行焚毁。

这些事情，在此之前，她全都不知情。

宋林辉是个信从主观的人，随心所欲，有时也刚愎自用，这些她都知道，但她没想到他有这么多秘密，他已经不再信任她了，他究竟有没有爱过她？有没有爱过“影”？伍先生可是“影”的父亲！

“影”是那样特别的一个人，她比世俗女子高尚，比大家闺秀可爱，她总是尽力去爱所有人，她面对的世界腥风血雨，却能敛化全部的烽火硝烟气，把它们变成赤诚的理想……

“所以呢？凭什么抓我？”这句话，思若问了无数遍。

“你是嫌犯的老婆，你说凭什么？”警员被问得很不耐烦了。

“请你去通知我父亲，我会答谢你的。”她哀求着。

“脑子不清！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为妙！”

“我要见豫督军！”

“神经病吧！”

思若在警察局的关押室里蹲了三天，这里晨昏颠倒，老鼠都很少见，黑暗使人绝望，饥饿又使人清醒，等待死亡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她背靠着冰冷的铁墙，仿佛看见了整个人类的生命过程，一代一代，循环往复。在这须臾的一生之中，很多人健康长寿，无疾而终，但这仍是不圆满的，他们没有理想，也就谈不上快乐。她看见了“影”，看见了艾利，看见了约翰和吉拉尔小姐，看见了许许多多的人，这些面孔，全都模糊不清。

渐渐地，她不再受到恐惧的支配，她连墓志铭都想好了，可转念一想，死刑犯是不能有墓的，这死法也不算壮烈，根本不值得为世俗所记。

她想了很多事情，头痛欲裂……

与此同时，宋林辉也在审讯室里静候死亡，他还是什么也不肯说，拒绝合作，拒绝进食。

豫承风决定亲自审问，他没有带随从，连书记员也没有通知，与其说是审讯，不如说是一场“密谈”。

“你在炫耀什么？”宋林辉终于开口了。

“老实说，我真的佩服你。”豫承风解下配枪，挂在椅背上。他说过，为了人和人之间的信任，信任是需要诚意的。

“我才要佩服你的手段！”宋林辉冷笑。

“你的态度关系到同伴的性命。”豫承风丢出了他的筹码。

“那些外国人？他们可是有洋人政府撑腰，哪里是你得罪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