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侠女（2/2）

协议达成后，我把这二人留在京城，并派出了大量的暗卫监视。

同时，镇南王也在封地正式称帝，定国号为“大魏”。为表决心，提前追谥其女穆若冰为明思长公主。

也不知道是何人把消息传进了锦瑟宫。穆若冰怀孕五个月了，幽囚宫中，本就心绪不宁，食不下咽，再加上这个消息，伤心过度，竟胎死腹中。

父亲谋反，腹中骨肉又非皇家血脉，穆氏因此获罪封宫，无人问津。我遣太医去瞧时，这孩子已经死了七日了。

也是天意，吃催产药产出死胎后，穆若冰又出了大红……

穆氏也是个苦命人。这样的事情就是她不想知道，也会有人将消息送到她那儿。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过话说回来，宫中谁和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呢？

“太后娘娘，穆氏要见您。”琬女官倒了一杯茶过来，轻声说道。

“事已至此，哀家去见她如何，不见她又如何。也罢……”我端起茶杯略抿几口，润润干涩的嘴唇，“备辇。”

锦瑟宫，曾经是宫中最繁华的殿宇。其中的紫藤萝曾经最得宠妃的青睐，是高元祈特地移来的。现在无人修剪，已经长上了大殿前面的红色漆柱。

人憔悴，花却是更开得美丽动人。

我命其余人等候在外面，只带着琬女官一人，循着宫人出入走出的小路向大殿快步走去。

推开门，掀开层层满是灰尘的淡粉色帐子，我们方才看见锦被里裹着的那个女人。

“皇贵妃……”是了，她的位份仍在。

穆若冰气息微弱，已是将死之人。她懒懒地睁开眼睛，苦笑道：“太后之恩，我穆若冰永世不忘。只可惜，这个孩子没福。”

“生得不明不白，一生受尽非议。如此，去了也好。”

我并不了解她的个性。说实话，自穆氏入宫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端详她的脸。

她不是绝色，自小娇生惯养，没什么拔尖儿的才艺，若非出身显赫，根本不可能进宫。穆天北明明最疼这个小女儿，可现在还是为了所谓千秋大业而弃之如履……

一念成魔，尽为痴欲。

一个“欲”字，真能蒙上人的双眼，糊上人的心。

我长叹一声，问道：“你后悔吗？”

“后悔……”她流着泪，因为巨痛而喃喃地呻吟着，“我……我爹是爱我的……爱我的……太后，求您，求您饶我的家人一命。穆若冰来世愿为您做牛做马。”

你撑着要见我，只是为了说这个？

我看着她，直到她的最后一口呼吸在昏暗的殿宇中烟消云散，缠上那曾经承载万千宠爱的月影纱。

荣耀，凄凉，只在一线之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