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何后的反击”（1/2）

等了半月，新皇朝政懒散。正值入了雨季湿寒，允诺一人入了朝堂，文臣两列其中，新皇迟迟不朝。允诺立于中央徘徊，面容之中多了狠厉，戾气之大，整个朝堂犹如静寂。

未谋一面，已是正午时分，各自下了朝去，文臣于殿门前轻啐，被允诺一把拦过，厉声戾气，“若不是新皇年少，乳臭未干，定让尔等腐朽血腥溅满朝堂！”

“走吧。唉！”说着又过来了三五儒雅之士，携手规劝，还不忘多人拉开了一手。

只一声“哼”，就让允诺满目通红，气愤难消。匆匆直下门前台阶，台阶旁两侧皆持一栏杆，复又对内侍监传唤，“以后这正中央的台阶也就撤了吧！”

“可这中央台阶一撤，前无古例。”说着在允诺的寒光之下，低了声音。

“大哥！”几日相伴的戾行，兴致匆匆，在近前身又减了笑容，“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今日是军帅第一次登朝，怎能不来相迎。”

“虞挚韧说的吧？”

“哪是！屈项义说的。”

“屈项义？”

第二天朝堂之上，小皇帝一身日常，拖沓了半日时刻，病体怏怏，懒懒散散端坐高座，只一句，“堂下谁人？何事不列左右？”

虽是懒散，多了些邪佞之色。却见其已怒目斜视左右，之身一人已是几步跨上龙座，仅一拳于宝座后端，“堂堂天子！衣衫不整，病弱靥色，谁人太傅！”

“喏。”小皇帝只一慵懒神色，忧伤又添仇恨之色，最终仇恨占了主位。

顺着朝堂而下，寻着声音，只见小皇帝观色之人满脸不服，允诺愤怒一句，“身为太傅，如此不臣之道？”

“咳咳……”咳疾一滞，小皇帝懒散了骨架，“没事就各自回了吧。”

那指明之人，先几步欲离。血光电闪之时，为首太傅已是几步在允诺之下，欲辩已是忘言，因着武将气焰本就气愤难消，直气得就昏了过去。

这才引了朝堂唏嘘之声，乍一回观，小皇帝只做先前之状，才一正颜色，双手轻抚因拳而至肩前高一侧的衣袖，风华绝代。一时间，众臣齐拥而上，呼救不断。

“大哥！”只见戾行已是殿外等候，激愤着，“荒庸朝廷，不朝也罢！”

“哪学的？”

又是自知理亏地眨巴着嘴，怒捏一句，“荣秉刚说的。”

就一斜视一眼，又着鞋履抬了脚步，怒道，“台阶怎还不下？”

“奥，说是几日后动工。”

“几日几日，又是拖沓！”虽是观测台阶，又似是才注意到一般，“怎你腰身协了两把兵器？”

“想着朝堂多人，大哥只身一人，给了兄长一把以备不患。”

“用不着！”

“先备着吧……”

第三日，允诺心下计较，已是满脸羞愤红面，执一剑入朝。

众目睽睽之下，新皇已是端坐朝堂，迎面门外之人，正是各类内侍监处都有通报的小内侍，“军帅可别再伤了朝臣。”

“嗯……”允诺咀嚼评味了一番，才收了收腹间结实的腰卡。

才一进殿门，深处竟是一番愁语，细嚼如蚊蝇。幼帝精肉放至朝堂堆叠的几册奏折之上，最后把酒畅饮。

“如此政朝，竟无一人言之？”允诺面色一暗，怒口而出，最后迎面一指小皇帝，“天子之位还真容量了！”

“喝一杯，怎样？”幼帝懒散而出，指尖轻叩着杯酌，叮叮地敲出了乐章。

须臾，等得允诺目露清醒的精明之色后，才觉幼帝嗤笑一声。允诺退回了殿门口，侧身一眼是幼帝手腕轻柔而下，酒洒册子之上，杯一落地，又顾自慵懒地离去了。

只听得殿门口的小内侍，声音已入帷幕。“殿下，太无礼了！”

“师兄有何高见？”

“与太后商议商议？”

“不错。”幼帝憋了憋嘴，伸手一叹，又顾自散落衣袖而去，留着后面的小内侍边拾掇着，又不满地细碎着。

“您看，您这是。殿下，殿下？”说着还不忘衣袖向前甩去，又急忙追赶而上。

“荒唐！”允诺说着就直接愤袖而出，才觉殿门外已是无人，又下了中央台阶，只见台阶外已是布满了西夷军。

“大哥！起势吧！”

