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斯人已去(一)疯七(1/2)
卜易刚从地方衙门调入刑部,这份得意还没在脸上挂个一时片刻,就被接二连三的案子熬得面黄肌瘦两眼通红。到刑部前,他总有些看不起刑部的捕头,总觉得这些大爷端着上差的架子也就罢了还成天无所事事无精打采。如今看着河中的影子,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刑部后他很不习惯,好歹也是候补捕头被武总捕头训斥几句也就罢了。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昔日被他抓捕的小贼范云如今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这小子成心报复当年在他手上挨过的板子,只要他在刑部卜易就度日如年。卜易在刑部“差犬公”的名号就是被这小贼叫出去的,偏偏这小子油滑得紧,卜易至今还没找到他什么把柄。
刑部的大捕头本就不多,武总捕头负责整个帝都街面上的治安,范云又被派了外差,其他捕头手里各有各的大案。候补捕头中也只有卜易是从当地衙门调上来的。所以帝君大婚,护卫郡主出嫁的差事理所当然的派给了他,何况眼下在帝都没有靠山的捕头似乎也只有他一个。好在卜易这些年地方衙门没有白待,三教九流各种消息他总比那些外地调来的捕头早收到。
从去年帝君准备大婚开始,关于大婚有变的消息就开始散布了,街市上一共流传着三类说法:其一,天川复国社将行刺帝与后,已经派出了杀手潜入帝都。其二,南契打算扶持沙堡的小王爷登位,准备在帝君大婚时出手。其三,四王的残党打算借此机会报仇。林林总总的风声,千中无一是有实据的。
只有一两件事让他感到了帝君大婚带来的变化。其一,川商、南商的活动频繁了,尤其是和南契的买卖十分频繁和复杂。其二,军营的大兵们出营少了,歌肆酒栏里少了他们的身影。为此,他特意留心了那些和南契的大笔买卖,没曾想被那姓万的川商给耍了。
自接下护卫郡主的差事,他几乎就没睡好过一觉!尤其是宫里传出内府太监被毒杀之事,郡王府的里里外外他仔细筛查了数遍,即便如此还是被武老一通骂:“没脑子吗?这些个刺客会等着你挨个的查?你连个姑娘也不如。这邵司监家的小姐都能看出迎龙和会春两桥是最佳伏击的地点,你看不出来?这两处你仔细查过了没有?”
邵小姐眼光不差,也难怪会选她替郡主试轿。不过武老还真就冤枉了他,这两处他何止是查过,而且早就布下了眼线。只是刺客在暗,而他在明。
昨天,季王妃出嫁,宫中投毒案也终于告破!那个隐藏在宫中太医院达十年的南契奸细被查了出来,大刑之下终于在下午开口招了供。那日沙堡进献的鸳鸯玉熏是南契与宫内奸细秘定的器物。这医官虽然官职不高,也无缘给帝君、皇妃看病,却可以时常在各宫中走动给各处的太监、宫女看病。司徒家小姐正和小太监闹时,他刚巧经过看见了那个玉熏,只是碍于人多眼杂,一时无法取到。内府库的曹公公年纪大身子不好,所以和这医官平时相处不错。这医官急于得到那个玉熏,便想方设法支开曹公公,当时身边刚好有给自家孩子买的糖豆所以就将药灌入糖豆嵌进了曹公公要吃的糕点中,然而阴差阳错要了贵喜的命。
从这个小医官招供开始,帝都大大小小的捕头们都出动了,深藏帝都多年的南契奸细被一一挖了出来。当季府的戏班开戏时,刑部衙门也灯火通明的开始了审讯。
第二日,为防漏网之鱼,郡主还是先乘坐着下人的小轿到了钟楼。婚轿则仍沿着预定的路线向皇宫进发。一大早,顾左就来找他说是替郡主压轿的邵小姐还没来。卜易临时让郡王府的丫头压轿,随后派人去问邵府。人还没出发,邵府的人就先到了,问苏府是否看见过邵小姐。邵小姐的失踪在这场隆重的婚礼上根本就不值一提,卜易却觉得这个冰雪聪慧的女孩失踪不那么简单,他立即抽调了人手查找她的下落。
婚轿终于出发了,旌旗招展锣鼓喧天的送亲队伍一路平安的入了城,只要再过了会春桥就离钟楼不远了!显然昨天下午的突袭是有成效的。
婚轿刚上桥,一阵狂风吹得旌旗乱摇,轿夫们正措手不及时,箭从四面八方射来,被射中的轿夫相继倒下,婚轿失了重心向河里倒去。
安排在四处的衙役们也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刀剑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片刻后,随轿子落水丫头被救上岸来。丫头指着河水颤抖道:“下面有人!”
“砰、砰、砰......“皇宫南门外数声礼炮代表着郡主平安入宫了,帝君的大婚已经开始。
等一切平息,卜易终于找到了失踪的邵小姐!
她静静的躺在河底,身体被缚在一个石墩上。咽喉只有一刀,这一刀让她无法叫嚷。胸口两处刺入的刀伤是致命之处,干净利落是用刀的行家。在她的左手背上交错着数道伤痕,血迹已被河水冲刷干净,苍白的皮肤上隐约是个标记。这个标记但凡是捕头的都认得,那是川人复国社的标记。除此之外,手上似乎还有几道不明的伤痕,估计是挣扎时的痕迹。
现场勘验已经收尾,人证也基本询问完毕,就只差将军府了。此时,邵大人差人送来一张条子,意思是要随他一起去趟将军府。他想了想没有答应,此事是否和将军府有关尚无定论,若贸然和邵大人一起前往恐生事端。
送回邵大人,再前往将军府天色已晚。皇宫之外的焰火已经点燃,宫内的庆典也近尾声。
将军府上的门人拦住了卜易一行说是简骏不在,其他将军不是在宫里便是在执行公务,府里只有女眷所以没有主人吩咐不便接待。
双方正僵持着老将军回府了。这几日从季王妃出嫁到帝君大婚,老将军一直在皇宫参加庆典,毕竟年岁不饶人,于是和一班老臣早早地退出了婚宴,由得年轻人去折腾。
“小七跑哪里去了?”老将军问一旁陪着回来的简匈:“这小子又闯什么祸了?”
简匈笑道:“父亲不也知道他爱玩闹,估计是在哪家酒楼醉着呢!父亲您先回房歇息,我这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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