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芸逝（2/2）

邵芸摇了摇头：“正是有些奇怪，所以找父亲呢！昨天我就遇到了七哥，这调令七哥亲口跟我说过，范大人今天在码头也跟我说过这事。可我找不到七哥，这调令是他找人带给我的。简四爷不也来了？父亲不妨问问四爷，七哥现在在哪里？”

“在这里等我。”片刻，邵大人回来了。“四爷说小七一早去南营了，还没回来。”

邵芸轻声道：“我刚从南营回来，七哥没有去那里。”

邵大人微微低首道：“估计四爷也不知道小七下落！回去吧，这种事你一个姑娘家的就别管了，调令我会呈给明大人。”

“好！再来一个！”众人喝道。

舞台周围的灯笼被灭了，台上叶玲珑用手和头顶托着一盏盏油灯，嘴里咬着一个硕大的灯架，身体就像没有骨头一般柔弱地旋转着、翻滚着，那灯光如同花朵般盛开引得众人拍手叫好！

灯光再亮时，邵芸看见了乐池里的孟裳正和同伴在调琴。

萧声在嘈杂的人声中传来，好似一阵清风扫过旷野，渐渐人声随着萧声静了，越来越静。远远地琴声渐起，像是一只孤傲的山鹰俯瞰着群峰，迎风飞翔。鹰随着乐声飞来了，忽高忽低如人舞蹈，舞台上小四在绳索上和鹰一同飞舞。

邵芸离开季府时，耳边还缭绕着那曲《鹰之空》。

经过迎龙桥，邵芸下了轿看了报恩塔片刻，转身去了将军府。

“开门！”小翠叫开了将军府的门。将军府门人一见小翠便道：“我家七爷还没回来呢！”

小翠瞪了一眼道：“别嚷嚷！我家小姐在季府喝多了，有些内急！可有僻静处？”

门人赶紧开了侧门道：“向左拐，院子里佛堂边上有茅厕，那是老夫人们用的干净着呢！”

邵芸踉踉跄跄地进了将军府，还真有些内急了。在佛堂边净了手后，邵芸让小翠在佛堂看着，自己便向七哥的院子走去。

不大会，邵芸快步回到了佛堂，叫了小翠就出了府门。

“小姐，见着七爷了？”小翠问道。

邵芸似乎心不在焉：“没有，小翠到前面路口我就下轿，你和轿夫先回去，我有事要办。”

“小姐，天都黑了，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一会儿就能回去。”

“可是——”未等小翠说完，邵芸便跳下了轿子：“听着小翠，别停一直走回府。我若没回去，就让小艾找她的东西！”

这是小翠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让她后悔了一辈子，后悔那晚没有陪着小姐一起去。

小翠再见到小姐时，她静静地躺在会春桥下的河水中，仰望着蓝色的天空，仰望着从桥上热热闹闹经过的皇后婚轿！

“你家小姐还说了什么？”卜易问道，眼前这个丫头早已经泣不成声，可他依旧要问，问这最后的人证。

见小翠摇了摇头，卜易望了望河岸两边的衙役问道：“还找到些什么？”。

“还有这个！”一个下级衙役举着个簪子跑了过来：“桥下发现的，上面还有血”

那是一支玉兰花簪，新制的。花瓣被磕破了几处，簪尖带着血迹。邵小姐死前必然是反抗过的，这个柔弱的女孩就像玫瑰的刺一般！

卜易有些不敢看对岸的那顶轿子，那里坐着的是邵司监。自从得知女儿的下落，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对岸，静得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