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傀儡列传(2/2)
烛九阴,毫发未损!
“还有一件事情。”烛九阴蹲下身,让自己的高度,与又一次力竭坐倒的午昧持平,“如果我没有猜错,隐缨他现在应该在三十一夜……”
交叉的十指分开,烛九阴伸长手臂,右手食指被拇指一别,贴在午昧的额头上。
“所以,送你一程。”
弹闪!指动!
沿边尽是青苔的砖墙破裂,随之是接连不断的房屋破裂声。
烛九阴幽幽就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形窟窿,在他的视线里搅和出宛若黑洞般的神秘莫测,却敞开那一道不知延展多远的——
尽是空空洞洞的毁灭之途。
他继续保持着蹲着的姿势,向一侧稍微歪过头去,用余光看着狱皇,问道:“喂,武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狱皇先是诧异,然后缓慢分开环抱在胸前的双臂,露出了看起来既清爽又腼腆、还有些傻傻的笑容。
“能打的就行啊,刚刚被你弹飞的姑娘就很不错嘛。”
杯盏交错,烛塔摇光。
红木椽下的人,醉为宾主,醒为侍者。
长野了的细竹倒栽在顶上红木的凹坑里,裹住它根系的泥土虽是肥沃松散,却并不向下洒落灰尘。
由此看来,三十一夜的装饰,并不穷奢极欲,反而更在意清新与空灵。
但它真正的风景,却还是盈满了三十一重楼的“幻夜”。
“客人请饮。”轮廓柔美的少女,捧着一节盛满碧酒的青竹筒敬上。
雪白娇嫩的肌肤附了几点如花瓣细碎的橘红灯光,显得少女更加妩媚可人。
发间的银簪坠着槐花风铃,在她静步缓行间摇曳清音,由人衬托着“步摇”的精致,也由银簪步摇点缀了人的柔意。
如此绝色,别说男人,纵使是玄门列这个清心少女,也被惑得面红心跳。
可这,也仅是一名侍女罢了。
放眼看去,除去形容奇异的宾客与主人,便是艳美远胜过娇柔花儿的少女们。
她们或清傲优雅,或妩媚野性,或腼腆害羞,或大方热情,这些隐在外貌之美底下的内在气质,自一个微小的动作,一次眉眼的含情,而如久封的藏酒般,自开缝的封泥处溢出一丝醇香,惹人陶醉。
到了这个地步,如云缥缈若漆乌黑的长发,勾人魂魄含水善语的眼眸,乃至饱满丰盈的胸廓,浑圆诱人的翘臀,笔直修长的双腿,都沦为了着在皮相的俗客之美。
唯有那承载着完美思想的灵魂,才是以独特气质勾人的最终之美。
容貌如何精致,若没有思想支撑魂魄,也只是一具空有绝伦描红之术的玩偶罢了。
玄门列接过了那筒竹中酒,好奇地打量着莹莹青碧的酒液,被上升到鼻尖的醇香醉得醺醺然,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喝,还是不喝。
“你找到大荒经系主的继承者了吗?”嘈嘈杂杂的杯碰声,压盖不了不远处晓月的声音。
玄门列竖起耳朵,好奇地听着,她感觉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若是不去关注一下,自己怕是会后悔许久。
“人是选好了,但她能不能继承山海一剑的战力,还未可知。”隐缨晃了晃青竹筒里的碧液,与晓月手中的一碰,他饮得是辣烈的酒,对方喝的是苦涩的茶。
“哦,是何人?你的新弟子吗?”晓月余光撇向玄门列,发现这气质灵动的少女,此时竟是有些愣神地模样,似在专注着什么东西。
一撞隐缨手腕,晓月继而递来的眼神,已经说尽了一切。
“你愿意喝酒的话,便适量地饮点,不要醉了。”走过来的隐缨,拍拍玄门列的肩膀,示意她向较远的宴席上坐着。
“姑娘家的,怎么能喝酒?”大口灌下一筒竹中酒,活儿该匝嘴一撩舌尖,余味辛辣,“没那么多规矩和礼节,自己舒服就好。”
玄门列抬头看了他一眼,那泛着青皮的光头在灯火下,宛若青岩般高而硬,给人一种巍然的震撼,让少女对他有所改观。
“我师父和那个人在聊什么?”仔细想了一下,玄门列还是忍不住去问身边的男人,她也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担着山经系主的男人,并不参与刚才的谈话。
“你听了不会高兴的话,也是我懒得去管的事情,毕竟不够大气。”
随手在桌子上磕碰着喝空的青竹筒底,活儿该敲击出来的震音,令满桌酒宴微微发颤,但周围大醉的宾客们并无在意之人。
“不够大气?那不去做,不就是了。”玄门列吹气鼓起腮帮,圆圆的脸在灯火下映出微光。
“只是不对我的胃口罢了。但那些事情若不去做了,只会是蠢。”活儿该面冷如石,松开了那筒被震得开丝的青竹,“在手上过命的一群家伙,没资格挑活下来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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