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侠女（1/2）

太后的朝服层层叠叠，袍袖宽大，金饰繁复。红巾罗刹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我换上从前的剑服，头上的金钗一一拔去，只用一条淡绿色的窄长细布串发。

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的衣履风流、自由自在。

“公主，请吧。”

“你……你少年时可曾去过太湖？”背后，高元祈失声叫道。

太湖……太湖，多少情人美好的回忆。但这份回忆是高元祈的，与我无关。

我微笑着，看着他的震惊，亦或是悔恨，这就是那个一次次想置我于死地的男人：“太湖名扬天下，陛下定然也慕其芳华。”

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同样的太湖风光，回忆的却是不同的事。

“公主，请吧。”

我执剑而立，紧盯着禧萝公主抽出的弯刀。

这柄弯刀曾经拿下过四名天楚大将的头颅。

我初涉剑道时，云雾山北孤帝君曾笑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大限度提高战力，一贯的做法是研究精妙的剑招。这么多年来，我也只想出二十四招。”

除去神力，人与人的内力相差其实并不大。这场比式，我就再用一次云雾山二十四式罢。

“太后娘娘，承让。”

北周的人一向不喜欢搞什么虚文，这位公主更是如今。她很自信，想来是料定我会颜面尽失。

她出身江湖怪侠“殷六爷”门下，招式多离奇古怪，从不按常理出牌。饶是我在北周呆了三年，仍旧觉得惊险非常。

寻常高手对战，都是不疾不徐，气定神闲，等待对方的剑招或剑法出现破绽，全身上下门户，尽皆守护严谨。而这上官无忧却是只攻不守，将一柄弯刀使得快如闪电。

一但使得快了，再有什么不好也遮过去了。我无可奈何，只得先与她这么僵持着。

“太后娘娘，你与皇帝陛下年岁相配，却要母子相称。你们这样眉来眼去，莫不是乱了辈分。”不论是观战的，还是打斗的，先前尽皆摒息凝气，上官无涯突然插了一句嘴，现场瞬间沸腾了。

“晋王殿下，你们北周有继君娶父王妻妾的习俗，在我们天楚，别说是皇家，就是民间也要判斩刑的。”

上官无涯此言本意是要扰乱我的心神，不想反而让他妹妹砍向我左胸的那一刀顿了一下，倒教我占了先机。

我将剑掷还邓远舟，也不换衣服，就这样坐到了高元祈的旁边：“这柄弯刀不错，可惜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二位殿下，承让。”

上官无涯神色不变，声音还算较为清楚：“太后果然不让须眉。既然如此，外臣就与太后谈一谈两国和约。我北周只有两个条件。其一，天楚永和帝在时，割让给北周的土地，永不再向北周讨要。其二，皇妹禧萝公主，要嫁给天楚皇帝为妃。”

讨要土地？不会。天下二分，真到了那一日，只怕就是两国兵戎相见之时。

至于禧萝公主，她会武功，留在宫里终究是个麻烦……

我头也不抬，声音戏谑：“哀家要看到两样东西。一，镇南王使者的头颅。二，一千匹汗血宝马，雌雄各半。若是没有，我天楚为什么要吃这个亏呢……”

我与朝臣们一连讨论了三日，方才归结出这么两条。北周骑兵厉害，天楚没少吃苦头。镇南王使者倒是其次，我们看重的，还是汗血宝马。

这次谈判，双方各有所图，最后达成协议也各有盈亏。实在没有谁能称得上真正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