“庸良朝廷，迟早亦是夺主之势。”

半月有余，虞挚韧借机几次挑衅屈项义，直接于军帐外和其言语间相持不下。

“起势吧。”允诺端坐三月有余，于军帐处谋夺。

恋人在失而复得之后，允诺瞬间有一刻觉得是世上最为幸福的男人！西夷的宏图伟业，一时可以算是权倾朝野；站在权利的顶峰，还有心爱的女人携手分享天下。众徒仰望，那原就是西夷军一生所追求的梦！

“虽是过多曲折，西夷权势的巅峰亦是确确实实，今生为帅如此已经心满意足！所望怜儿一生不弃……”

“允诺！怜儿就此想去探望母妃可好？”刘怜儿微弱的探寻之声打扰了沉寂之中的允诺，声音之中惆怅暗殇。“后庭本在执掌之中，不过时日之限，日久定会趋势而安。可是母妃只是一介深宫病禁女子，万事本以儒妇之节，母称病不安，女何以独立宫庭？”

允诺的身体一僵，抱住怜儿的手臂蓦然收紧，眼中是淡淡之思

“事出有因吗？”允诺的声音冷了下来，只是神情之语带着感伤。

刘怜儿亦是毫无察觉，就在允诺亦是尖锐的精恨之色中款款而论。

“父皇死后，你因恨怜儿背弃大举，犯下大过。怜儿一时泪泣悔诺，等自觉察，就连世人眼中的百日守孝都未曾尽到。论后宫亲近，亦只有母妃致以微言，怜儿无禁之时只想多多陪伴于母妃身侧。”

“未尽孝道？”允诺暗自冷笑着，那种冷，就连声音都带了温柔的宽容。

“为了你父皇的天下，公主可以忍辱负重，不惜远嫁一个无用懦夫！为了深宫母妃，这么多日来，公主都可以虚情假意，对本帅虚以为蛇！”允诺才从亭台落花之中抬起头来，居高临下的盯着眼前“心机深沉”的女子，忧思之中又顽劣地高着一等，“那就该拿出真本事来！本帅拭目公主、怎么利用先天的优势来说动本帅！”

“真诚待你，红妆披嫁只愿为你！”

“红妆披嫁只愿如此？那上次又是谁为了维护皇权利益，和亲占应，已是一次弃本帅而去！”允诺一直无法介怀，一贯强势地抓住怜儿肱轴之处，反跳性地屈伸了双手在男子的胸前端，“公主难道忘了自己不惜失身，暗夜施计！公主一人分身多计，却不知只一淫乱污名，足以瓦崩公主搭建的宫庭基石。”

“其实公主又何必那么辛苦，只要此时西夷忠勇相助，一切不就引刃而解了？到如今，作为一介带婚元帅，本就足以满足公主需求！”

“到底要怎么说军帅才肯释怀？也许今生怜儿自知已是伤之甚深！可现势之下，军帅执掌虎印，宫廷朝政早已了然于胸！”怜儿紧闭上流泪的眼睛，将自己眼中的伤痛掩藏，手中不曾抵抗，任由掣肘其中，“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军帅又何须如此？”

看着怜儿的眼泪在睫毛之上闪闪发光，许久，却是低身而又不自觉地，刀削般地俊固脸庞小心翼翼的吻去成串而落的泪珠，“本帅已经无法相信公主接近的每一个目的了。”

面庞缓进，刘怜儿能够感觉到泪水染湿的脸上，有着灼热的呼吸，可只要一触近，刘怜儿的眼中就是那夜的阴寒之气。慢慢地，允诺温热的薄唇带了丝痴迷顺着刘怜儿泪水的直至唇角，搜寻着。手上的力道也卸去了一大半，刘怜儿伸手扶住近身的脸庞，两手掬起男子的两侧，才观之下，已是被多情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深意。一时之间，刘怜儿的泪水一滴、一滴、又一滴地顺着掬起的脸庞缓缓落至双手而下，继而再也控制不下。

泣声哽咽之时，片片不适节气的花瓣散落一地，花瓣多半已是枯萎之势，深深痛惜由眼而下的花瓣之色。

“刚进宫时，允诺孑然一身，笑以文武之身视朝纲。尽凭那一时违逆而得的相惜之意，怜儿就愿意与军帅一起，一己之力愿将举荐，共护朝堂。那的确是怜儿的初心，即使最后以皇族之名远嫁占应，可是怜儿依旧如初。”

“怜儿知晓先前已是伤你甚深，到底要怎么去做？”怜儿终于痛哭失声，眼中亦是染了阴沉，“痛极至此，竟还不解军帅一刃之仇！”

“公主的要求，如实应了就是！”允诺嘴角燃气武者硬气的嘲弄，直起一手顺了顺腰间玉佩的丝线，最后轻抚玉佩边沿，一轮视线随地顺着怜儿的裙摆缓缓斜视而上，嘴角是一抹勾起的半是谨慎的弧度，“只要公主一直待在身边就好。”

青苔碧草，儒制绣裙拂过门前两侧绿色。只此一处，与整个亭台楼阁毫不相符。何太后容装微整，脚下更是妖娆地清逸了几步，眉眼之中傲姿雍容，只细查几分睨视，竟又是舒缓了几分气息。

“嫔妾病体缠身，不能下床相迎，太后娘娘海涵。”亦是恰巧多年不曾下床的嫔妃，支侧身而下床榻，病弱而细语。

“妹妹如今气焰真能高了！”何太后斜睨一眼病榻之上的良嫔，一眼之中亦是忽视之色明显，言语之中已是急切，婉柔之中掺杂了狠绝之色，吐字亦是如此，“现如今你的眼里还会有哀家？”

“太后娘娘此言从何说起？”良嫔不胜惶恐，忍着浑身的软弱之势，硬是撑体而立，“太后娘娘凤威，岂是嫔妾能够冒犯的！”

“哼！妹妹何须如此惺惺作态？”何后冷哼一声，舒缓几步又是疾步逼近床头，迫得良嫔行身之礼又起了半身抬头寻视，“俗谚而语，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大可以收起你那虚伪狡诈的一套！”

何太后的盛气凌人着实吓人，良嫔被惊，几言自卫之中又直伸紧靠缩于床头，声音又立即低了八度。

“不知娘娘何意？”

“不知何意？”何太后怀疑地看着眼前迷茫的女子，一副巡查之色落于一双精明凤眸之中，更是柔阴了语调。

“是的，请太后娘娘示下！”良嫔并未有任何逾越之礼，只是一如既往的谨守本分查视着，柔弱病态不忘俯身行了屈膝之礼。

“当真不知？”

良嫔微摇，何太后这才真善阴柔之语以对，“想良嫔妹妹病体缠身多年，亦是早已与世隔绝，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就该是不知晓的。”

但这并没能让何太后软下心肠，“所谓弱肉强食，宫庭之中向来是强者生存，弱者消亡。怪就怪妹妹地位卑贱之身，不用一丝一毫计谋就夺得了诩帝多年来的照顾，而本宫披荆斩棘，排除异己，最后亦是只落得两头空，孩儿正储之位难保。”何太后捏紧双拳，薄怒占据了一半阴柔之态，“妹妹仅可固守此地，无视贼寇抢占皇室江山！”

“太后怎出此言？”

“呵呵，妹妹可知现在朝堂何人执政，又是何人掌权，可知现今皇室危在旦已，只剩一具空壳？”挥手轻盈衣袖，劲力之下，良嫔本就若风扶柳之身，直倒绵软床侧。“妹妹之礼，实不敢收！”

良嫔惊险之余，眼中稍稍清明着片刻，又急于辩驳，才躬侧身体，就疲软而倒。

“太后娘娘容辩，现今皇室为西夷控权。嫔妾虽是心急如焚，恨自己才疏学浅，不能为先皇排忧解难，已知社稷危已！”良嫔病弱之躯，眼中坚柔相并。“只恨嫔妾百无一用，不能手刃贼寇首级！”

“贼寇？叫得多么的切齿！”何后愤愤然转过身去，背对着良嫔，言语之间讽刺意味明显，“若是被皇室的乘龙快婿听到妹妹的这么一席话，妹妹觉得他会作何感想？”

“什么？咳咳……”良嫔闻言咳嗽不止，只觉心胸之处微刺疼痛难忍，“乘龙快婿？何来乘龙快婿？”

何太后厉声道，言语之中早无柔色，只一派柔戾之气，“难不成妹妹还有第二个女儿，召兵贼寇吗？”

“不会的，怜儿性子嫔妾清楚！她断然不会倾心于一个夺国之贼，咳咳……就算是，也一定是被逼无奈！太后娘娘切莫听信旁人谗言，挑拨了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